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是剛下朝不久,建元帝沒有回後宮,而是留在御書房批閱奏摺,奏摺並沒有因爲有宴席而有所減少,不過因爲大敗平東軍,兩個皇兒也有出息,建元帝就算要對着如小山的奏摺人也是高興的。
一名負責通報的小太監縮頭縮腦的探頭進來,大總管楊忠看了偷偷的走了過去,那名小太監立即跟大總管楊忠小聲的嘀咕了幾句,大總管楊忠聽了揮揮手,把他打發出去,而他輕輕的走到建元帝的身旁,小聲的稟報。
“啓稟皇上,太子殿下,三殿下、四殿下、六殿下求見。”
“哦,讓他們進來。”建元帝神色不明的擡了擡眸,跟着淡淡的吩咐,不過在他的心裡卻狐疑不已,不是剛下朝沒多久嗎?怎麼又回來了?還是一起回來的,難道有事發生?
大總管楊忠答應後恭敬的退出去,跟着很快他又領着太子諸葛溟等人走了進來。
“兒臣給父皇請安。”太子諸葛溟等人齊齊行禮。
建元帝頭也不擡,淡淡的飄出一句:“起來吧,有什麼事?”
太子諸葛溟沒有回話,反而望了一眼大總管楊忠,而那大總管楊忠是有眼色之人,她飛快的睃了建元帝一眼,小小聲的喚了一句:“皇上?”
建元帝在沒有聽到太子回話之時就猜到太子想單獨和他說,他就輕輕的點點頭,大總管楊忠一見見立即向周圍侍候的宮人揮揮手把他們打發出去,而他則恭敬的向建元帝稟報:“奴才去給皇上換一杯熱茶過來。”
說完拿起那杯還沒有變涼的茶盞走了出去。
其實照着大總管楊忠服侍建元帝的年份,他大可留在御書房之內,但是大總管楊忠之所以能當上大總管,也是因爲他比較懂什麼時候該在場,什麼時候不該在場,就像現在,他看着太子諸葛溟一臉嚴重的模樣,他就知道不是他該留下的時候,所以他藉着倒茶的機會退了出去,還很貼心的把御書房的門掩起。
就連門口他也沒有讓太監留守,全部打發到離御書房十米遠的地方等着,而他則小心翼翼的守着御書房的房門。
他偷偷豎起耳朵傾聽,不過因爲裡面的聲音確實太小了,他想聽也聽不到,什麼事這麼慎重?
忽地御書房裡面先是傳來“碰”的一聲,好像有什麼重物拍打着桌面,就着聽到一陣“嘩啦啪啦碰”的聲音,好像有什麼從桌面上滑落。
不用猜也知道應該是那座小山形的奏摺被掃羅地上。
大總管楊忠心一驚,什麼事惹皇上發那麼大的火?
“嘭”的一聲巨響,好像花瓶落地的聲音,大總管楊忠整個人跳了跳,怎麼辦好呢?
進不進去?
進去?
不行,裡面的情況也不知道怎麼樣,也不知道合不合適進去。
不進去?
不行,雜碎的東西一定要趕快處理,這麼一想大總管楊忠立即接過負責泡茶的宮女手裡的茶盞,小心的推門走了進去。
他飛快的睃了御書房內一眼,只見太子諸葛溟等人都跪在地上,而前面的地板上落了一地的奏摺,不但是奏摺,就連毛筆、硃砂、紙鎮都落在地板上。
大總管楊忠快速的掃了一眼角落,立即就看到角落的高腳案几上原來有的花瓶已經不見,而原來的那一個京窯青花瓷花瓶已經變成一堆碎瓷片躺在地板上。
他立即低眉順眼不敢再看,飛快的把茶盞擱在桌子的一角,又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找來兩名機靈的宮女,那兩名宮女用手帕包着手,又輕又快的把瓷片收拾好,接着又輕手輕腳的把奏摺等收拾妥當,就連地板也清理乾淨,前前後後用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跟着大總管楊忠再退了出去。
由始至終建元帝都板着臉,兩手攥着拳頭,微微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太子諸葛溟等人則統統垂頭直挺挺的跪在那裡,一聲不吭。
不過六皇子諸葛煜的臉上則是一臉不憤的憤恨神情,還有着被人冤枉的委屈。
大總管楊忠也只顧快速的睃一眼,就在此退了出去,不過在離開之前他聽到建元帝發話了。
“這事朕會查清楚的,這段時間你就在宮裡好好歇息一段時間……”
至於後面建元帝說了什麼大總管楊忠沒有再敢聽下去,因爲他已經走到門開,不敢不關門。
不過就是短話已經讓他心驚膽顫了,聽這話皇上雖然沒有處置,不過也下了禁足令。不知道處置的是哪位皇子。
不過……
就算他沒有聽到處置誰,但是卻從建元帝的話裡猜到,斷不會是太子,太子是儲君,要處置太子一定會召集幾位肱骨大臣來商議的。
那麼說就是其他皇子了?
要是其他皇子,建元帝一定會像處置大皇子一般,立即讓人押下去的,而現在卻像是把事壓下去,暫時不公開,讓他先查了再說。
皇上這般顧忌唯有就是剛剛被封了成王的六皇子諸葛煜。
因爲皇上不可能這邊剛剛封了成王,那邊就看管起來,這不是自打嘴巴,自打臉嗎?
所以大總管楊忠纔會猜是六皇子。
而現在唯有就是顧美人之死牽扯的事會惹皇上發火,想必和那事有關了。
大總管楊忠畢竟是大總管,竟然憑着一句話,就把事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也怪不得他當上大總管了。
沒過多久。太子諸葛溟一行人臉色陰沉的走了出來,而六皇子諸葛煜一出御書房的大門,連向太子諸葛溟行告退禮也不行,就一揮衣袖大步離開。
而太子諸葛溟則微微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麼。
三皇子諸葛旭和四皇子諸葛泓對看一眼,用用眼神交流着,“你現在走嗎?”
“嗯,你呢?”這個時候誰也沒有心情再吃喝的。
“我也走。”是啊,這個時候還是各自乖乖回宮比較好。
他們交流好之後,齊齊向太子諸葛溟告退。
接着三人分頭離開,各自回宮。
這邊六皇子諸葛煜被禁足,那邊賢妃立即得到消息,她立即帶着一衆侍候的宮女婆子太監等,浩浩蕩蕩的往六皇子諸葛煜的宮裡去。
不過賢妃娘娘一行人到了六皇子諸葛煜的宮門,就被守門的禁衛軍攔阻。
“賢妃娘娘請回。”其中一名禁衛軍認得賢妃娘娘。立即出來攔阻。
“本宮去見本宮的皇兒也不行?”賢妃娘娘得知消息之後,一點也不相信自己剛剛被封了成王的皇兒會被禁足,現在卻不想來到宮門口就被人攔阻,這讓她不得不信,不過她還是神情倨傲的揚着頭,維持她賢妃該有的矜持倨傲的問道,說罷她向身邊的嬤嬤試了一個眼色,那嬤嬤心領神會的輕輕點頭。
那嬤嬤偷偷的向簇擁着賢妃的宮人使了個眼色。
那些宮人們立即往前就要硬闖,“我們賢妃娘娘就是要進去,難道外面賢妃娘娘連見自己的皇兒也要你們批准?”
不管怎麼樣,六皇子諸葛煜只是被禁足,並沒有公開下命令,就連這個禁足也只是偷偷吩咐,他們賢妃娘娘大可裝着不知道,而闖進去。
最多桶給建元帝知道時,賢妃娘娘以一個不知道就可以推卸過去,所以他們一點也不擔心。
那些禁衛軍怎麼可能被他們闖過去呢,當即和他們推推搡搡起來。
一時間那些宮人還真的被他們攔下來。
賢妃娘娘皺着眉頭看了一會,大聲喝道:“都給本宮退下。”
賢妃娘娘的話剛落,那些宮人立即全部退後,紛紛站回賢妃娘娘的身後。
而賢妃娘娘二話不說大步向前,當走到那些禁衛軍的面前,那些禁衛軍再次伸手攔阻,“賢妃娘娘請回。”
“讓開。”賢妃娘娘連眼睛也不眨就往前直走。
那些宮人禁衛軍敢和他們推搡,但是面前的可是賢妃娘娘,他們如何敢碰,不得不紛紛往後,他們後退,賢妃娘娘就前進,亦步亦趨的逼近他們。
他們不得不往後退,這麼一退他們就退進宮門裡面。
其中一名禁衛軍偷偷走到統領面前,在他的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統領,皇上只是吩咐我們不給六皇子進出,可沒有說不準人去探望他啊,再說探望的是賢妃娘娘,我們可以裝着攔阻不了,報告上去。”
對啊,他怎麼想不到呢,這樣不算違抗聖旨,再則他也真的沒有收到不准他人探視的旨意,再加上來人是賢妃娘娘,他就算被她闖進去,也不算失職的,這麼一想,那麼統領立即派人把事情的經過稟報上去,而他也讓賢妃娘娘一個人進去。
賢妃娘娘他們是不敢碰,但是其他的宮人他們可不會顧及的,就連賢妃娘娘的貼身嬤嬤也被攔下。
而賢妃娘娘看了回頭吩咐一句:“你們在外面等本宮就可以了。”
那些想跟隨的宮人立即不再硬闖,都退到宮門外等候賢妃娘娘。
賢妃娘娘進了六皇子諸葛煜的宮裡,兩母子在裡面密談了好一會,賢妃娘娘才快步出來。
“我們回宮。”回到宮裡,賢妃娘娘立即修書一封送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