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姐,不是吧!若是現在掉頭……就錯過了重頭戲啊!”阿進緊緊握住方向盤,不肯掉頭,且也驚訝於童麥此刻的“逃避”。
當初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她對老闆的“跟蹤”可是一跟到底,執意妄爲,到這會了,眼前的人即將成爲她的未婚夫,明擺着是在偷腥,她竟然在這一刻退縮了,女人的思維真的好難懂……
童麥狠戾的瞪了他一眼,眸色也發生了驚變:“我終於明白了,是霍亦澤故意讓你帶我去見小a,存心讓我見到這一幕是吧!”
不是意外,不是碰巧,不是剛好路過……完全是想要以另外一種方式,親眼讓她見到小a已經變了。
聞言,阿進連連否認,否認的同時眼眸裡也情不自禁的表露出對童麥聰明的讚賞,很多事情原來始終是瞞不過她:“不不不……當然不是,童小姐別忘了,剛纔可是您自己讓我跟蹤的,我本來是要帶您去見老闆!”
阿進不算是個能言的人,可是?這一回,童麥竟然道不出一個字眼來反駁他,染着失望的眸子裡機械的望着不遠處的厲賢寧和裴若雪……
“裴秘書,生日快樂!”厲賢寧顯得有點漫不經心的將親自買給她的禮物遞給裴若雪的手中:“打開看看,看喜不喜歡!”
裴若雪在打開禮盒的一瞬間,一條足夠閃亮的鑽石項鍊映入眼簾,她有點點的傻眼,這項鍊就算她不怎麼識貨,一看就知道是價值不菲:“總裁,這麼昂貴的禮物,我不能收……”
“這是你應該得的,不必要覺得有壓力,禮物既然已經交給你,我就不上去了!”說完,厲賢寧轉身,裴若雪竟然會想也沒想的從身後抱緊他,不由自主的加重手臂扼在他腰間的力道……
其實他能上去坐坐,和小茹一起給她唱生日歌,就是最好的禮物了,而這一條奢貴的鑽石項鍊,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不要推開我,我不要鑽石,不要項鍊,只要你能抱抱我,一會就好!”字字句句間滲透着她對厲賢寧的不捨,貼在厲賢寧的後背,淚珠已經染溼了他的大衣,厲賢寧的背脊僵硬,臉上的神情是壓抑不住的灼熱,深深的呼吸,吸氣,似乎也和裴若雪現在的心情一般……同樣渴望着親密的擁抱。
厲賢寧終於翻轉過身體,化被動爲主動,雙臂牢牢的鉗住裴若雪……
裴若雪第一次,竟然破天荒的覆上了他的嘴,學着他平時吻她的模樣,一寸一寸生澀的舔食着他的脣瓣,她的拙劣,並沒有掃厲賢寧的興,相反加速了他的渴望,頃刻,捂住裴若雪的後腦勺,吻在一分一分的加深,火熱的脣舌在彼此脣內放肆的翻攪……
厲賢寧的情不自禁在攀升,手已經滑入裴若雪的後背,身體愈加緊密的貼合在一起……
阿進在車內見兩人瘋狂接吻的情景,身體某一處竟然是硬邦邦了,直到後來厲賢寧摟抱住裴若雪上車,關閉住車內的春光美色,阿進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眼角的餘光瞅了瞅童麥。
童麥的臉上依然還是保持着剛纔的呆愣,雙眸裡噙着濃濃的傷,心猶如被瞬間扯裂了,鮮血流光了,卻又諷刺的還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幕,刺激她的神經……
“童小姐……你……你看……現在……你是上前捉姦在牀呢?還是打個電話給他!”女人不都喜歡用這一招嗎?阿進小心翼翼的提問。
如果換做是以前的童麥,不管是誰,敢這樣欺騙她,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上前狠狠的發飆,然而這一次,望着上下起伏的奢華跑車……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力氣。
“走吧!帶我去見霍亦澤!”聲音很低很低,低沉的語調,完全不同於她以往說話的大聲……
車子慢慢的後退,始終……她沒有去拆穿厲賢寧和裴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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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重重一巴掌,毫無防備的就甩在了霍亦澤的臉上,在霍亦澤的面前,他越是包容自己,她就變得越恣意了。
在門外偷聽的老西和霍老太太臉色驚訝不已,霍老太太更是嘴巴訝異到頓然合不上了,吞了吞喉:“老西,這……到底是誰打誰啊!”
那麼一脆響,聽得人心惶惶的。
“不知道啊!不知道少爺和麥丫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們聽聽看!”老西的左耳愈加湊近了門板,恨不得將門給擠破了。
“爲什麼?你一定要這樣做心裡纔開心嗎?告訴我厲賢寧和其他女人有染,好讓我悔婚是不是!”分明知道,她不應該將錯誤歸咎在霍亦澤的頭上,可是?這一刻……所有的憤怒和委屈,她只想全部發泄在他的身上。
如果不是他告訴自己這一切,她就可以開開心心的和厲賢寧訂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憧憬着他們美好的生活,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面對漫天的悲傷和黯淡。
可是現在,所有的幻想和念頭在這一刻已經支離破碎,如何拼湊都會劣跡斑斑……
霍亦澤撫了撫發燙發麻的一頰,這一巴掌捱得是莫名其妙了,但又能理解此刻童麥的心情:“你怎麼了?你平時不是最討厭男人出軌嗎?現在你知道了厲賢寧背叛你,你還要執迷不悟繼續下去!”
這是怎樣一個瘋傻的女人。
霍亦澤全身上下猶如有千萬只毒蟲在啃噬着他,站在童麥的面前,明明靠得那麼近,可他卻完全讀不懂她究竟是在想什麼?
究竟是太過懦弱了,懦弱到不敢面對這個晴天霹靂的事實;還是她太過深愛厲賢寧了,深愛到可以包容他的一切錯誤。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更不要自作聰明的告訴我怎麼做,放開你的手……”童麥掙扎着他的臂彎,在看着厲賢寧和裴若雪瘋狂纏綿時,她沒有哭,可此刻在霍亦澤的面前,她卻哭得稀裡糊塗了:“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知不知道,我其實一點也不想知道……”
她只想逃避似的和厲賢寧在一起。
“就算我不告訴你厲賢寧和裴若雪的事,遲早有一天,你還是會知道,早知道,難道不比你晚知道要好嗎?你清醒一點,就算厲賢寧等了你這麼多年,你並不虧欠他,這是他自己心甘情願在等,而現在,他顯然是不想對你忠誠了,並不是你對不起他,是他對不起你,你不該自責,更不應該難過,這一點也不像是我認識的童麥!”
凝視着童麥此刻傷心欲絕的模樣,霍亦澤頓感自己是那麼的無能爲力,甚至覺得他在她的心中,他和厲賢寧的位置是天差地別……
“我不想聽……不想聽……”童麥捂住耳朵,衝着霍亦澤發火。
可心下卻在向霍亦澤道歉:對不起,就讓她再任性最後一次,讓她發泄掉心中所有的情緒,再來清楚的告訴自己究竟該怎麼做。
混亂交雜的情緒,她一時間不知如何面對,曾經那麼信任的一個人,他終究是選擇了背叛,如此一來,她究竟還可以信任誰,又有誰可以讓她信任。
童麥的雙手轉爲拼命的捶打着他的胸口,控訴着霍亦澤,淚珠一滴滴的垂落在彼此的手上,霍亦澤實在是難以控制此刻發狂的童麥,奮力的抱緊她:“你哭吧!有多少亟待發泄的情緒,就儘管衝我發!”沒有任何斥責的言語,有的只是安慰和憐惜。
柔柔膩膩的聲音進入童麥的耳畔,她哭得更加兇了……
大聲的哭泣到最後轉成抽泣,哭軟在霍亦澤的懷中。
女人的眼淚,對霍亦澤來說,又多了深一層次的含義,除了心疼之外,還有無盡的恐慌和束手無策在他心底醞釀。
如何安慰她,她才能少一點點的傷心,難道這樣揭曉實情他真的錯了嗎?再次遇見她之後,從來不曾動搖過要給她幸福的念頭,即便她的幸福是厲賢寧,他也忍痛成全,可是此刻看着她痛苦萬分,他開始懷疑自己一路走來,是否在哪一步錯了,是不是任由着厲賢寧和裴若雪不告訴她事實,就是爲她好。
好半響,童麥才徹底的止住了哭泣,紅通通的雙眸盯着霍亦澤許久之後才道:“你一定在想,我肯定會和厲賢寧就此結束關係是吧!”
語氣相當的平穩,平穩到令霍亦澤完全震住了:“你的意思是……你還要和他在一起!”反問的口吻不強烈,不凌厲,卻飽滿了濃濃的威脅。
深冗的呼吸炙熱的撲向童麥,能輕易的感覺到他呼吸裡的沉窒……
推開了霍亦澤的懷抱,她點頭。
這樣的答案對霍亦澤而言,就是一個嘲諷,一個十足的譏笑,就好像好心做了一件事,真心的想要幫助某一個人脫離現在的泥淖中,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是多此一舉,不但多此一舉了,還遭到當事人的萬分責怪和唾棄,斥責他多管閒事……
童麥……你現在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爲什麼有時候我篤定自己是那麼的瞭解你,而有時候我卻發現我們生疏到連陌生人都不如。
霍亦澤吞了吞喉,脣瓣裡發出的聲音很輕很輕:“我曾經說過我會對你放手,但前提是:我必須確定你是幸福的!”言下之意,他不會再允許他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