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如斯美貌,怎麼會是男人

更新時間:2013-7-1 8:36:13 本章字數:6377

飛瀾自顧斟了一杯,敬向他,“聽聞寧王妃已被太皇太后接入後宮,微臣恭喜皇上美人在懷,以償所願。”

君洌寒一笑,竟握着她的手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真心?”他玩味而笑。

飛瀾面容蒼白平靜,波瀾不驚,淡淡吐出兩個字,“假的。”

君洌寒朗然而笑,手掌握住她纖弱的手腕,用力一帶,飛瀾便撞入他胸膛。他溫潤的薄脣貼合着她耳畔肌膚,吞吐的氣息溫熱,夾雜着淡淡酒香氣。“瑜琳的事,朕不想解釋。你只要記着,無論朕身邊有多少女人,這裡,永遠都留着你的位置。”他牽着她的手,按在心口的位置,胸膛中,心子沉穩有力的跳動着。

飛瀾沉默,低斂的長睫遮掩住所有情緒。許久後,纔再次開口,語氣稍顯冷漠。“洛貴妃小產的事,皇上也不想解釋嗎?甾”

君洌寒一笑,將一塊芙蓉糕送入口中,隨性問道,“看來你已經猜出些皮毛。還想知道什麼?朕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

“洛貴妃小產,是蝶妃所爲,或許,太皇太后也有份。飛瀾只是想知道,皇上在其中又扮演着怎樣的角色?”

君洌寒哼笑,指尖隨意的把玩着飛瀾的一縷髮絲。“瀾兒可聽說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皇祖母是主謀,曉蝶是儈子手,而朕卻是最大的受益者。瑜琳,不過是朕的戰利品而已。韋”

飛瀾蹙眉,略帶不解的看着他。

君洌寒似乎很有耐心,輕擁着她,一一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你應該明白,洛青纓的孩子是不能留的,洛氏野心太大,難免不興兵作亂。而莊曉蝶無出,皇祖母更是容不得洛青纓先誕下子嗣,她是一定會伺機動手的,朕要做的,不過是坐山觀虎鬥而已。”

“可是,爲什麼要嫁禍寧王妃?又是如何做到的?”飛瀾又問。

君洌寒眸色冷沉了幾分,眸中翻滾着漩渦深不見底。“情理之外,意料之中。二哥一直在暗中招兵買馬,他一但回到封地,就會起兵造反,朕必要與他兵戎相見。而瑜琳是二哥的軟肋,只要扣下瑜琳,二哥便不敢造次。”

君洌寒聲音微頓,飲了一杯酒後,又道,“這次的手法的確是巧妙之極。她們事先已經瞭解到瑜琳不喜酸食,即便那道青蓮梅子湯擺上去,她也不會食用,反而是爲了吸引有孕在身的洛青纓注意。但洛青纓沒有上鉤,所以,莊曉蝶才鋌而走險,向瑜琳討要了一碗,又分給洛青纓。”

“可是,宮宴上的食物,都是經過銀針試毒後才端上去的。”

“是啊,這也是下毒之人的細心之處,毒並不在湯裡,而是在湯勺上。瑜琳親自用湯勺盛了湯給洛青纓,她自然脫不了關係。至於她指縫中殘存的藥粉,那是瑜琳的侍女在給她修指甲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藥粉放置進去。那個侍女紅兒,早已經被收買了,莊曉蝶許給她的承諾是讓她的族人脫離奴籍。所以,那紅兒在宗人府中供認不諱,將罪責都推給了瑜琳。”

飛瀾只覺背後陰風陣陣,皇宮果真是個人吃人的地方。太皇太后莊氏,不愧是隻老狐狸,一箭雙鵰,既除掉了洛青纓的孩子,同時也不着痕跡的壓制住寧王的內亂。

“皇上怎會知道的如此詳細?”飛瀾又問。

君洌寒高深莫測的笑,“既然要坐山觀虎鬥,自然要觀的仔細了。從洛青纓身懷有孕的那一刻開始,朕就已經命暗衛暗中觀察皇祖母的一舉一動。”換句話說,莊氏與蝶妃的一切行動,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甚至,他還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這個男人,纔是真正的可怕。

飛瀾心中明白,五年是一個漫長的時間,漫長到可以改變一切。他已經不再是五年前那個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君洌寒,他變了。只有飛瀾卻依舊停留在原地,等待着他不經意的一個回眸。

“你呢?你又是怎麼知道此事是莊曉蝶所爲?”他清淡的聲音,打破了飛瀾的沉思。

她的神色有幾分倦怠,漠聲回答,“是無憂告訴我的,芨芨草只會對孕婦起作用,而蝶妃爲了擺脫嫌疑,直呼腹痛,反而欲蓋彌彰了。”

君洌寒一笑,“那孩子倒是機靈。”

飛瀾並不還口,屋內又是短暫的沉默。她墨眸清冷,帶着些許不易察覺的蒼涼,不知爲何,腦海中總會浮現洛青纓小產後苦苦掙扎的樣子。其實,她的悲劇早已註定,若要怪,就怪帝王薄情,怪她身做洛氏的女兒。

而君洌寒卻是一派閒適,一手輕擁着她,另一面悠哉的飲着酒。

酒過三巡,他推開面前杯盞,身體懶懶的靠在白虎皮鋪成的軟榻上,他將飛瀾困在胸膛,修長的指輕挑開飛瀾胸口的衣襟。她一驚,慌忙用手按住他胡作非爲的指。

“皇上!”略帶低喘的聲音驚起。

他曖昧一笑,脣遊移在她頸間細膩如雪的肌膚之上,“讓朕看看你的傷,不然朕不放心。”

“已經好了。”飛瀾有些艱難的回道,刻意的忽略他帶來的悸動。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你說了不算,朕要親自驗過才行。”君洌寒一笑,毫無預兆的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向牀榻而去。

飛瀾的身體剛沾上柔軟的牀鋪,他沉重的身軀已經傾覆而下。飛瀾被他束縛住手腳,半分動彈不得。他褐眸含笑,三分邪魅,七分溫情。指尖輕車熟路的挑開她胸口的衣襟,瑩白如玉的肌膚,在他面前一寸寸展現。飛瀾的身體很美,也很誘.人,隨着她急促的呼吸,胸口微微起伏着,胸房圓潤挺.立,粉嫩蕾心,讓人垂簾欲滴。肩頭的傷口已經癒合,留下一道猙獰的疤痕,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反而讓人多了幾分不忍與憐惜。

君洌寒身體的火焰被她一寸寸點燃,他低頭吻上她肩頭的傷口,吻很輕,很軟,很纏綿,似乎要撫平她所有的傷痕與傷痛。飛瀾如同被蠱惑一般,沒有絲毫違逆或反抗,柔軟的雙臂纏上他腰身,像是一種無聲的縱容。

他的舌輕輕的舔舐着她的每一寸肌膚,緩慢遊移到她高聳的胸口,含住玫紅的一點,那柔軟的觸感,幾乎讓他血脈噴張,他急迫的扯掉身上礙人的錦袍,身下火熱腫脹的堅.挺,迫切的想要尋找發泄的入口。飛瀾柔軟輕顫的身體纏着他,低低的呻吟。

輕紗牀幔輕揚,榻上***,即將點燃,而此時,砰地一聲破門聲,如同一桶冷水,將熾烈的愛慾火焰瞬間熄滅。

無憂站在門口,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中衣,長髮鬆垮的束在腦後,看得出,神情慵懶,似乎是剛從夢中醒來的模樣。他站在那裡發呆了一會兒,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好似有些分不清眼前所見,是夢還是現實。他孃親正被皇上壓在身下,兩個人衣衫凌亂的抱在一起。

孩子眨着一雙無辜的眸子盯着他們,似懂非懂的模樣。飛瀾臉頰燒紅,躲在君洌寒懷中不敢出來,而男人的臉色幾乎冷到極點,這種事被小東西打擾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此刻恨不得將門口的小傢伙提起來丟出去。

“沒有人教過你進別人的房間要敲門嗎?”他低吼了一聲。

無憂一副可憐狀,漂亮的大眼流光盈動,低低道,“我,我做惡夢了。”

柔柔弱弱的聲音,帶着幾分稚嫩與委屈。飛瀾心口一緊,慌忙攏了胸口衣衫,用力推開君洌寒。她翻身下牀,三兩步來到無憂面前,將他小小的身體擁在懷中。可能是在門口站的久了,他又穿的單薄,身體都是冰冷的,飛瀾心中又是一疼。

牀榻上,君洌寒冷着臉起身,利落的套上錦袍,略微不滿的出口一句,“做惡夢了怎麼不去找你孃親。”

無憂抿脣不語,而飛瀾心中隱隱作痛。她無法解釋,她就是無憂的孃親。

“飛瀾的傷皇上已經驗過了,天色不早,您請回吧。”飛瀾淡漠道。

君洌寒在牀邊靜坐了片刻,便起身離開。對她,他極少強求。

他無聲無息的離開,只有屋內縈繞的淡淡龍涎香,證明他剛剛的存在是真實的,而並非是飛瀾的一場夢。

“娘,他欺負你了是不是?”無憂稚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飛瀾含笑搖頭,柔聲問道,“爲什麼這樣說?”

無憂小小的手掌輕輕的覆上飛瀾面頰,一雙深褐明眸,多了幾分不屬於孩童的深沉。“我也說不好,只是一種直覺而已。”

飛瀾笑,將他抱起,回到柔軟的牀榻上。“無憂不怕,今晚娘親抱着你睡。”

*

除夕過後,很快上己將至,期間除了上朝,飛瀾並沒有與君洌寒單獨見過面,反倒是瑜琳成了養心殿的常客。永河入宮向太皇太后請安,時常會看到瑜琳坐着轎輦從養心殿出來,一張芙蓉面巧笑嫣然。永河公主偶爾氣不過的時候,會向飛瀾抱怨幾句,但她大多一笑置之。

並非不在乎,相反,太在乎,纔會痛到麻木。

除夕過後,乍暖還寒時候,永河已經開始爲無憂準備春衣,飛瀾自幼被當做男孩來教養,自然不懂針線女紅,無憂從小到大的衣物,幾乎都是永河一手抄辦。

窗櫺半償着,陽光傾斜而入,永河坐在窗邊,一針一線的縫製衣物,碧青的錦袍,袖口用蘇繡勾勒出飛揚行書,別具匠心。

“公主歇息一會兒吧,別累壞了眼睛。”逸雲端上一杯清茶,溫聲說道。

“無憂的每件衣服公主都親手縫製,倒是要將他寵壞了。”飛瀾輕笑低語。

永河放下手中衣物,兩指揉了揉乾澀的眼,脣角笑靨帶了幾分莫名的苦楚,“能有這樣一個人讓你疼着寵着,倒也是種幸運。若是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那纔是生無可戀了。”

飛瀾的神色也不由黯淡幾分,她知道永河想起了那個失去的孩子。“逝者已矣,公主節哀。”

永河一笑,逼退了眼中的淚。“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還提那些做什麼。你可是承諾過將無憂給本宮的,莫不是現在後悔了吧。”

飛瀾淡笑,神情卻極認真的,“只要公主不嫌棄,無憂永遠是你的孩子。”

永河笑而不語,但脣邊依舊是散不去的苦澀。很多東西,並非她們可以輕易左右,比如血脈。無論無憂與她如何親近,永遠都不會擁有他與飛瀾之間那種不言而喻的默契,往往只要一個眼神,便知對方心意。

屋內短暫的寂靜後,嘎吱一聲門響,逸雲推門而入,將一張紅色帖子遞到飛瀾面前,“主子,豫南王府派人送來了一張帖子。”

飛瀾狐疑的展開,快速掃了一眼後合起,淡靜的面容不變。

“什麼事?”永河問道。

“沒什麼,君墨舞約我上己節的夜晚一起遊湖。”飛瀾隨口回了句,似乎十分不以爲意。

永河神色凝重幾分,“只怕是鴻門宴,不如藉故推掉吧。”

飛瀾美眸微眯,思慮後,淡淡搖頭,“我還欠他一條手臂,他遲早是要讓我歸還的,將帳一併結清也好。”

……

上巳之夜,華燈初放,帝都繁華的街道上,人聲笑語不斷。

護城河上,萬家燈火通明璀璨,河面之上酒肆畫舫緩緩而動,牀頭少女輕紗飛舞,歌聲曼妙,只道此曲只因天上有。無數文人墨客,風流才子,相約遊湖,達官貴人在畫舫之上,尋歡作樂,開懷暢飲。

好在,君墨舞的畫舫在衆多的遊船之中並不顯眼,飛瀾與他分坐在桌案兩旁,美麗的歌姬在船頭迎風而舞,飛瀾脣角含笑,自顧飲酒,對面的君墨舞完全的成了透明人。

君墨舞定睛的凝望着她,薄涼的月光之下,她的側臉瑩白如玉,纖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眸底所有的情緒,卻掩藏不住那一汪清瑩,她脣角微微的上揚着,雲淡風輕的模樣,彷彿世間一切,除了生與死,在她眼中都不過是一樁閒事而已。

君墨舞自認閱人無數,但此刻,他突然發現他讀不懂面前的這個人,一點也不懂。她深沉的像照不進陽光的深海。但往往,越是神秘的東西,越引.誘人嚮往。君墨舞發現,他的心竟有些蠢蠢欲動,這樣的感覺,從何時開始?似乎從他將劍***她身體的那一刻開始,似乎從他不忍心對她下手的那一刻,似乎,只是剛剛看着她的那一瞬間。

他的心第一次爲一個跳動,卻偏偏是個男人。這些時日,他徹夜難眠,心中一直存了一份僥倖,他不相信,如斯美貌,怎麼會是男人!

沉思間,飛瀾突然轉過臉,目光與他不期而遇。她極淡的笑,近乎清冷的開口道,“世子似乎已經想了很久,可想好要在下如何償還世子的手下留情?”

君墨舞回以一笑,輕慢的語調,帶着絲絲邪魅。“慕容將軍覺得以身相許如何?”

飛瀾面色不變,心口卻微微的驚慌,她不敢確定,君墨舞是不是察覺了什麼。但多年來的磨練,已經讓她學會沉穩應對。飛瀾忽而一笑,好似聽到了極大的笑話一般,戲謔的回了句,“世子的提議的確不錯,可惜,飛瀾沒有斷袖之癖。”

“哦?可本世子怎麼聽說,京城有名的莫大老闆可是將軍府的座上之賓。”很顯然,君墨舞沒那麼好糊弄。

但同樣,慕容飛瀾也不是吃素的,只見她風輕雲淡的一笑,目光淡淡流連在船頭舞姬曼妙的身體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漠老闆和這些舞姬本質上也沒什麼區別。不過是供人玩樂而已,難道世子會蠢到將她們放在心上?”

君墨舞眉心微鎖,竟被飛瀾噎的啞口無言。

飛瀾又是一笑,手執杯盞,優雅的飲盡一杯酒。“世子要飛瀾以身相許,若是許身不許心,倒也無妨。只不知世子可願屈尊降貴,如漠老闆那般做慕容飛瀾的玩物?”

“你……”君墨舞猶有怒氣,但尚未發作,船頭歌聲已啞然而止,幾名美貌歌姬搖曳生姿的來到兩人身邊,巧笑嫣然的爲兩人斟酒。飛瀾對此等場面早已司空見慣,逢場作戲,含笑應對。但當一名歌姬的手探入她胸口之時,飛瀾終於有所警覺。她不着痕跡的按住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狀似曖昧的握在掌心,“這麼漂亮的手,也只有風月樓的第一歌姬無雙姑娘纔有。”

那女子嫣然一笑,媚聲入骨,“公子說笑了,無雙的這雙手也只會彈琴奏樂,爲公子助興而已。”

飛瀾笑,眸中冷然一閃而過,“姑娘是嬌柔之軀,懂得如何伺候男人便是本事。哪裡像我們這些莽夫,一雙手只會握劍殺人。”

那無雙嚇得花容失色,不敢在靠近飛瀾半分,即便一旁君墨舞冷冷的瞪着她,她也是低着頭,恍若未聞。飛瀾玩味一笑,好似看戲一般。

酒過三巡,畫舫已緩緩駛向河岸,而原本風平浪靜的水面突然躍出無數黑衣人,一躍而上,榻上君墨舞的船身,手中明晃的利劍,見人便砍,船上歌姬舞姬尖叫不止,頓時亂作一團,鮮血順着船板不停流入河水中。十幾個黑衣人將飛瀾與君墨舞團團圍住,飛瀾手中長劍翻飛,擋開刺客的進攻。

“看來慕容將軍得罪的人還真不少。”君墨舞不冷不熱的說着風涼話。

“世子別忘了,這可是你的畫舫。”飛瀾反脣相譏。

這羣刺客的身手都是上乘,一時間想要脫身似乎並不容易,飛瀾一邊應敵,一邊想着脫身之法。她可不想和君墨舞扯上任何瓜葛。而正是此時,君墨舞已被刺客逼退到船邊,以他的伸手,本可輕易應付,卻不知爲何,他一個翻身,被刺客踢下船板。

慕容飛瀾一驚,幾乎是沒有猶豫的出手抓住了他。君墨舞在她面前出事,她根本脫不了干係。“世子小心……”只是,她話音未落,手臂已被他反握住,硬生生的帶入船下。

飛瀾大驚失色,她一但落水,渾身溼透的,女子玲瓏有致的身材必會顯露無疑。船上船下這麼多人,她的身世就再也藏不住了。驚慌失措間,飛瀾腰間突然纏上一道拂塵,力道一帶,便將她扯上了船身。君墨舞緊抓着她的手臂,施展輕功,跟隨着她一同跳上了船。

“多謝徐總管出手相助。”飛瀾溫聲一笑。

“大將軍無事便好。”徐福海恭維的回道。他雖然是宮中內監,也極少出手。但衆所周知,徐福海是聖朝數一數二的高手。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徐總管,真是幸會。”君墨舞含笑拱手。目光有意無意看向停在一旁的雕鏤畫舫,徐福海是帝王心腹,有他在的地方,君洌寒一定就在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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