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嶽然和穆龍也都趕到了現場。
在接到任務取消的消息時，他們都很急。
他們是指導老師，帶學生出來活動結果出了事，肯定急。
但是也沒辦法，反應過來的時候蜃境牧原已經被封鎖了，他們兩個自然也進不去。
此刻蜃境牧原被破，他們自然是立刻趕到了現場，開始檢查他們的脆皮社員有沒有出問題。
“所以，你們就一直待在第一層？”秦嶽然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嗯……”邢肅撓了撓頭。
“沒有遇到傳世級流羽幻稚？”
“還有傳世？”
“沒有見到貝恩召喚惡魔？”
“沒……”
“也沒有見到蜃龍？”
“那是啥？……哦蜃境是吧……沒。”
“你們從進來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活動嗎？”穆龍睜大了眼睛。
“什麼話！”呂子鶴一瞪眼，“我還想說呢……這情報是不是假的，說什麼跨越幻境空間的時候有概率去到下一層……我和邢肅都走了多少個空間了，一層都沒有變過！”
秦嶽然和穆龍齊齊轉頭，看向一邊的呼延展。
呼延展顯然也沒想到這種情況，長長地額了聲，才道：“理論上講，是存在這種可能的。”
好傢伙。
呼延展回頭望了一眼，地上一堆躺屍。
蜃龍沒動殺心，但是幻術力量也不是誰都能阻擋的，此刻蜃境牧原的範圍之內，不論是學生還是探荒人，都已經昏昏倒地，看樣子都得一會才能醒過來了。
而唯一清醒的……就只有眼前這兩位了。
在這種大事件之中，竟然還能不受影響到這種程度，真是奇蹟。
“沒事。”秦嶽然拍了拍邢肅的肩膀，“走吧，我們回去，接下來吃點好的。”
邢肅：“……”
你這表情是怎麼回事。
怎麼一臉臨終關懷的樣子啊喂！
“伱們先回去吧。”呼延展看着四周，嘆了口氣。
蜃境牧原可是牧都附近相當出名的秘境，如今看這樣子……恐怕是徹底報廢了。
雖然看上去是因爲於蒼幹掉蜃境牧原而導致了秘境報廢，但是他完全沒有怪罪於蒼的想法。
從今天的情況來看，蜃龍這傢伙，早晚會出來暴動的，於蒼的到來只不過是提前引爆，這反而是好事。
而且說真的，假如可以，呼延展還樂得於蒼真的平白無故拆掉哪個秘境呢……這樣會讓於蒼欠牧都一個人情，以於蒼現在的成長速度來看，以後不管拿這個人情做什麼，肯定都穩賺。
更何況，蜃境牧原雖然是個很實用的秘境，但是其實也沒有那麼實用，畢竟裡面的高品質韻律大都和幻術有關，相比起其他的魂卡，幻術天然就少了一半作用，只能對付荒獸，甚至對付荒獸都有可能失效。
這樣的秘境，以於蒼現在的隱藏身家，再拆幾個都沒關係。
而且，按照於蒼以往的經歷來看，遇到這樣的大事件，一般都能將秘境裡面的什麼隱藏東西給挖掘出來。
呼延展不求這裡能有封嶽蒼間那樣的發現，檔次稍微次點也行。
不過不管怎麼說，秘境報廢，現在協會需要處理的事情都會很多，現在尹陽那個老傢伙手癢追出去了，他還是先在這裡待一會，以防有什麼意外發生吧。
此次事件發生的時候就已經是是晚上，現在事件結束，協會雖然很想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大傢伙都進入了幻境，協會也不好硬問。
畢竟這時間確實太晚了。
還是等明早再說吧。
……
第二天
“原來如此，那個叫貝恩的小子就是引起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尹陽眉頭一揚。
“額……大概率是。”鮑則宇站在尹陽的面前。
這事有點大，所以在寫報告之前，尹陽決定先親自詢問一下。
這一問，他的嘴角就又開始抽抽。
“該死的玩意！”他一拍桌子，“那惡魔簡直和個蟑螂一樣，這也太難殺了。”
他昨晚看到惡魔之後就立刻追了出去，本來想酣戰一番，發泄一下火氣再抓回來，問問詳細的情況。
結果，一個沒留神，讓他給跑了。
其實，八級鎮國和超位傳世荒獸之間雖然是平級，但是戰鬥力也是有明顯區別的。
一個卡組齊全的八級鎮國，巔峰狀態可以同時召喚出複數個超位傳世的召喚獸，其能夠掌控的戰鬥力可以說穩壓超位傳世。
當然超位傳世也有優點，那就是他們一般都能活的很久，積累的能量很多，無論是持久還是爆發都可圈可點，一般不會力竭。
不管怎麼說，在戰鬥中，只要不大意，一個老牌鎮國可以完美掌控戰鬥節奏，超位傳世根本掀不起浪花。
結果那惡魔確實有些手段，雖然一直打不過尹陽，但是保命能力卻出奇地猛，而且在戰鬥中其身上的氣勢和能量竟然也在一直上漲，彷彿這仍然不是他的上限。
等到尹陽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惡魔已經準備好了某種秘法，一下子就傳送得沒影了。
他尹陽這幾年唯一一次出手，就這樣以失敗告終。
“我就應該直接把他格殺當場！”
尹陽心底又開始冒火。
本來他確實是這麼打算的，但是轉念一想，那惡魔身世肯定不怎麼清白，所以壓下了心中的殺意，改成活捉。
結果，這就失手了。
那惡魔用的力量也有些詭異，之前似乎一直都沒有見到過類似的，一時沒經驗，結果就讓他跑了。
現在一聽鮑則宇的彙報，他心裡更氣了。
就是因爲調查貝恩所以於蒼才進入了蜃境牧原，然後才引出了蜃龍暴動，以及之後的一系列的事情。
罪魁禍首！
“……你繼續說。”尹陽順了順氣。
“好的。”鮑則宇繼續彙報。
……
“所以，蜃龍的目標是於蒼身邊的那個小女孩？”
“是的。”
打開電腦，尹陽想要查詢一下棋兒的資料，結果卻發現，這些資料竟然需要收治局的權限才能查閱。
眉頭稍揚，尹陽他略作思索，便關掉了界面，沒有申請。
以他的等級，想要申請一個收治局權限太簡單了，不過他沒有這麼做。
蜃龍的情況他很瞭解，而棋兒又和收治局產生了關係……那麼蜃龍暴動的原因，他大概已經猜到了。
有些情報，不需要知道的太詳細，不然以後和於蒼溝通時，就會帶上沒必要的心理預設。
“於蒼現在醒了沒？”
“額……還沒。”
“睡這麼久？”尹陽眨了眨眼，“也是，畢竟才殺了蜃龍，估計是脫力了……等他醒了告訴我，我們一塊去看看他。”
“好。”
……
醫院
聞人歌躺在牀上，眉頭緊緊皺起，似乎在夢中經歷着什麼可怕的事。
忽然，他猛地驚醒，身子坐直起來，一幅驚魂未定的樣子。
“這裡是……”
“你醒了！”旁邊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茫然，王楚直接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聞人老大，怎麼樣？有感覺不舒服嗎？”
聞人歌沉默。
他掃視一週，這才辨認出自己應該是到了醫院。“啊……看來是脫困了。”他晃了晃腦袋，“頭有點疼……應該是使用本能戰鬥的後遺症。”
王楚：“……老大，你有沒有想過頭疼是因爲你卡組的原因。”
“……”聞人歌呃住。
“老大，你這刻板印象也有點太重了。”王楚到一旁給聞人歌倒了杯水，“不過，老大你真的太強了，說真的，假如聯賽的時候你用出在秘境裡的戰鬥狀態，我都不知道有誰能打得過你……額，除了於蒼。”
聞人歌：“……嘖，你小子，還教訓起我了。”
“我哪敢。”王楚遞過杯子，“諾，溫水……我還得謝謝老大，要不是你，我那會估計就死了。”
“說這話幹嘛。”聞人歌搖頭一笑，“沒事就行……於蒼呢？”
“他啊……”王楚再次坐回椅子，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他還在睡。”
“睡這麼久？”聞人歌眉頭一揚。
那個表裡一體的狀態並不好受，那時的戰鬥他也帶着點透支的意思，所以晚醒過來一點也算正常，而於蒼比自己醒的還晚……
聞人歌故作無意道：“於蒼他……殺了多少荒獸？”
自己殺了那麼多史詩，就算是於蒼，大概也很難比得過自己吧……
“他。”王楚的表情有些古怪，“他……”
“怎麼？殺了很多史詩？比我多？”
“額……”
“說就行，猶猶豫豫幹什麼。”
“於蒼殺了兩隻傳世。”
“……”
“哦，準確的說是殺了一隻，然後控制了一隻。後來我們遇到了一個高位傳世……鮑警官沒打過，於蒼幫忙重創了他。”
“……”
看着臉色有些僵硬的聞人歌，王楚擔心道：“額，老大，你沒事吧？”
“別叫我老大了。”聞人歌欲哭無淚，“我現在哪配啊。”
“別啊老大，你永遠是我老大！”
“得得，打住吧。”聞人歌嘆了口氣，“讓我自己靜一靜。”
“……成。”
聞人歌靠在枕頭上，低頭，將目光放在自己的指尖。
自己……就算是進入那種“表裡一體”的狀態，都完全打不過於蒼了呢。
在他的感知上看來，那種狀態，已經足夠和那天的帝蒼眼天臨龍酣戰一番了，甚至不是不能贏。
畢竟，不需要時刻梳理體內的能量，自己可以將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到戰鬥之中。
但……殺掉兩個傳世什麼的，還是有點天方夜譚了。至於重傷高位傳世，更是沒譜。
他看着自己的指尖，神色複雜。
作爲本能的……另一個自己啊。
聞人七殺不會說話，就算溝通，也只是發出一陣笑聲。
這張魂卡是他的“命星之形”，但是又與其他人的命星之形不太一樣。
那被自己拋棄的本能，不知道爲什麼進入了這張魂卡之中，現在，可以說，聞人七殺就代表着自己的本能。
從結果來看，似乎……接受本能的自己，確實要更強一些啊……
不，自己怎麼能產生這樣的想法！
明明是自己的才能還不夠強，不夠掌控全部的自己！
只要繼續鍛鍊……
聞人歌沉默。
就算繼續鍛鍊，真的能超過那時的狀態嗎？
那時，表裡一體的他已經可以近乎完美地控制自己的身體與每一分力量，那樣的戰鬥，纔是真正的戰鬥吧。
就算自己的才能真的被自己鍛鍊到了極點，恐怕也就是那種狀態。
他轉過頭，看向窗外。
而就算那樣的自己，同樣無法超越於蒼。
於蒼，你到底是如何變得如此之強的？
你也是依靠才能的對吧！
他曾親眼見過於蒼那融合一切的意志，也見過帝蒼眼天臨龍的降世，他自然知道這是何等偉大的技巧。
融合……這是獨屬於於蒼的力量。
那麼，屬於他的力量又是什麼呢。
忽然，王楚的個人終端亮起。
“咦。”王楚眼前一亮，“老大，於蒼醒了。”
“……”
……
另一件病房
於蒼的身體躺在牀上，仍然坐在沉睡。
這時，一旁的座椅上，忽然浮現出一道和於蒼一模一樣的人影——王之我。
他從隱身中浮現，並且睜開了眼。
“……沉睡結束了。”於蒼看了眼時鐘，“已經十一點了啊。”
看起來，這【親征】的邏輯大概就是，使用了多少時間的【親征】，王之我就要對應着沉睡多久。
嗯……蠻正常。
“哥哥！”棋兒連忙從一邊噗噠噗噠地跑過來，“你醒啦！”
於蒼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一把抱起了棋兒，放在自己腿上。
“怎麼樣，有感覺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哦。”棋兒將自己揉進了於蒼懷中，“棋兒現在感覺超棒！”
“老闆。”顧解霜的視線看了過來，“你呢，還好嗎？”
“我是因爲技能才沉睡，又不是受到了什麼創傷，當然沒事。”
“那就好。”顧解霜鬆了一口氣，“對了老闆……棋兒身上有點異樣，你最好看一下。”
“嗯？什麼意思？”
“就是……”顧解霜猶豫片刻，“棋兒的身體裡，多出了一條……小型的蜃龍？”
“什麼？”於蒼一驚，連忙將棋兒抱到眼前的牀上，“在哪？我看看？”
被從於蒼的懷裡抱了出來，棋兒癟了癟嘴，但還是聽話地張開手：“諾，在這裡！很可愛的！”
於蒼看去，只見棋兒的手背上……多出了一道如夢似幻的印記，像是一條簡筆畫的龍。而隨着棋兒張開手，這個印記之上便閃過了一道溫潤的光芒，其中似乎還隱隱泛着虹光。
緊接着，印記便變成了一隻只有女孩巴掌大小的小龍，飛了出來……看這樣子，不正是一隻幼年狀態的蜃龍嗎？
於蒼臉色嚴肅地看着蜃龍，卻發現這條小龍此時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眼神中一片困頓，裡面充斥着沒有被知識侵染過的清澈與愚蠢。
於蒼：“……”
他似乎明白髮生什麼事了。
蜃龍的意志，直接被禁卡“洗白”，還原成初始號，化作了某種力量和棋兒變成一體了。
這可真是……物理意義上的洗白啊。
現在，眼前這隻小龍……估計和剛出生的嬰兒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