一下午，佳沐還真的不理人了。
霍北寒躺在牀上連撒嬌的手段都使出來了。
這樣的霍北寒，佳沐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碰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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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裡，霍北寒是個大男人，還是那種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別說是撒嬌，就是做錯了事，跟人低個頭恐怕都難得很吧。
不過佳沐還是憋住了，忍住，紋絲不動的。
“童童，過來讓我抱一下。”
霍北寒扔掉雜誌，黑眸幽邃的瞧着她。
佳沐任勞任怨，只是不給其好臉色看罷了，霍北寒這麼低眉順眼的要求，佳沐哪裡捨得真的冷着他？
而且，他還在病着。
這男人，一撒嬌的時候，比女人還要難招架。
佳沐端着架子，過去了。
霍北寒抱着佳沐，嘴上就開始不規矩了，連帶着手上也不規矩，佳沐伸手推搡：“二叔……你幹嗎？”
霍北寒咬着佳沐瑩潤的耳垂，氣息不穩的在她耳邊喘着不穩的氣息說：“我想要你……”
兩片脣瓣被他精準的攫住，探進佳沐口腔裡，亂吻一氣，有些急切，往日清冽的氣息裡，夾雜了苦澀的藥味，佳沐喘着氣說：“不要……別亂來……你現在的身體不允許你這樣。”
霍北寒微涼的指尖已經撩開佳沐的襯衫，他喃喃一笑：“待會你動一動，不會耗費我很多力氣。”
佳沐有些窘迫，美色當前，佳沐也被衝昏了頭腦，雙手圈住霍北寒的脖子，半推半依的迴應起來。
霍北寒的汗水沿着蒼白的面頰滑下來，滴落到佳沐的脣邊，冰涼涼的，佳沐弓起身體，吻住男人蒼白毫無血色的薄脣。
她捧着他清瘦的俊臉，目光專注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二叔，我不准你說‘死’這個字，如果你敢離開我，我這輩子，絕對不要原諒你。”
霍北寒蒼白無力的笑了笑，吻了下她的額頭，啞聲低沉反問道：“就算我撒嬌，求你也不原諒？”
“絕不。”佳沐吸溜着鼻子，重重回答道。
……
一場情事下來，兩個人都很疲倦，緊緊擁抱在一起，躺在一張病牀上。
佳沐的手指摸到霍北寒胃部的疤痕處，輕輕的摩挲着，柔聲問道：“這裡嗎？以前動過開刀手術的地方？”
霍北寒閉了閉黑眸，與她的小腦袋靠在一起，輕輕點了下，倦倦的道：“第一次開刀，是在我二十五的時候，那時候你才九歲，還沒來到我身邊，如果那個時候我沒有患上胃癌，或許我早就從老爺子那裡把你要過來，帶回觀山苑了。”
佳沐噗嗤一笑，從霍老爺子那兒把她要過來？
他那個時候就認識她了嗎？
她記得，他很少回北城，就算回來，也沒空回霍家，唯一一次他去霍家大宅，她見這個人威嚴至極，嚇得躲到了牆根裡。
她彎了彎嘴脣，眯着大眼，像月牙，甜笑道：“二叔，我有沒有說過，你真的很有言情總裁文裡男主角的氣質？”
“嗯。”霍北寒敷衍着，低頭又想吻她。
佳沐主動湊上去，親了親他蒼白的脣角，“在我十八歲的時候就想把我佔爲己有，你想的可真美。”
霍北寒抱住她，微微嘆息一聲，閉上眼道：“是啊，想的真美。”
佳沐的十八歲裡，他是一道陰影，奪走了她的第一次，可若是當初佳沐知道，如今會這麼愛這個人，她一定，一定會抓住他，一刻也不要放開。
在世人看來絲毫沒有可能性的兩個人，就這樣走到了一起，其實，她年輕美好，他意氣風發，想來，也不會太差。
佳沐背靠在他懷裡，抱着他橫亙過來的手臂，傻傻的幻想着，笑着道：“要是在十歲前就在二叔身邊，那也不錯，就是多挨二叔幾記冷眼，不過我知道，二叔一定會很寵我的。”
霍北寒低頭，吻着她的後脖頸和臉頰，啞聲道：“或許會走更多彎路，也說不準。”
佳沐輕輕搖頭，笑了笑，“就算走再多彎路，我還是想早一點和你相愛。”
佳沐轉頭，深深的凝視着他。
如果知道後來的時光會這麼短，那她爲什麼不要早一點與他相遇，與他相愛？
若是早一點，纔不會覺得現在的每時每刻，就像在和時間賽跑一般。
佳沐以前不明白，書裡寫的“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感慨，可現在，她寧願自己再大幾歲，和二叔之間的差距沒那麼大，或許，她可以更早更早的與他相愛，守候着他。
不過，霍北寒這樣的男子，又怎麼會老，可他爲什麼一點都沒老，命運卻對他這麼殘酷？
佳沐望着他，眼淚，緩緩從眼角滑落。
霍北寒長長的喟嘆一聲，“怎麼又哭了？”
佳沐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微笑。
霍北寒說：“不如，我們定個規矩。”
“嗯？”
“我不說那些喪氣的話，童童也不許再哭。”
佳沐又哭又笑，可那眼淚，掉個不停，卻還是哽咽着，說了一個字，“……好。”
她不哭，他也不說那些話。
就這樣，好好的，會一直走下去的，對不對？
霍北寒的手指掐了掐佳沐的腰，纖腰一把，沒幾兩肉了，“瘦了不少，得好好補回來，現在抱着都硌手了。”
佳沐在他懷裡輕輕翻了個身子，準備從被子裡爬起來，她收拾了心情，拍拍霍北寒的手臂，小臉微紅的說：“二叔，我得起來了，這裡是醫院，免得讓別人說閒話，說我連一個病人都不放過。”
男人眷戀的拉住她，“誰敢說你？這裡是VIP病房，不會有人輕易進來的。”
佳沐其實很不想起來，已經很久沒有和霍北寒這樣酣暢淋漓的愛過，現在窩在他懷裡整個人的骨頭都酥了，哪裡還想起牀，一聽霍北寒這麼說，便又倒了下來。
霍北寒順勢按住她，“多休息一會兒。”
這段日子，甚至是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她會很辛苦。
……
下午的時候，佳沐陪着霍北寒去做化療，佳沐被隔絕在了化療室外，進去的時候霍北寒對佳沐說：“待會你去外面逛一逛，不要看裡面。”
佳沐心裡一扯，疼痛的厲害，他應該是不願讓她看見自己有多麼脆弱，多麼痛苦，她只是點頭。
可在化療進行的時候，佳沐卻沒有敢離開半步，她看着裡面的病牀上，霍北寒痛苦的承受着那難熬疼痛的化療，他的額頭，汗水淋漓，臉色蒼白如紙。
佳沐捂着嘴，一顆心都要跟隨着跳出來，她就站在外面看的清清楚楚，霍北寒疼的咬緊了牙關，太陽穴青筋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