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瀾城一言不發的將鬱允君放回病牀上,他給她蓋好被子,眼神沒有帶着任何的情緒看了慕暖央一眼,便邁開步伐走出去。
做了這麼久的夫妻,她自然也知道席瀾城的意思。
她垂着頭,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拐角的一個陽臺,男人的身形陡然停了下來,慕暖央一時沒有察覺,快撞上去的時候,她的腰被席瀾城的手臂摟住,緊接着,熟悉清冽的氣息籠罩着她的四周。
陰影罩下,薄薄的脣瓣重重的壓在她的脣上,那股清冽中帶着強烈的男性進攻氣息,將這個突然的吻釋放得淋漓盡致!
慕暖央眼眸睜大,看着近在咫尺英俊卻陰沉的臉孔,她一時沒有了反應,任由他極深極深的吻着她。
“你要我把我孩子的母親,把我心愛的女人送進監獄?”她的下巴被男人長指捏起,席瀾城薄脣貼着她的脣角,溢出的嗓音都灑在了她肌膚上。
慕暖央心一顫,手也收緊:“不然呢,做錯事是該承擔後果的,不是嗎?”
“是該!”席瀾城沉沉的語氣,斬釘截鐵的兩個字,讓慕暖央心中一酸,她拼命的想擠出笑來,卻發現好無力,根本辦不到。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的慢慢繼續:“你的失誤,我會來收尾,但是有一點你要清楚,我沒有偉大到犧牲自己去對她負責,也沒有大度到放你離開我身邊半步!”
“你什麼意思!”慕暖央這一刻,根本就看不懂這個男人。
他是明明看到鬱允君被玷污,是那麼的怒氣,看她的眼神,真的陌生到她根本組織不出語句來形容。
“你現在只需要好好的把容景生下來,鬱允君我會安頓她,也會給她盡能給的補償!”席瀾城將她摟入懷中,陰沉的五官逐漸恢復了平日待她溫柔的模樣,開腔說道:“暖央,鬱允君已經付出了代價,綁架你的這件事情和艾倫喪命之事,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別在去傷害她了,好嗎?”
慕暖央低着頭,烏黑的青絲垂下,愈發襯托得她的臉色蒼白,她沉默了幾分鐘,纔開口說話:“好,綁架我的事情,我不會再計較,但是……艾倫的事情,如果被我知道是她乾的,我依舊不會放過她。”
一碼歸一碼。
上次綁架,害得她兒子受傷,這一次以抵去,但是艾倫的事情,她不會這麼算,她堅信艾倫死前那通電話的內容,艾倫說他看見……鬱允君了。
瞿若白來京城後,也給她查了鬱允君不在場的證據,不管是她當晚的客戶,還是前臺都是一致的說她沒有離開會所。
席瀾城爲了她相信,還把鬱允君當晚接待的客戶找來,親自對證,瞿若白更是簡單粗暴,直接逼供!
不管是威逼利誘,還是簡單粗暴的毆打,鬱允君的客戶都咬定當晚他是在會所跟鬱允君待在一起。
慕暖央卻沒有因爲這樣的結果而消除她心中的疑惑,她內心動搖過,也懷疑自己是不是患有憂鬱症,所以跟艾倫打電話幻聽了?
——是嗎?
她有片刻是這樣覺得,但是很多的時候,她又堅信自己不會聽錯,執着般的想給自己一個清楚的交代。
艾倫死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
……
瞿若白回京城是三天後,他一下飛機,直接到慕暖央的住處,鳳姐來開門,他沒有打招呼便直接走了進去。
在那露天的玻璃陽臺上,他看到了蜷縮的纖細身影,抱着一個枕頭,把臉埋進了雙臂內,一頭烏黑的長髮逶迤在身側,長的一縷幾乎垂到地面。
“暖央!”
熟悉的男音,平靜的緩緩傳來,緊接着一雙手掌沒有任何預兆的將她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慕暖央愣怔的擡眼,看着眼前如玉般溫潤的男子。
“這麼這樣坐在地板上,吃飯了嗎?”瞿若白將她抱起,目光看向一旁的鳳姐。
“瞿先生,太太還沒有吃飯。”鳳姐說完,添了一句:“本來是要等先生回來一起吃,結果先生說有事,所以不能回來。”
“天大的事情,會比陪自己女人吃飯重要?”瞿若白的眼神冷下,抱着慕暖央朝餐廳走去。
菜色齊全,有點冷下,鳳姐趕緊拿微波爐裡去熱一熱。
慕暖央被放在椅子上,始終低着頭。
“他在醫院陪鬱允君?”瞿若白高大的身形站在她的面前,眼眸盯着女人這副失神落魄的模樣,很快就明白過來。
慕暖央指尖揪緊衣角,深呼吸了一口氣,待把情緒平復下,纔出聲:“上次我綁架鬱允君,害得她被綁匪強\/暴,之後她的情緒就一直不穩定,幾乎是逮到機會就想自殺。”
席瀾城這三天回來的時間很少,她也不想這種緊張的氣氛影響到慕延景,所以把孩子送到老宅去待一段時間,畢竟她現在的狀態很差……
孩子還小,卻也敏感的。
“他怪你了?”瞿若白倒是對鬱允君的事情無感,在他眼裡,這個女人惡毒慣了,現在也是自食惡果。
不過這件事也是他始料未及,他這段時間疏導慕暖央的心理,以爲她已經漸漸的冷靜下,不會這麼衝動……
要知道她會派人去綁架鬱允君,還花錢請外面的人,他應該留幾個人手給她,那麼鬱允君被強\/暴的意外也不會發生。
“他沒有……”慕暖央眼眶充盈着淚光,笑的自嘲:“或許他覺得我有憂鬱症,所以做出偏激的事情能被諒解,就像是鬱允君屢次的破壞我和他之間,都是以她是神經病爲理由,一度的退讓。”
席瀾城說會安頓鬱允君,她也不知道他打算怎麼去安頓一個被強\/暴。身心都受到創傷的女人……
瞿若白在她的身旁坐下,雙手放在她的肩頭,眼神看着她:“暖央,能跟我說說,爲什麼忍了這麼久,卻在這一刻忍不下去嗎?”
慕暖央淺色淡漠的脣線輕扯,說話的聲音很輕,疲憊姿態盡顯:“是我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我聽到鬱允君要離開京城,就亂了分寸,我不想就這樣放她離開,我想跟她徹底來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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