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門外安靜得出奇,天冷,幾乎看不見人。
而一門之隔,裡面卻是另外一番天囊之別的情景――
昏暗迷離的光線給人一種曖昧的感覺,舞臺上,有辣妹正在跳着火熱的舞蹈,而臺下的男人們尖叫聲一波高過一波。
舞娘穿着黑色的特製舞蹈服裝,水蛇腰露出一大片白皙,在一根銀光閃閃的鋼管上靈活的扭動着,化妝濃豔誇張的臉龐透出誘惑和嫵媚。
酒吧的裝潢極爲高檔,每一處都像是精雕細琢一般,擺設和用品也都是高檔品,在水晶燈的照耀下,給人一種奢華的視覺。
初雪終於明白,這不是普通的酒吧,因爲放眼望去,這裡面幾乎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應該是易家頂級私人會所內的酒吧,她當即默了,易天澤這廝今晚估計是來這消遣的。
只是,他消遣他的,帶她進來是幾個意思?
他完全可以把她先扔回公寓睡覺的不是嗎?
剛走到拐角處,人有些擠的地方,易天澤那廝走得快,一轉眼不見了人影。
初雪正踮起腳尖東張西望的尋找着易天澤,突然一道溫和的,略帶幾分驚訝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貝莉,你不是生病住院了麼?怎麼來這兒了?”
安在旭?
初雪楞了一下回頭,安在旭身着筆挺的西裝,打着亮色的領帶,精緻的五官在水晶燈的照耀下顯得溫潤如玉,恍如中世紀的王子一般。
靠,韓劇看多了,看每個長得稍微帥氣一點的韓國男人都像叫獸了。
晚上來酒吧的其實大多是白天壓力過大的精英門,因爲白天不得不掛着面具裝逼,所以一到晚上,就恨不得找個地方把面具撕裂,然後盡情的釋放白天超負荷的壓力。
“在旭君,我是陪人來這解悶的,你呢,來這喝酒解壓?”初雪應完這句,又四處張望了一下,易天澤那廝最好現在不要突然冒出來。
她突然知道安在旭那天爲什麼突然問她跟易天澤是不是舊識了,樂樂那張臉,他多半是看出來了。
“我和客戶約了來這談合作,”安在旭面帶微笑的解釋着:“非洲的客戶,他們晚上喜歡喝酒狂歡。”
他話剛落,那邊一名男子手裡端着酒杯,腳步有些輕浮,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手裡端着的酒杯卻差點直接撞上初雪。
“小心。”安在旭眼疾手快,迅速的伸手攔住她的腰,一個靈活的轉身,初雪成功的避開,那杯酒卻撞到了他的背上。
倆人的身子擁抱在一起,因爲周遭人多貼得有些緊,剛強和柔軟瞬間碰撞,糅合成一幅唯美的畫面。
初雪驚魂未定,古龍水的味道在鼻翼間淡淡的飄溢,在這充斥着洋酒紅酒味道的空氣中顯得格外的清雅。
和安在旭交集了一段時間,初雪知道,這是安在旭特有的味道,他喜歡用古龍水。
只是,這一幕恰好落在回頭來尋找初雪的易天澤眼裡,從他的視覺去看,倆人的姿勢極其曖昧火熱,恍如一對熱戀着的情侶一般。
他把手裡端着的一杯酒送到嘴邊,微微仰頭,狠狠的一口直接灌完。
深邃陰冷的眸子蹦出冷冽的寒光,火焰在眸底暗自跳躍,抓緊酒杯的手青筋暴露,好似不握緊下一秒就會把酒杯給直接朝安在旭頭上砸過去似的。
該死的萬初雪,她就不能消停一會?
早知道在這裡會遇到安在旭,他就該直接帶她回公寓去的。
他今晚帶她來這裡陪他喝酒,純粹是因爲霍明珠搬到他郊外的別墅去了心情極度煩躁。
想要借酒解壓,想要看着她在身邊尋求一絲努力爭取的動力和方向。
“安先生,幸會!”易天澤冷冽的聲音突然從他們旁邊插了過來。
只是一瞬,初雪的身子繃緊,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激靈,即刻從安在旭的懷中掙脫出來,她可不能給安在旭帶來麻煩。
“易少,幸會!”安在旭伸手過去,溫潤如玉的臉上帶着公式化的笑容,優雅的給易天澤打着招呼,把紳士演繹得極致。
兩雙手尊貴有力的手握在一起,倆人一溫潤一淡然,臉上卻都帶着完美的表情,只有手上的力度透露出倆人的內心碰撞。
就連站在一邊的萬初雪,都覺得易天澤和安在旭那兩隻握在一起的手有些不對勁,好似在掰手腕較量一般。
其實她沒有注意到,易天澤和安在旭倆人眸光也在較量,嘈雜的背景根本影響不到他們,此刻,空氣中充斥着他們倆正面交鋒的火藥味。
鋒芒畢露,誰也不願退步!
這是雄性動物之間爲了爭鬥雌性伴侶最原始的狂野和角鬥!
初雪的心跳某名的加速起來,看着這樣的倆人,不安的情緒隱隱約約的冒了上來。
同在紐約曼哈頓開公司,雖然來自不同的國家,可到底生意場上免不了有碰撞,而他們都是華爾街的名人,是新一代金融界的佼佼者,但他們之間不一定有過交集。
易天澤和安在旭,倆人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面,但如此正式的握手,認識,卻絕對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安在旭,安天集團的少主,未來總裁的接班人,精明能幹,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是上流社會名媛們理想的白馬王子。
他和易天澤是完全不同類型的男人,但卻同樣有能力,有魅力,有魄力!
每個美媽都想讓安在旭成爲自己女兒的老公,而每個美媽也都希望易天澤是自己的老公!
“聽說安先生終於和催小姐解除婚約,現在能和自己心愛之人順利的在一起了,可喜可賀!”
易天澤的話意有所指。
“我也聽說易少即將和霍明珠大小姐結婚,我在這恭喜易少好事臨近!”安在旭也面帶微笑的恭喜着易天澤。
……
倆個男人都面帶微笑,嘴上說着恭喜對方好事的話,卻絕口不提兩大金融機構在股市上鬥得你死我活的事情。
優秀的男人,總會把真實的想法隱藏在內心,展露出來的,永遠是優雅得體的微笑,把自己演繹成勝券在握的樣子。
一如安在旭,一如易天澤!
“聽說你是安琪兒現任客戶,而我是貝莉的朋友,希望你不要太過刁難貝莉纔是,她對工作很認真負責的。”
安在旭說完這句,眸光自然的掃向初雪,眼神裡帶着一絲寵溺的味道。
初雪當即有些不知所措,她沒想到安在旭會這樣對易天澤說。
易天澤的嘴角拉扯了一下:“呵呵,看來你跟貝莉的確是朋友,連她新客戶都知道?”
安在旭就笑,眉宇間帶着自身特有的自信:“那是,如果不是朋友,她也不至於把真名和家庭住址告訴我。”
這話安在旭說得很有深意,意思是初雪原本在芭芭拉公司的名字是叫安琪兒的,之前她那些客戶直到業務結束也不知道她真名叫什麼。
易天澤聽了這話只覺得格外的刺耳,安在旭這話明顯的在告訴他,初雪對他有意思,他是初雪值得信任的朋友,而他易天澤只是初雪的客戶而已。
客戶和朋友,天囊之別!
“貝莉的確是一位很好的合作伙伴,無論公事或是私事她都能爲我提供最佳的服務。”
易天澤說完這句,扭頭,對身邊的初雪優雅的笑了下,用極具曖昧的聲音問:“貝莉,你說是不是?”
私事和服務,兩個詞語,不得不讓人有更多的遐想。
你從客戶成爲朋友不得了啊?朋友能爲你私事服務嗎?
安在旭的臉色看不到一絲一毫的變化,只是淡淡的應着:“這還用你說,貝莉在私事方面也是非常賣力的,易先生不親眼目睹貝莉爲我的私事服務麼?”
安在旭這話的意思是,你說的私事我也是有過的,那種事情原本也就公事不像公事私事不像私事了不是麼?
“呵呵,你那一次能跟我前天把她直接帶走比麼?”易天澤暗示前天是自己身體力行給初雪解的身上的春毒。
“是不能,”安在旭順着他的話答:“一個是情非得已,一個是自願,怎麼能相提並論?”
倆人嘴上毫不退讓的鬥着,而緊握着的兩手也不知不覺間又加重了力度,較量再度升級。
無論是嘴上還是手上都沒佔到什麼便宜的易天澤,側臉看向萬初雪,想要從她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裂痕。
然而,在這種爾虞我詐的世界裡打滾了一年的萬初雪,此時臉上依然掛着招牌式的微笑,只有眸底跳躍着兩團憤怒的火焰。
易天澤,你還能不能更噁心一點點?
雖然我的確和你有一腿,但是,那也是被你強迫的好不好?我什麼時候心甘情願過了啊啊啊啊。
萬初雪這會兒忘記了,七年前,在*遇上易天澤,她也是心甘情願的爬過他的牀的。
成熟男人之間的較量總是避免硝煙味,一舉一動,所有的敵意都用優雅的笑容來掩蓋。
反擊不成功,易天澤即刻改變策略,嘴角微微上揚:“安先生,我們喝一杯?”
“好啊!”安在旭欣然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