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打霸王……前面說道一隻眼看天,一隻眼看地的神人網管,被石巖的一聲爆喝,完全嚇愣了。怔了怔,激靈靈打個冷戰,撥楞撥楞鬧地後才完全清醒過來。清醒過來的網管,只氣的哇哇怪叫,哈喇子順着一張大嘴,瀑布一樣飛瀉而下,他也顧不得擦擦嘴,順手將一串電源線撤在手中,拽了拽,險些將一臺電腦掀翻在地,暴跳如雷的網管一看沒辦法撤掉,轉身尋找更加得心應手的傢什夥。
網管的怪叫聲剛落,從網吧最裡面角落裡參差不齊的冒出五六個小腦袋瓜子。幾個人都揉着惺忪睡眼,有幾個甚至也吊着哈喇子,眯縫着眼睛尋找將他們吵醒的聲源。
石巖才知道,網吧的後面曲徑通幽、別有洞天。回頭想一想,這些都是那些所謂的小網民,連續幾天不回家,回了家後,偷了、拿了家裡的錢後,便到網吧熬夜上網,三兩天後,實在受不了啦,便倒頭就睡。
在靖北,政府早就出臺了一系列措施,嚴禁未成年人上網吧留宿過夜。其實,這在全中國都在禁止之列,只是效果乏善可陳而已。應該說,只此,“霸王網吧”已經存在嚴重問題,這屬於典型的頂風作案。這要是在靖北,他早都一個電話將公安部門和文化稽查人員叫到了現場,但是,眼下,這是靖北,在靖北他屬於人地兩疏外來人員。
雖然作爲記者,他有監管、監督報道種種違法現象的權力。但是,作爲省報的《警報》社記者,他無疑就有了一定的區域性和侷限性,他的權利還達不到跨省區監督的程度。
石巖還着急着給魏靜打電話,便撂下一句讓網管“慢慢找”的話後,閃身準備離開“霸王”網吧。不料身後那個乜斜着眼睛的傢伙,再次怪叫着衝了上來,看看衝到眼前,石巖頭不轉,身不動,猛的提起右腿,一個側腿,踹在高大威猛的網管肩頭,網管就像一發炮彈一樣,“忽”的一聲,飛進旁邊一組電腦的空擋處,開始哭爹喊孃的嚎啕大哭。暗道中的一幫小網民們老鼠一樣到處亂竄,有幾個膽大的開始圍攏在網管身旁,等待着事態的進一步發展。
看看網管也就那點能耐,估計一時半會也爬不起來,石巖嘀咕一聲:“小子,就你這熊樣,還要稱霸爭雄?把你那招牌仍屎裡去吧”。說着推開玻璃門,走出了霸王網吧,在路過剛纔打電話的地方,石巖忍不住再次扭頭看那個電話亭小窗裡面那個比例失調的女“怪人”。
這一次,發現怪女人不再注意他,所以便明火執仗的盯着那個“怪人”看了半天。從現在的角度看來,窗口裡是女人縮小了的背影,背影上是一團蓬亂的黃褐色的頭髮。石巖不敢想象,這個權且稱做“女人”的動物,站在陽光下,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影象?
回到祁蘭賓館,已經是上午11時了,走進背頭的房間,看到背頭坐在電視機前,鼓搗着手中的相機。石巖問大王師的去向,背頭頭也不回地說:“修車去了”。
石巖到自己的房間,拿了手機組裝起來,正準備查看一下信息的變化時,背頭從隔壁過來說:“石巖,別忘了給領導們回一個電話……媽媽的,每次外出,都成你的通訊員了”。
看到石巖的臉色不對勁,背頭急忙換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然後對着石巖擠了擠眼,將禿瓢縮回了隔壁。就好象突然之間牆壁上冒出一顆腦袋,眨眼間,那顆腦袋又變魔術似的沒了。
領導太多了,該給誰回呢,這麼關心石巖“生死”的領導會是誰呢?許然?楊佑?還是陳文沂。這些人只應該關心稿子的有無纔對。
還有呢?
……電話理論……石巖開了機,一邊撥打着手機,一邊在心中想象着楊佑可能問及的一些情況。而對這些問題又將如何回答。
他給楊佑辦公室打電話,其實,楊佑的手機號碼他同樣爛熟於心,只是,他一直不曾撥打過,他覺得,領導的手機是用來辦理私事的。他石巖沒有私事要求領導幫忙,他給領導打電話都是工作上和關於新聞探討的問題,所以,他給所有領導打電話一律使用辦公室電話,哪怕爲此多掏幾毛錢。
關於撥打領導手機號碼一事,石巖別有一番理論。該理論他曾經和陳實探討過,陳實也認爲石巖的理論不無道理。
石巖認爲,撥打領導手機,多少包含一種與領導的曖昧成份,雖然這種成份可有可無,但是當着別人的面撥領導手機號碼,一方面表明自己跟領導如何親近。反映的問題要麼是如何緊急重要,要麼是如何瑣屑無聊,目的就是爲了給別人炫耀自己的地位。這種人往往會給人留下炫耀和花而不實的印象;另一方面表明自己就是領導的人,這樣也會給人留下一種搖尾乞憐,阿諛奉承的形象。
辦公室的電話一直處於盲音區域,看來上天再一次給他安排了實施和體驗“領導手機號碼”理論的實踐機會了。
石巖沒有撥打楊佑的手機,而是給執行總編陳文沂的辦公室打電話,陳總的電話照樣無人應接。給許然打,怕被別的記者接上,所以決定不打,心說“打不通就拉倒”。“打不通就拉倒”是石巖的個性和辦事準則,爲此他不知道錯過了多少升遷學習、旅遊領獎的機會,私底下,朋友和部分要好的領導在勸他將脾氣改一改後,往往以“犟驢”二字打結。
他想給魏靜打個電話,瞭解一下報社的動態。
自從魏靜跟石巖“學習”新聞採訪,“藝”成出“師”後,不到二十天時間,魏靜便被調離都市新聞部,去了編輯部。到了編輯部,也就是石巖發下三爛稿件最多的那段時間。在編輯部呆剛剛一個月,魏靜莫名其妙的鑽進了財務部的大門,在財務部一直幹到了現在,足足有70天時間沒有動窩了。
同過事的編輯、記者和部分領導不知道,接下來魏靜還會跑到哪個部門去,最後又能到哪個部門落腳。作爲她的男朋友,石巖更是一頭霧水。
反正,人人都知道她是一個手眼通天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