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霍亦澤以前的性格定會那樣做,且去pub買醉是男人最本能的行爲,必定是首選,而他在生氣之後,第一個想來的地方就是這裡……
也許霍亦澤只想告訴自己:不管自己究竟有多生氣,他必須記住自己這一條命是多麼的來之不易,是以犧牲江承逸爲代價,才能活下來的。
這一切的一切,尤其是和童麥現在相處,是何其的不容易纔能有今天……
今天若是他繼續待在sam的病房,他不確定在衝動憤怒之下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索性離開,冷靜之後才能和童麥好好的說。
“老闆……”阿進終是忍不住開口道:“其實……童小姐……應該不會和sam有什麼曖昧……”
小心翼翼的開口,生怕觸怒霍亦澤,但是又必須說:“童小姐不是亂七八糟的人,你知道的,她只是比較熱心腸,肯定是因爲sam救了她,對他心存感激而已!”
其實,霍亦澤不是不瞭解童麥的個性,但sam和童麥之間那時的舉止,至少從sam的眼底下分明就能看出他的情愫。
“sam這個人怎樣,你我瞭解多少!”坦白說,sam一直是江承逸的屬下,幾乎所有的事都聽從江承逸的指示,他不是很瞭解阿sam。
阿進有些爲難的撓了撓頭:“阿sam,還好吧!雖然不太好說話,表面上冷冷的,但應該還是能靠得住,從他奮力保護童小姐就能看得出來……老闆,你難道對sam有什麼懷疑!”
霍亦澤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沒有回答。
懷疑倒是談不上,至少他不能像信任阿進一樣的信任阿sam……
“老闆,我有一個提議不知道當說不當說!”阿進咬了咬脣,等待霍亦澤的應允,霍亦澤沒有阻止就等於是默許了:“老闆,既然你不滿意美麗小姐身邊的保鏢,你看阿sam的身手不錯,不如讓他來保護美麗小姐好了……”
只要老闆一天不滿意其他人來看住林美麗,他就必須守在林美麗的身邊,阿進心裡是極度的不情願守住林美麗……
“這個到時再說吧!”看了看腕錶,霍亦澤果然猶如霍老太太所說,心底下勾發出對童麥縷縷的想念。
雖然,她太不聽話了,總是惹他生氣,可他依然還是愛她,疼她,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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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老西……”霍亦澤一回來,在臥房裡見不到童麥的身影,立刻驚慌了。
“老西……”
“少……少爺……你怎麼回來了!”老西睡得朦朦朧朧之際,望着窗外還是漆黑一片,老西的睡意霎時間醒來了,瞠圓了眼睛望着霍亦澤,心疼他那個原本可以到手的金鬧鐘,霎時間飛灰湮滅了。
“老西,小麥呢?小麥怎麼不在房間!”霍亦澤急急的揪住老西的臂彎。
老西頓然驚訝了:“小……小麥不是在房間嗎?我明明看着她上樓的!”指了指樓上的方向,瞬間,老西的面色蒼白了:“麥……麥丫頭……不會出去找少爺你了吧……”
“糟了!”霍亦澤頃刻心口緊繃:“阿進,打電話給阿sam,看小麥有沒有在他那裡……老西,我和你分頭去附近找找看!”
霍亦澤這時難掩他的慌張,神色已經全然不對勁了,更是在責怪自己一時衝動不該把她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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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童麥緩緩的睜開雙眸,頭依然是昏昏沉沉的,面對周遭的黑暗,驚恐在體內迅速的蔓延開來。
好不容易纔適應黯淡的光線,透過窗外縷縷的月光,勉強能看清楚了點……
“這是哪裡!”是一間空房,空空蕩蕩的,空曠的令人驚慌。
努力回想起她昏倒之前那一個熟悉的影像,但卻怎麼想也想不起……
童麥站了起來,試圖去打開房間的門,卻愕然發現她的手竟然是被捆綁的,這無疑是在層層疊疊的加重她的恐懼,驟然的蹙緊了眉梢,心下似乎有點譜了,她在美國沒有仇人……
如果硬要說得罪了什麼人,應該就是黑斑吧!屢次要置她於死地,無非是要打擊霍亦澤……
思及此,童麥駭然的吞了吞喉,心中的難受在大呼,蒼白的面龐難以遮掩她的害怕,即使在冰冷的天氣裡額頭上卻已經滲出了厚厚的汗滴:“怎麼辦!”
逃不掉,又不甘心死。
那麼……結果就是她成爲霍亦澤的軟肋,受傷的人最終是霍亦澤……
童麥開始奮力的掙脫繩索,顯然對方是不打算放開她的,越是掙扎,手腕間反而掙扎出一道道觸目嫣紅的痕跡。
此刻,鐵門外細細的鑰匙聲響徹,她的驚恐加劇了,停止了掙扎,索性繼續裝昏厥,閉上眼睛,靜靜的聽着門外的動靜,聽着門被打開,不止一個人的腳步聲,如果沒有聽錯,應該是兩個人……
“把門關上,出去等我吧!”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徹。
童麥猛然的睜開了雙眸,她沒有猜錯,果然是尹雨琪……
而此時,尹雨琪也回頭,旋開了房間的燈,驟然的光亮令童麥不適應,閉上雙眸之後,在睜開,在見到尹雨琪時難掩驚訝:“是你!”
尹雨琪不僅不驚訝,反而露出了戲謔的笑,一步一步的靠近她,俯視童麥的眼神裡盡是自得和算計,不得不承認,童麥這時是害怕的。
“是我,你很意外嗎?不然你以爲是誰,看來與你有仇的人不止我一個……”尹雨琪開始說風涼話,眼眸底下已經找尋不到一絲絲以往善良的眸色,有的只是憎恨和憤怒。
童麥的心跳如雷,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着,卻還必須逼迫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自亂陣腳:“你把我綁來到底要做什麼?尹雨琪,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就算你今天把我關在這裡一輩子,或者你把我害死在這裡,你也不可能和霍亦澤在一起了……感情的事不能勉強這個道理,你爲什麼到現在還不明白,苦苦掙扎下去到頭來苦得還是你自己!”
在童麥的心裡,尹雨琪找她無非是關於爭奪霍亦澤的事,可惜,這一次她猜錯了。
“小麥,你錯了,自從上次我在超市看見你們兩個,我就沒有想過要和霍亦澤在一起了,我知道即使我再怎麼努力,甚至我就算以死相逼,也不能逼迫霍亦澤回頭愛我,這一點我已經很清楚了!”
尹雨琪放慢了語調,彷彿是大徹大悟了,深遠的眸光裡卻隱隱約約多了陰冷,童麥不知道她到底是要做什麼?但至少不是如她表面上的那麼冷靜,被捆綁住的手忍住劇烈的疼在掙脫,額頭上的汗珠如雨下,大顆大顆的落下來:“既然清楚了,爲什麼還要把我帶到這裡!”
自從江承逸的事情之後,童麥反思了很多,對尹雨琪她也開始用寬容的心去包容她,設身處地的替尹雨琪着想……
如果她是尹雨琪,落得今天這個地步,同樣會不甘心吧!
“因爲我很不高興見到你們幸福……如果霍亦澤死了,也許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就可能就結束了,可惜,他竟然命那麼硬,還是活得好好的,我看不慣你們在一起歡聲笑語,開心快樂的樣子,你知不知道,你們開心的時候……我是如何的痛苦,小麥,你想不想嚐嚐這個滋味!”
尹雨琪說得陰森森的,愈加湊近了童麥,她本能的後退,卻無路可退,後背抵擋着牆壁,身體一時又無法站起來。
“你想做什麼?”譁然間,童麥的喉嚨變得嘶啞,徹骨的冷意在身體裡狂肆的涌動……
“原來你有怕的時候,我還以爲你天不怕,地不怕呢?不用急,我想做什麼?很快你就知道了,聽說霍亦澤一發現你不見了,就打電話找paul要人……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在一個小時之內就會趕到吧!到時……小麥,等着看好戲吧!不……應該是我等着看你們的好戲,一直以來,都是我在受苦,你們享樂,肆無忌憚的欺負我老實,對我欺負來,欺負去,爲所欲爲,總算,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我不可能永遠處於弱勢的一方!”
“你居然投靠paul,即使你再恨我們兩個,也不至於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吧!paul是怎樣心狠手辣的人,你不可能不清楚!”
她曾經聽霍亦澤說起過有關paul是黑斑頭兒的事,自然一點也不陌生paul這個名字。
“小麥,你是嫉妒麼,paul在拉斯維加斯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即使是霍亦澤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幾次槍戰較量下來,你應心中有數了,霍亦澤遲早是要被黑斑吃了的!”
尹雨琪在說到霍亦澤時,從內心深處釋放出來的憎恨,藏也藏不住的傾瀉出來,這樣咬牙切齒,陰森冷鷙的尹雨琪……讓童麥畏懼。
童麥在害怕的同時,更是萬分的難過和自責。
尹雨琪今天會變成這樣……或多或少和她脫不了關係:“姐……對不起,我知道我有錯,是我對不起你,但是從今以後我們不要鬥來鬥去了好嗎?我們是親人,是一家人,不應該對立到鬥個你死我活才收場!”
如果真是親人,就應該像江承逸那樣,不去計較得失,只有愛藏在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