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迪直截了當,表示沒辦法。
夏凝也是滿目愁容,對我說道:“爲什麼張子揚平白無故會惹上這種人?這明顯是設計好的圈套。”
我和秦鬱只和他們說了其一,也就是張子揚去代打然後被錄像,並沒有告訴他們,勒索張子揚的那人和秦鬱也有關係。
“真的沒辦法嗎?”秦鬱對夏凝問道。
曾文迪說道:“因爲是設計好的圈套,所以纔沒有辦法。”
“爲什麼?那個人叫何元,找着他,然後抓着一通威脅,不就什麼都解決了嗎?虎牙家大業大,這點能力都沒有?”我對曾文迪問道。
曾文迪苦笑道:“爭哥,你想得太簡單了。”
“怎麼?”這事情難道還複雜?
在我眼裡,這就是何元因爲秦鬱的關係,有點半報復我的意思,要麼勒索要錢,要麼讓秦鬱去陪她,對於這種人,只需要比他手段更硬就行了,因爲我在酒吧照樣靠着自己的氣魄和虎牙的名頭把他壓住了,我實在感覺不難辦。
曾文迪緩緩說道:“首先,他能準確的認出張子揚,所以才設計這個圈套給他鑽,對吧?”
“嗯…”我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
“所以說,他知道你們是虎牙的人,也知道你們戰隊的能力,從某個方面來講,對面對我們的底細還是有一定的瞭解,並不是因爲我們是虎牙,而有顧忌。”曾文迪說道。
“嗯…”我皺起了眉頭,曾文迪這麼說好像有道理。
曾文迪對我說道:“要是那個人並不知道你們是虎牙的人,只是單純的以爲你們是一個比較強勢的戰隊,想利用這個勒索一點錢,就沒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他們明知道咱們是虎牙還這麼辦了,就證明他們身後也有人給他們撐腰,否則,他們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有人撐腰?”我詫異道。
何元那種人,有什麼撐腰?
我轉過頭疑惑地看了秦鬱一眼,而秦鬱對我搖了搖頭,示意她也不知道。
曾文迪說道:“肯定有人撐腰,表面上來看,是他一個人想要咱們戰隊上不了場,其實是有人指使他這麼幹的。勒索你的人,要麼是他背後的人的走狗小弟,只是出來辦事的。要麼就是被有心人利用,兩人達成了雙贏合作關係。”
秦鬱蹙着眉頭,說道:“你這麼一說,這件事情好像確實挺難辦的。”
其實事情很好理解,就像當年“阿儀代打”事件一樣,圈子裡各種大大小小的代打事件,是電競圈的一個潛規則了,圈內的人都知道,代打滿天飛,但爲了賺錢,大家都不點破。
但由於阿儀自己樹大招風,惹到了上層的不滿,所以表面上有“熱心人士”來舉報她代打,其實是有上層人士當推手撐腰,而“熱心人士”,就是比阿儀人氣低一些的其他代打主播而已,把阿儀拉下馬,既可以讓其他女主播人氣上升,也滿足了上層大佬的心意。
我們現在這種情況就和上述差不多,我們戰隊一下子就被購買重組,然後在比賽場上大發神威,可能就引起其他戰隊高層的不滿了,給他們帶來的競爭力。然後其他戰隊就和何元這種“熱心人士”合作,我們和阿儀性質也是如出一轍,本質上是一樣的。
曾文迪一下子就把我點醒了,我也忽然意識到這件事情好像並不簡單。
依我對何元的觀察來看,他就是在和某個戰隊合作。
也許何元自己心裡最直接的目的,是因爲他喜歡秦鬱,所以想利用這件事情逼秦鬱就範。
而有另外的人,是
希望把我們戰隊弄垮,所以才提出了所謂五百萬的封口條件。
兩者都能雙贏,所以就合作了。
那這個戰隊到底是誰呢?
我心中,其實有兩個答案。
要麼是ING,因爲我去過他們俱樂部大鬧了一場,那胖豬教練懷恨在心,然後弄了這麼一出。
另外的就是RNG了,他們戰隊可能自己心裡沒底,覺得打不過我們,拿不到國內冠軍的榮譽,所以才使出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曾文迪和夏凝此時都坐在沙發上想着對策,沉着臉,場面安靜到落下一根針也聽得見,氣氛十分緊張。
而我在心裡把這些想法過了一遍之後,對曾文迪說道:“迪哥,我猜那個何元背後,有兩個可能性最大的戰隊給他撐腰。”
“你知道了?哪兩個戰隊,你說來聽聽。”曾文迪對我說道。
我皺着眉頭說道:“第一個戰隊,就是ING,第二個,RNG。”
“ING?這個戰隊耳生的很啊。”曾文迪驚異道。
我把我在ING那裡發生的事情都給曾文迪講了一遍,曾文迪聽後也沒多大反應,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那另外一個RNG呢?你爲什麼懷疑他們?”曾文迪對我問道。
我沒好氣地說道:“RNG不是很明顯了嗎?迪哥你有沒有關注過我們這支戰隊啊,後天就是和RNG的總決賽了。”
曾文迪聽完以後,靠在沙發上,笑着對我說道:“爭哥,依我來看啊,這兩支戰隊,沒有一個可能是幕後推手,你的想法還是太簡單了。”
“怎麼可能?”我詫異道。
曾文迪說道:“首先,關於你說的那個ING戰隊,你只是在他們戰隊打了人,對吧?”
“對啊。”我點頭說道。
曾文迪擺了擺手,說道:“這都不叫事兒,他們是戰隊,我們是直播平臺,我們是合作關係,我就是去他們戰隊往他們經理或者教練頭上拉一泡屎,他都得給我笑着,除非他不想賺錢,否則我有辦法讓他們戰隊在所有平臺直播不了。另外的RNG,就更不可能了,這是個大戰隊,背後有大老闆投資的,他們要是在一個什麼德杯上用這種法子,被他們老闆知道,那這個隊伍直接就可以解散了。”
我皺眉對曾文迪說道:“關於那個ING,你說的我還能理解,可是這個RNG,爲什麼說被他們老闆知道了,這個隊伍就直接解散了啊?以我的觀點來看,能贏比賽不就可以了嗎?難道他們老闆還是正直人士,要用正義手段取得比賽勝利?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應該沒有那麼耿直的想法吧?用這種不費吹灰之力的小手段讓比賽我們上不了場,直接獲得總冠軍還不是美滋滋?老闆不都是爲了錢嗎?”
“哈哈哈!”曾文迪爽朗的大笑了出來。
“爭哥,你的想法還真有趣,的確挺美滋滋的。”曾文迪用手抹了抹眼角笑出來的眼淚。
“我又說錯了嗎?”我尷尬地笑了笑。
曾文迪說道:“我這麼問你,你要是RNG的老闆,花了幾千萬組了一個LPL的頂級戰隊,志向是在全球總決賽上獲得名次的,可是現在你的隊伍因爲一個德杯都沒勇氣參戰,還要用這種辦法把對手弄得上不了場才能贏,你是老闆,會不會氣得把這羣瓜皮全部解散?”
“……”
“有道理,有道理。”我汗顏道。
“那現在背後推手其實已經很明顯了。”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秦鬱,此時開口說道。
“我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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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凝也點了點頭。
曾文迪笑道:“我一開始就知道了,可是,知道並沒有什麼辦法,誰叫我們和他們是死對頭。”
我疑惑道:“你們都知道什麼了?幕後推手?哪個?”
秦鬱沒好氣地說道:“還能是哪個?鬥魚唄。”
“聽天由命吧,這次給他們抓到了把柄,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五百萬給他們打過去,這個虧我認了。”曾文迪站了起來,說道。
“給他們五百萬,我們就能上場了?”我對曾文迪問道。
“不是,給他們五百萬,我們也上不了場,他們還是會舉報。”曾文迪說道。
“那爲什麼還給?”我疑惑道。
“交一筆學費,鬥魚給我們上了一次成功的課,不是嗎?”曾文迪轉過頭笑着對我說道。
“…不是很明白你們這些大佬。”我說道。
曾文迪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說道:“這羣王八犢子,我真是殺了他們的媽,又害我們在LSPL多打一個賽季!”
夏凝此時皺眉瞪着曾文迪。
曾文迪臉上又重新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對夏凝說道:“不好意思了,姐,剛纔不小心真性情了一回,我會讓鬥魚全部吐出來的。”
這下連曾文迪都沒辦法了。
難道我們戰隊真的又要在LSPL打一個賽季了嗎?
我不想啊…
我真不想。
他媽的,鬥魚,又是鬥魚。
我握緊拳頭,心裡燃起了不甘的怒火。
在曾文迪和夏凝離開別墅以後,我心情沉重的走到了訓練室。
我剛一進去,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周馬尾就笑着對我說道:“四哥!我和揚狗子的排位已經打到韓服前五十了!目前咱們戰隊沒人比我們更高吧?”
“哈哈。”林楓似嘲諷的一聲傳了過來。
“你數數,這是幾?”林楓指着自己排位界面上的“19”好奇地對周馬尾說道。
“切,抱大腿上的分,有什麼好得意的。”周馬尾不屑地說道。
“喲,馬尾姐,你說我是大腿了?”馬瀚城指着自己的“32”的韓服排名對周馬尾問道。
“你也少得意!”周馬尾和張子揚滿懷期待的打進了韓服前五十,還以爲自己非常牛逼,沒想到還是整個戰隊裡段位最低的兩個人,周逢遊一個人單排也打進前五十了,名次比他們倆都高一點。
“那個…大家手下的訓練放一放,我有一個消息要告訴大家。”我深吸一口氣,對他們說道。
“什麼好消息?”馬瀚城滿懷期待地看着我。
“四哥臉色不對勁…”張子揚似乎知道了什麼,滿懷歉意地低下頭。
“爭哥就喜歡故作玄虛,我知道他要開始裝逼了。”而林楓卻毫不在意地說道。
“不是,過幾天,我們的決賽,可能上不了場了,因爲我們戰隊被別的平臺陷害,抓到我們其中一位隊員的代打證據,一經舉報,我們就取消比賽資格,這幾乎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情了。大家這幾天好好消息,不要這麼玩命的訓練了。”我心情極差地對他們說完這條消息之後,轉身開門,準備走出去。
整個訓練室聽到這個消息,鴉雀無聲。
“爭哥!”林楓忽然喊住了我。
“怎麼?”我轉過頭皺眉看着他。
林楓欲言又止,一副很想對我說點什麼的樣子,但他邊撓着頭,邊把頭低下,又滿懷心事地看了我一眼,最終嘆了一口氣,說道:“沒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