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項君歸第一次察覺到韓子卿的異常,但卻是韓子卿第一次毫不掩飾自己的嗜血。
項君歸爲她表現出來的東西感到心驚,但韓子卿卻仍舊沉浸在木語之的死亡猜測中。
“你還記得木語之的父親是什麼時候報警的嗎?”韓子卿眼中的惡意幾乎沒有掩藏,她似乎是想要打破項君歸的什麼堅持。
項君歸不得不跟隨韓子卿的思路走:“我記得……報警的是木語之的母親。”
警方會留下報案人的信息,但原本應該早早報警的木語之父親卻並未報警,反而在木語之失蹤第二天,才由木語之的母親到警察局報案。
若真如韓子卿猜測那樣,木語之父親恐怕就是故意的。
甚至木語之母親會在第二天才來報案,恐怕也是因爲他的拖延。
木語之是十八個完美傀儡中,唯一一個李峰第一批殺的少女,就連李峰最在意的鄰家少女肖瀟,都是第二批悄悄被殺的少女。
那段時間因爲大量少女失蹤,本就人心惶惶,如果從小疼愛的女兒晚上沒有回家,肯定會鬧得人盡皆知。
遺憾的是,木語之家庭所在小區中的人似乎直到警察上門問話,都不知道木語之也是失蹤少女之一。
項君歸當然不會察覺不到這些不對之處,但他卻從未把兇手往木語之的父親身上想——
“我想不通爲什麼,她的父親爲什麼會想讓自己的女兒死,甚至對自己的女兒做出那樣豬狗不如的事情?”
姦屍!連自己的女兒也不放過!
如果是真的……“艹!特麼的變態!”
韓子卿,哦不,現在應該叫朵多的這個人格突然就笑了,沒有諷刺,沒有惡意,而是十分開懷地笑了。
“你怎麼直到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呢?我查的這些案子背後的兇手,本來就是變態啊。”
項君歸原本是特種兵,雖然後來因爲不願退居第二線而來到特警大隊,但在他的特種兵生涯中,見過不知凡幾的常人所不能想象的事。所以他在面對上一個案子的時候,甚至沒有發怒,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但這個案子,卻讓項君歸無法忍受。
“其實你也不用這麼怒火沖天,好像他奸的是你的女兒一樣。”
朵多低眉淺笑,陽光打在她的身上,爲她鍍上一層金黃的光暈,恍若神女。
但就是因爲她帶給旁人的一直是這樣無害的感覺,這才顯得那樣殘忍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殺傷力成倍增加。
“畢竟,木語之可不一定是他的親生女兒。”
項君歸猛然擡頭:“怎麼可能?”卷宗上關於木語之鄰居的證詞,無一不是木語之夫婦對女兒愛到極點。
“有什麼不可能?”朵多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事不可能的,“記得吳曉波嗎?”
當然記得,項君歸看着朵多,腦海中不停地回憶關於吳曉波的所有介紹。
他知道不管是韓子卿還是朵多,都不會隨便提起一個無關緊要的男人。
朵多粲然一笑:“記得他有一個捲款潛逃的朋友,以及一個和其他人攪和到一起的女朋友嗎?”
“記得慕奇給我的錄音當中,那個原本在外人想象中應該頤指氣使的富婆,在面對吳曉波的時候是怎樣的態度嗎?”
“記得吳曉波的容貌嗎?記得他的學位嗎?對他的性格有印象嗎?”
項君歸瞳孔緊縮,將這些原本並不會引人注意的細節聯繫到一起,他只能想到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猜測——
“木語之是吳曉波的女兒?”
慕奇震驚地看着兩張足有八分相似的照片:“怎麼可能?難道木語之的父母從未發現這一點嗎?這真的……”
吳曉波目光在兩張照片上冷冷一瞥,然後毫不在意地轉頭,好像對這個事實半分意外也沒有。
“這並不奇怪,我在她母親懷上她的時候,就知道木語之是我的女兒。”吳曉波目光平靜地直視慕奇,“所以呢?”
是啊,所以呢?一個背叛他的女人所生的女兒……
“你說你知道木語之是你的女兒?”慕奇不敢置信,“這說不通啊!”
吳曉波的女朋友如果真的背叛了他,怎麼可能還會生下木語之?
“木語之的父親也知道木語之不是他的女兒。”吳曉波淡淡指出一個事實,“木語之本來就是他養來……當女人的。”
女兒?多可笑!
吳曉波此時的笑容和朵多的笑容如出一轍,無害到讓人覺得殘忍。
“我說,你們警方是不是應該對我的信息查仔細一點?比如,我這麼多年以來的債主其實一直是你們說的這個包養我的富婆;比如當初我女朋友劈腿的原因其實是想要在男人身上賺錢爲我還債;比如當初背叛我的好友,其實就是木語之的父親;比如我其實有能力還債,但卻把每個月賺來的錢捐出去了大部分;比如……還需要我舉例嗎?”
慕奇渾身發冷,忍不住倒退幾步,看着吳曉波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個怪物。
“唔,還有一個最重要的,我其實一直知道殺害木語之的人是誰?”
慕奇看着吳曉波,吳曉波沒有任何壓力地回視,然後嘴角緩緩翹起:“我可是一直跟在那個警察……以及木語之父女的身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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