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沒有靈根，不懂修煉的武者。你能和頂尖修者齊名爭鋒，拿到襄王朝第一武者的名頭，其中的一個原因就在這！讓我們定一個小目標，先給你一點小答案。”
“來，再把剛纔的喇叭扣在耳朵上。”
見趙羈橫已經照做，紀博明則把自己手裡的另一個“紙喇叭”隨意一丟，扣在了某株奇特的植物上。
嗡......吱吱吱吱......嗡......吱吱......
趙羈橫耳邊立刻傳來一陣令人煩悶欲吐的刺耳噪音，同時，他心口處的魔契烙印也傳來了微弱的刺痛。
“這？這又是什麼玩意兒？”
......
“我之前折騰了那麼多年卻毫無進展，主要原因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小時候老爹不肯給我砸錢。”
“這些價值不菲的植物是‘腐芳草’。”說話間，紀博明用手指碰了碰某束植物的枝幹。這枝幹忽然變軟，活了一般，將他的手指捲了起來。費力的抽回手指，紀博明繼續道。“和豬籠草一樣，它們的枝幹可以纏住一些相對弱小的動物。等它們死掉腐爛，就會成爲這些花草的肥料。但如果你把亂墳崗裡刨出來的腐屍埋進花盆的話......它們就會長得像眼下這樣茂盛，並替你搞出另外一種物質。”
“根據實驗，魔契烙印會自動吸收這種物質。換言之，默契烙印會吸收死人的‘生命力’！我查過典籍，這東西應該就是被稱爲‘幽冥氣’的玩意兒。和老道們吸收天地靈氣一樣！你的契魔烙印吸收的就是這個。而你每次使用契魔烙印的能力，又會消耗它們。這是能量！雖然吸收和使用上效率不會等同，但能量守恆，有進有出，不會有錯。”
“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物質我還沒研究清楚，但根據我的猜測......這玩意兒很可能就是死人的靈魂！雖然我本人不太信這些。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天然的能源！”
“無污染，天然環保，能源轉換方式多變且轉換消耗低......缺點只有一個，不太安全。”
“每當你砍殺一個冥駭，你的魔契烙印就會吸收一分兒‘能量’，你烙印的‘性能’就會更強一分。但還有個壞消息給你，據我推測，你和冥駭之間是相互吸引的關係。你的烙印吸收了很多幽冥氣，而這也是它們所需的‘能源’！它們也願意殺死你，把這份能量奪回去。這個假說可以讓我的理論自洽，解釋你被冥駭追逐圍殺的原因。”
趙羈橫想了想，取下扣在植物上的喇叭，套在了自己的馬刀刀柄上。果然，又是一陣吱吱呀呀的怪聲。
一陣沉默，趙羈橫又問。“那第二個原因呢？是我的馬刀斬殺冥駭無數，吸收了太多幽冥氣，所以能砍殺很多普通刀劍‘砍不動’的東西？”
“不！趙將軍，是你！我不拍你的馬屁。你的確是我紀博明這輩子最敬佩、欣賞的人！就我見過的幾個魔契烙印而言，你這個算是最沒用，最沒戰鬥力的那種。它吸收能量，給你提供遠高於常人的恢復能力，替你接骨、癒合傷口、造血、恢復體能。但對於殺敵，它沒有給你提供任何實質上的有效手段。也就是說，你的魔契只是給了你一分兒同無數冥駭死纏爛打的本錢。而你，就是用這點本錢，在無窮無盡的掙扎中，硬生生磨練出了天下第一的武技！我服！”
說着話，紀博明將手探入懷中。隨手掏出了一根紅繩綁着，髒兮兮的木頭棍子。
“但你的詛咒總算是結束了！在這些腐芳草成功替我引來第一波冥駭以後，我從牛鼻子那找到了這東西，雷擊木！來，咱爺們兒見面分一半兒！”
說話間紀博明就開始用力掰手裡的木頭，看到這“雷擊木”，趙羈橫也忍不住想起了張雲、雅樓和莫震子。於是一把按住他的手。
“就你這身板兒，能頂住一波兒冥駭？”
“就倆！這可是皇城根，哪有那麼多死人給冥駭附體？來的一個是沒腐屍味兒的將死老頭兒，另一個是隻會爬的娃娃。不然你以爲呢，我靠着身後這些破草，植物大戰殭屍嗎？”
將紀博明掰木頭的手緩緩按了回去。
“既然最敬佩你趙大叔，那就把這東西和你的‘盲目崇拜’一起留着吧。如果我的烙印可以吸引更多的冥駭......”
“趙叔兒，你還想跟他們打？吸收幽冥氣，磨練武技？”
“不！我沒那麼閒，我只是想把它們都殺光！”
轉身打算離開的趙羈橫忽又回過頭補充道。
“呃，對了，你手裡那玩意兒有些道道。根本就不是什麼木頭，你要掰的話，它可能就碎成金沫子了！”
......
推開紙窗，看着風雪中漸行漸遠的趙羈橫。紀博明忽覺有些孤單。他完全沒有身爲“皇親國戚”的覺悟，把手從腰後伸進褲子，摸了摸屁股右側的某個“烙印”，忍不住喃喃自語。
“真是個遍佈‘罷格’的世界，而我，纔是最大，最特殊的那個！”嘟嘟囔囔幾聲，紀博明的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來。
“好吧，敬佩歸敬佩......但襄王第一武者哪比得上我這乾暘第一‘罷格’，盲目崇拜是不可能盲目崇拜的嘍......”
見趙羈橫已經走遠，這又急匆匆把頭伸出窗外，對燈籠下的夥計喊道。
“快去！把合鳳樓的那兩個姑娘接回來！跟鴇子說，今兒個留她倆過夜，明兒纔回！”
見夥計老實應命，紀博明囑咐道。“別忘了，支銀子記賬的時候要記作‘宴請賓客’，別提合鳳樓！”
擡起頭，只見雪勢又漲。大片大片的雪花如鵝毛般飄蕩。紀博明又繼續嘟嘟囔囔的感慨起來。
”雪一片，一片，一片......“
“飄吧，飛吧......單飛，雙飛......在這個世界上，居然我也可以夜夜笙歌......‘罷格’......這統統都是‘罷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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