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殘影突兀現身,星修子那把標準的玄星觀制式靈劍當頭斬下!
......
“就這僵硬的劍技動作,就這力道?”
“虧你是怎麼奉承拍馬才唬住了莫師叔?”
“我的天,之前果然沒看錯。莫師叔這關門弟......”
......
一衆嘲笑聲中,某位師承燕鶴子的底子踏出了穩健的步伐。輾轉騰挪間身形卻又相當飄逸靈動。閃過身,舉劍相迎!
這一迎其實有許多門道。雪落仙子的劍技長於突然和起手時的瞬間爆發。而燕鶴子的劍技則長於纏鬥中的各種詭異變化。若星修子這卯足力氣的一劍被對方擋住,隨後大概就是各種眼花繚亂的炫技手段。拆力、泄力。奇詭的關節技。亦或者是完全無跡可尋的、無處可躲的凌厲劍氣。
“啊!”
“有詐?”
很明顯,星修子的耿直並不包括雞蛋碰石頭,以己之弱敵他人之強。一對六乃是耿直脾氣下的作死,但星修子並不會在必敗的情況下故意範險。
對方只是擡手一擋,星修子那持劍劈下的身影就直接原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無比強大的雷罡當頭劈下!
“啊呀呀!”
此人只當星修子是施展劍修手段與其鬥劍,沒想到對方玩出了這麼一手。完全沒能用出其他防守手段的情況下被一道雷罡從頭劈到腳,不提他此時已經頭髮根根炸起,面容衣衫焦糊的伏地冒煙兒。就連離他略近的其他師兄弟都是腳底兒一麻,整個人都酥軟了一番。
有句話說得好。防止被雷劈的方法有二。一是別做缺德事兒,二是別跟缺德之人同行。此時看來也多少有些道理。
再看星修子,早已經手持陣盤站在了至少三十丈以外的某棵樹後。
他剛纔施展的,乃是同縮地之術同出土系的五行仙術。“撒兵遁”。
所謂撒兵遁術,那是一種略有限制的瞬移之術。行動之前先於某隱蔽處拋下代表自身的人偶。距離百丈之內,心念一動,整個人便可以以某種類似土遁的方式直接瞬移到這個人偶之處。以躲避危險或者創造先機。
開局只五秒,對方人頭少。
果然,其他五人終於如臨大敵的拉開了陣勢!
......
......
且不提星修子在炎星山一路披荊斬棘、過關斬將。也不說趙羈橫騎着大黑馬,託着早就嚇尿的紀二少爺直奔頌安皇城。
同七怨、雀兒一路同行的張大少爺騎着他那耷拉着腦袋的小黑馬。舉着彈弓,一路咻咻咻個不停。
後腦海上頂着的三千煩惱絲變成了最佳的“上彈器”,一路捲起地上的各種小石子往他假肢左手上送。因爲瘦而且懶所以跑起路來慢慢悠悠的小黑馬成了最佳的炮臺底座。
張大少爺手裡不停,但心裡那叫一個遺憾。若塔林寺那小十年光景中自己能有個靠譜、靈巧點的假肢該有多好。伙食裡豈不是要多上更多野兔、麻雀、青蛙之類的葷腥?
咻咻咻!
咻咻咻!
“啊呀!這是哪個小兔崽子一彈弓懟了老頭子我的腦瓜闊?”
......
一位身材矮小,瘦削乾枯的老頭子從草叢裡鑽了出來。一邊拉着褲帶,一邊對着張雲便罵。看這樣子似乎是正在野外小解,不,聞那味道,這應該是剛剛“大解”了一泡纔對。
老頭瞪起眼,兩顆並不多大的昏花老眼嵌在滿是褶子,彷彿樹皮一樣的眼窩之中。看起來有些像是諸如壁虎、鱷魚之類爬行生物似的。
張大少爺不是那種沒教養的混球兒,但同樣也不是星修子那樣的君子。一見自己闖了禍,也不說跟人爭執回嘴硬剛,更不說道歉賠禮。一拉小黑馬的繮繩,他直接躲到了雀兒和七怨共駕的白馬後面。
挺好一個彈弓子也不知道被他藏在了何處。張大少爺只顧吹着口哨看天,就像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行爲舉止之幼稚,手段之弱智,當真是巨嬰無異了。
......
老頭子那小眼珠兒滴溜轉了轉,忽然大喜了起來。
“哎呦呦!我當是誰呢?”
“老夫我抽了四袋煙,喝了三囊酒,唱了倆小曲兒,又看了一會兒天兒!總算讓我把你給等過來了!”
“小崽兒,你姓張吧?因爲命性太弱,說死就能死,所以被某個禿驢給起名兒叫了個張雲?沒錯吧?”
張大少爺見對方說話“熱情親切”,果然又堆起了他那巨嬰般的“傻笑”。不等他開口。
“嗯......”老頭嗯了一聲,略有停頓後又掛着那種一看就沒安好心的笑容娓娓道“小崽兒啊!我跟你講,十年後,不!具體來說,是十幾年以後,這乾暘大陸上會出現那麼一點點小情況......對,就是一點點點的那種,不太嚴重的那種情況,你懂吧?”
“屆時你小子還要出點力才行。考慮到你小子命太弱,老夫我思前想後,覺着還是把你帶在身邊兒,這心裡才比較踏實。”
“怎麼樣?今兒就是良辰吉日,要不你......你認我個幹爺爺,乾爹。要麼就跟我隨便學點啥,我當你師傅也行!然後你就跟我走,怎麼樣?”
張大少爺再小孩子脾氣也不是說他就是傻的,跟誰都能走。但明顯心情不錯,還笑呵呵的準備拒絕。不等開口,這老頭又道。
“嘿嘿,要是這都不幹,那咱倆拜把子,你認我個乾哥哥咋樣?”
張大少爺是覺得對方實在是有趣,一時竟然接不上話。雀兒也沒見過這麼沒譜的老頭,也自懵了。
此時夕陽西下,那太陽掛在山腳即將落下。七怨體內的幽冥氣重新活絡了起來。毫無預兆,七怨極少見的尖嘯一聲。
“快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