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喬……保重……”
宋亞抹抹眼角，摟着菲姬轉身離去，自留地被佔了，目前A+唱片幾乎所有陰暗點的角落裡都有糾纏的男男女女。
“我們回家吧。”菲姬咬着他的耳垂說道。
“不太好。”作爲派對主人，宋亞不想這麼早離開。
“APLUS。”
在門口，挽着外套的BET新聞主持人戈登看到了他，“有空嗎？”
“算有吧，你這是要回華盛頓了嗎？”宋亞問，雖然這傢伙在新聞裡攻擊過自己，但是出自約翰遜的授意，兩人沒仇，戈登留着老派的八字鬍，高學歷，總是西裝革履，爲人聽說也很正派。
“每天的新聞播報可不能停。”戈登笑道：“找個地方聊聊？”
“行吧。”宋亞回頭看了眼亂成一團的A+唱片，苦笑道。
叫來菲姬的助理和保鏢，讓他們先把菲姬送回家，然後領着戈登走入消防通道，找了個沒人的角落，讓老麥克守在樓梯口，“艾斯庫伯透露什麼了嗎？”宋亞問。
戈登搖頭，“他的嘴巴很緊，可能你還得幫我們和他保持聯繫。”
“我儘量。”宋亞聳聳肩。
兩人聊了些羅德尼金案的事，戈登對庭審結果不樂觀，“開庭地點在一個白人中產階級佔多數的地區，陪審團裡也基本都是白人。”
宋亞沒有接話，約翰遜的BET和戈登都偏向執政的象黨，一旦判決結果不合黑人羣體的意，他們要操心。
“這羣匪幫說唱歌手都不讓人省心。”戈登感嘆，“新的死囚唱片似乎比艾斯庫伯更有攻擊性。”
“當然，艾斯庫伯出身UCLA的教職員工家庭，他心裡應該有數。”對方果然有新聞人的敏銳，“而死囚唱片的老闆則是真正的幫派份子。”
“是的，也難怪他家所有簽約歌手都暗地裡防了一手。”戈登說道。
“噢？”宋亞還真不知道這裡面的內情。
“2PAC事先簽了Interscope唱片，他只跟死囚唱片簽了製作上的合作協議，史努比狗狗的合同裡也留了後手。”戈登爆料，“德瑞也爭取到了一些股份。”
“沒人太傻對嗎？”宋亞笑道。
“嗯。”戈登思索了一下，“你知道蘇格奈特爲什麼沒來芝加哥嗎？”
“爲什麼？”宋亞心說不愧是搞新聞的，料怎麼這麼多。
“我本以爲他去邁阿密是參加一場幫派會議，但最新消息，他與其他與會者發生了衝突，然後還驚動了警方和記者……你猜他和誰發生了衝突？”戈登賣了個關子。
“誰？”宋亞其實不太想聽這些幫派新聞。
“Luke唱片的老闆盧克和旗下的說唱組合2 Live Crew“s，組合裡還有一位華裔歌手Fresh Kid Ice。”
“華裔？”2 Live Crew“s組合宋亞知道，是他個人觀感比較low的情色說唱鼻祖，但沒想到組合成員裡還有華裔。
“對，也是位混血。”戈登說道：“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裡面透出了一個信息。”
宋亞反應很快，“蘇格奈特在和其他唱片公司開會？”
戈登笑了，“可能是和你這裡性質差不多的會議，不過似乎聊得並不成功。”
“這傢伙！”
沒想到蘇格奈特還有那種腦子，自己搞的芝加哥會議才第二年就被他抄襲了，還打了一手好算盤，讓德瑞過來和這邊的人敲定聯合宣傳，他去邁阿密再拉起撥人另搞一套。還好這傢伙性格惡劣，與邁阿密的地頭蛇發生了衝突。
他對微笑看着自己的戈登說道：“謝了，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嗎？”
“我們的合作會繼續嗎？”戈登拋出了條件。
“當然，我答應過約翰遜的。”宋亞其實沒有食言的打算，答應過的事，基本信用還是要守的。
“現在的死囚唱片面臨着什麼問題？”戈登反問。
“什麼問題？”宋亞想了想，“德瑞從瘸幫跳到血幫，導致聲勢大跌？”
“你能想到什麼好方法公關掉嗎？”戈登繼續問。
“能有什麼好辦法，他爲了擺脫瘸幫的大E不得不尋求血崩的庇護，於是對外繼續揭發大E的貪錢行徑，賣慘唄？”宋亞回答。
“那只是比較被動的方案，當然，它有會有不錯的效果。”戈登不賣關子了，“把事件提升到宏大議題怎麼樣？瘸幫、血幫休戰，大家停止仇恨，達成大和解？”
“哇喔，這一招可真不賴。”
宋亞想了想還真行，“不過這事要還在瘸幫的艾斯庫伯配合吧？德瑞他們投奔了血幫，說什麼話在瘸幫那都不管用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戈登含笑與宋亞握手，告辭離開。
宋亞立刻分析起這事對自己的利弊，蘇格奈特另搞一套的做法肯定對芝加哥會議有傷害，但不用幫派手段沒啥破壞的辦法，只能期待兩邊因爲衝突而放棄合作了。
而爲了挽救德瑞的人設搞的幫派大和解，對自己又有什麼影響呢？應該有一點，瘸幫和血幫人多勢衆，他們自己人不鬥起來的話，對外肯定會擁有更大的力量，而自己這個連GD都不擔保的說唱歌手在地下世界會更吃虧，更不好唬人。匪幫說唱歌手在底層幫衆裡影響力不小，特別是對一盤散沙的瘸幫來說。
“監控現在能看嗎？”他問老麥克。
老麥克把他帶到監控室，果然，德瑞找到艾斯庫伯，兩人走進2號錄音室裡，讓史努比狗狗等人守在門口。
“算了。”
攙和進這種事裡不光是危險，他冷靜思考了一番，艾斯庫伯畢竟是朋友，德瑞也在格萊美獎拉票時幫了忙，這個行動應該能在底層幫衆裡獲得比較大的聲望，德瑞口碑翻身，艾斯庫伯也能更加受歡迎。
雖然那個素未謀面的蘇格奈特有點討厭，但還是不要壞他們的事了。
“月底羅德金金案宣判之後一定先打個電話給我。”
天矇矇亮，宋亞把艾斯庫伯送到停車場，“到時候我會繼續勸你冷靜的，兄弟。”
“FXXK，Man……”
艾斯庫伯罵道：“能別像我媽那樣跟我說話嗎？”
他的跟班都笑了起來。
“不過還是謝了。”他笑着伸出拳頭。
宋亞和他碰了碰，目送幾輛豪車前呼後擁地開走。
回到A+唱片，除了那些喝得不省人事的小角色，明星們已經陸續離開，場地一片狼藉。
“該死！看來要付一大筆錢給清潔公司了。”
宋亞從抱着兩個黑妞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託尼身邊繞過，摸出鑰匙打開自己辦公室的門，“老喬？”從四堆肉山底下拉出老喬，用手探探，還有氣，“您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