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是爲了我姐好,你就趕緊離開這裡。”十三有些煩躁的扔了食盆,擡腿就要離開,在和莫離中擦肩而過的時候,莫離中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十三,我是真心的。”
十三眼神暗了暗,他自小就很討厭別人觸碰到自己,剛纔莫離中的手伸出的剎那,他就想廢了他,如果不是因爲他姐,十三嘴角一僵,手下略微用力一掙,竟然沒有掙開,莫離中還是抓着不放。
“放手!”十三的聲音裡不由自主的帶着一絲殺意。
“你可以和我們一起走。”莫離中很是誠懇。
十三卻絲毫不爲所動:“做夢!”
兩人正僵持不下,突然“十三、莫大哥你們在做什麼?”初見月遠遠看見兩人似乎起了爭執,心下隱隱有些不安。
“沒事兒,姐。”十三擡手用力甩開莫離中,迎面撞見初見月眼睛周圍有一層淡淡的青色,他立馬低下頭,冰涼的眼神開始有些融解,昨晚可能真是過分了一些,十三忍不住責備起初見月來。“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初見月冷着臉,故意撇了撇嘴:“我和莫大哥敘敘舊,你就把媒婆給我打發了,我要是再睡,你該把房子掀了!”
十三抿了抿嘴,無話可接,一臉倔強的挺在那裡。
莫離中勉強的笑了一笑:“見月,我和十三在切磋功夫。”
初見月看着一言不發的十三,知道他也是一夜沒睡,心裡不禁想是不是自己昨晚罵的狠了一些,事已至此還是算了吧,她清了清嗓子,故意緩和一下氣氛:“十三,莫大哥功夫很好的,你可以跟他學兩招。”
十三依舊閉着嘴,只是眼神中透着一絲不屑。以十三的身手他確實可以不屑,羅華心裡想。
初見月見十三這個木頭疙瘩,給個臺階都不會下,忍不住氣道:“書不讀,武不練,親不成!你想幹什麼?”
十三這才擡起頭,無辜的看着他姐:“姐,你當初不是說咱們做生意的學學打算盤就行了嗎?”
初見月倒是不以爲意:“萬一生意做不下呢?”
莫離中驚喜:“見月你們可以和我回去,就不用這般辛苦了。”
十三有些鄙視的瞥了一眼莫離中,語氣不屑:“那我們可以繼續打獵,我養的了我姐。”
初見月有意改善二人的關係,放軟了語氣:“十三,藝多不壓人,多學點兒功夫,萬一將來又打獵遇上猛獸,姐也會放心一些。”
莫離中附和:“就是十三,學些功夫,不但打獵時可以用的到,要是以後遇上土匪也可以自保,多好啊。”
十三哼了一聲:“就你那些花架子,沒半點兒用。”
莫離中自幼便負盛名,傲視江南一帶,極少遇見對手,今日竟被這無名少年這般瞧不起,偏偏又發作不得,本就有些發青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初見月見情況居然越來越糟糕,不由得黑下臉:“十三,怎麼說話!莫大哥可是江南一等一的高手。”
十三一見她姐真的黑了臉,於是狠了狠心,極不情願甩了甩手,“我學,我學還不行嗎!”
“這十三還真是聽他姐的話。”帝江在一邊兒嘀咕:“你是不是也很聽你姐的話?”
“我姐不同,她不用假手於人,她都是親自上陣教我。”羅華說的很隨意。
“所以你這輩子功夫才這麼差。”帝江難得從嘴上把輸了的局找回來,心情大好。
羅華冷着臉:“我姐與我不僅僅在於授業之恩,更一起同甘共苦,生死與共,我們是可以過命的姐弟。”
“傻子,你不過是在這幻境裡和徐小七待過半天而已。”帝江不以爲意。
羅華:“在你們看來是半天,但是在我的人生中確實很重要很重要的一筆。”
“徐小七真有真麼好?”帝江似乎來了興趣。
“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羅華不想搭理他。
“等有機會我得知道知道。”帝江說的很隨意,羅華強壓住胸腔內“砰砰——”的狂跳,這是不是表明徐小七還有機會?他真想現在就捏住帝江的脖子問個清楚,但是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先生在,帝江不敢說,說了也是假的。
這幻境裡真的人,假的鬼,不管羅華、帝江還是十三過往記憶裡的各色人等,都各懷心思,各自煎熬,初見月不好開口攆人,莫離中賴着不走,十三心不甘情不願,李倩左右爲難。
又是一個大清早,十三提了一把粗陋的長劍有氣無力的跟着莫離中練劍,莫離中倒是教的很是認真,連莫家不傳外人的“莫家劍法”都盡數交給了十三,只可惜十三有眼不識泰山,珠玉在前,依舊視爲糞土,學的漫不經心,莫離中都忍不住責備起來:“十三,這幾天下來我發現你的天賦很高,只要你肯學,將來肯定有出息。”
十三百無聊賴的將手裡的劍學着莫離中的樣子挽了一個劍花,眼皮都沒擡,淡淡來了一句:“雲嶺寺的大師還說我佛緣深厚,只要出家就能成佛呢。”
沒想到這平日裡寡淡的少年慫起人來竟然絲毫不留情面,但是礙於初見月,莫離中不好發作,可是他又不能嚥下這口氣,忍了忍:“十三,武學不可吊兒郎當,你這樣子,日後遇到對手可就危險了。”
十三不以爲意,這“莫家劍法”確實稱得上是上乘劍法,攻守兼備,形神合一,只是爲了彰顯用劍人的身姿,也加了很多的花架子,比如十三隨手挽出的劍花,他輕輕的嗤笑一聲:“我怎麼沒好好學,難不成我這劍花挽的不好看?,等將來再遇到老虎這樣的野獸,我就拿着這劍花晃瞎它的眼睛。”
莫離中畢竟也是有氣性的,面對十三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決定給十三一點兒顏色看看,剛想完人就動了起來,十三眼角瞥見莫離中突然朝自己襲來,雖不明所以,但是料定他沒有特別的惡意,忍住了本能的反應,定定站在原處,任由莫離中靠近,眨眼的功夫,十三的手一空,劍就到了莫離中手裡。
莫離中將手裡的劍當胸一橫,傲氣十足:“十三,我只守不攻,你若能奪下我手裡的劍,我就不再勉強你跟我學功夫。”
豈料十三哂笑一聲:“幼稚!”
莫離中面色黑了下去:“你若能奪下此劍,我今天就離開這裡!”
十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光彩,嘴角微微彎起:“一言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