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對殺人毫無顧忌,種種動作甚至讓人以爲他是要警察將他抓住。
不光留下了他的姓名,甚至其他痕跡也半點沒有抹去。
但即使如此,警方竟也遲遲找不到韓墨青的身影。
最後沒辦法,只能發了一張全國通緝令,將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韓墨青這個人也成爲了幾乎整個九州人民心中的惡魔。
所有人都想要儘快將這個剝皮惡魔給抓起來槍斃,將他碎屍萬段。
但找不到人,又有什麼辦法?
一開始,被韓墨青剝皮的受害者還只是S市本地人,但到了後來,受害者出現的地點就越來越大了,幾乎是呈輻射狀蔓延了全國。
一個省至少一名受害者,幾乎每一個省份都有。
等到全國省份在無一倖免之後,韓墨青就消失了,即使再出現剝皮案件,身上也沒有出現韓墨青三個字。
就像是他突然沉寂了下來。
只是他留給全國人民的陰影,卻在二十多年後的今天,只要一提起來,還是讓人瑟瑟發抖。
但這只是他給全國百姓造成的影響,而不是對他的女兒——
沒有人知道,在韓墨青消失之前最後的那個案子的案發現場,並不僅僅只是出現了受害者的屍體,還有一個,拿着匕首的小女孩兒。
木愣愣地,眼神渙散空洞,渾身是血……
一對上她的眼睛,幾乎要被她沒有任何感情的目光定在原地,心神也被吸入其中。
那個女孩兒就是小子卿。
和她在傅眉遇害的案發現場的狀態不同——那時她雖然被嚇傻了,卻還是能對外界做出反應,還能和人交流;
和她在爺爺奶奶遇害的案發現場也不同——那時她雖然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但眼中卻還能出現幾分情緒;
而這次,小子卿站在那裡,嘴角甚至噙着笑,但眼底卻空茫茫一片,詭異得讓人頭皮發麻。
後來在匕首上,檢測到了韓墨青的血液。
不,應該說,她的身上全是韓墨青的血液。
而在那個時候,她也說着:“爸爸說,他愛媽媽,所以要殺了她。”然後眉眼彎彎,眼神虛無,“我也愛爸爸,所以我也殺了爸爸。”
所有人都被她這樣的言論嚇得目瞪口呆,呆愣在原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也沒人敢上前,哪怕把她牽出那片人間地獄。
哪怕是陳冉,在突然遭受那樣衝擊的畫面的時候,也完全不敢上前。
她無法相信,自己一直疼愛着的小孩,竟然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韓墨青死了?”項君歸震驚地看向陳冉的眼睛,眼底還帶着一絲後怕和心疼。
陳冉苦笑,“因爲韓子卿說的話太過駭人,警方不得不重視,便派遣了好幾個這方面的專家一同檢測現場血跡,用以推測出韓墨青的出血量究竟會不會致命。”
項君歸抿緊嘴脣,渾身寒氣溢出,“結果呢?”
“結果當然是,韓墨青雖然受了重傷,卻應該於生命無礙。”
有的時候你真的不得不相信一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警方後來推測,當時韓子卿可能是趁着韓墨青正在剝皮的時候,拿匕首捅進了韓墨青的身體,這才讓他受了很嚴重的傷。
——原因就是,之前一直都是被完整剝皮的受害者身上,在這次,卻意外留下了一半。
甚至受害者的身上,也並未出現韓墨青的名字。
現場更是凌亂,展現出來的線索更是多得讓警方差點就將韓墨青給直接抓了出來。
但警方棋差一招,最後還是讓他逃了。
即使警方都說,要不是因爲韓子卿,這個案子也不可能有那麼大的突破,也不至於讓韓墨青沉寂。
其他人都說,是韓子卿,讓九州人民不再戰戰兢兢地擔心自己的生命。
是韓子卿,救下了不知道多少即將遇害的人。
但同時,他們也不敢接近小子卿。
甚至有人在表達對韓墨青的憤恨的時候,忍不住說出“知道什麼叫做惡有惡報嗎?韓墨青這個人渣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甚至殺害了自己的父母妻子,喪盡天良,最後還不是被自己的親生女兒一道捅了?”
“而那個時候,”陳冉捂住臉,“韓子卿抱着一個娃娃,就站在他們的身後,一字不落地將他們的話全部聽入了耳中。”
項君歸張了張嘴,巨大的痛感幾乎要將他的心臟撕裂,讓他大口地喘着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韓子卿竟然在那麼小的時候,經歷過這麼多……
“也是因爲這個,後來警察有人想要領養小子卿的時候,就被她統統拒絕了,最後只能將她送到孤兒院……”
項君歸猛地抓住心口衣服,“她、她後來有被人領養嗎?”
“有的。”
項君歸喘了幾口氣,終於緩解了一些疼痛。
“我到現在還記得韓子卿當時看過來的眼神,冷漠,仇恨,陰鬱……那樣的神情出現在了一個原本天真活潑的孩子身上,當時她身上的氣息,就變得更加讓人害怕了……”
項君歸精神一振,“可是她並沒有……”
陳冉抹了抹眼角的淚珠:“我不知道在我不知道的這段時間,小子卿又經歷什麼纔會變得這麼‘天真可愛’,變得又讓人忍不住親近起來……甚至說不定是失憶了啊?”
陳冉忍不住玩笑,嘴角的苦澀卻因爲強擠出來的笑容,變得更加刺人。
項君歸張了張嘴,知道當初那個聽到警察說話的“韓子卿”,多半就是朵多了。
但是人格分裂這樣的事情,他卻不能告訴陳冉。
他心底還有些不甘,“就因爲她父親的事,你們就那樣對她?”
陳冉看着自己的手,目光發怔,“你以爲二十多年前的人像現在的人一樣看得開,辯得清是非嗎?那個年代……說小子卿剋死了自己的親人都是輕的,甚至還有嘴巴毒的人在聽到小子卿是在案發現場被發現的,甚至猜測韓墨青在行兇過程中她也有幫忙。”
陳冉深吸一口氣,“若不是因爲當時小子卿的年紀實在太小,說不得那些矇昧的長舌婦,還會將小子卿猜成兇手也說不一定。”
三人成虎,流言害人,絕不是簡單的幾個字而已。
項君歸胸中突然涌出一股衝動,他想要立刻見到韓子卿,想要抱一抱她,親親她的臉頰,告訴她自己的感受,告訴她……不管以前怎樣,以後,他都會一直在她的身邊。
但是很快,他又沮喪地掩下了嚴重的情緒。
他突然記起了,現在使用那具身體的人,並非他認識的韓子卿,而是一個孩子一樣性格的……小子卿。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他心底就一抽一抽地疼。
陳冉定定地看着項君歸:“你聽到了這些,有什麼感覺嗎?”
一眼看穿了陳冉眼底的後悔不甘,以及強撐着的堅持,項君歸冷冷一笑,“別忘了,她當時有多大!”
甩下這一句,項君歸直接轉身,他迫切地想要回到韓子卿的身邊。
哪怕回去見到不可能是他真正想見的那個人,但……至少他們有着相同的面貌,這會讓他心臟不至於那麼疼……
然後他就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一雙透徹清亮的眸子——
韓子卿出現在了走廊前,偏着頭,目光懵懂:“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太懂?”
但是人格分裂這樣的事情,他卻不能告訴陳冉。
他心底還有些不甘,“就因爲她父親的事,你們就那樣對她?”
陳冉看着自己的手,目光發怔,“你以爲二十多年前的人像現在的人一樣看得開,辯得清是非嗎?那個年代……說小子卿剋死了自己的親人都是輕的,甚至還有嘴巴毒的人在聽到小子卿是在案發現場被發現的,甚至猜測韓墨青在行兇過程中她也有幫忙。”
陳冉深吸一口氣,“若不是因爲當時小子卿的年紀實在太小,說不得那些矇昧的長舌婦,還會將小子卿猜成兇手也說不一定。”
三人成虎,流言害人,絕不是簡單的幾個字而已。
項君歸胸中突然涌出一股衝動,他想要立刻見到韓子卿,想要抱一抱她,親親她的臉頰,告訴她自己的感受,告訴她……不管以前怎樣,以後,他都會一直在她的身邊。
但是很快,他又沮喪地掩下了嚴重的情緒。
他突然記起了,現在使用那具身體的人,並非他認識的韓子卿,而是一個孩子一樣性格的……小子卿。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他心底就一抽一抽地疼。
陳冉定定地看着項君歸:“你聽到了這些,有什麼感覺嗎?”
一眼看穿了陳冉眼底的後悔不甘,以及強撐着的堅持,項君歸冷冷一笑,“別忘了,她當時有多大!”
甩下這一句,項君歸直接轉身,他迫切地想要回到韓子卿的身邊。
哪怕回去見到不可能是他真正想見的那個人,但……至少他們有着相同的面貌,這會讓他心臟不至於那麼疼……
然後他就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一雙透徹清亮的眸子——
韓子卿出現在了走廊前,偏着頭,目光懵懂:“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