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肩進了公館,與上次的空曠冷清不同,大概是因爲商縱海在這裡落腳的緣故,整個公館內也隨處可見保鏢穿行的身影。
黎俏不動聲色地逡巡而過,很快就來到了客廳。
商縱海將太極劍放在黑金大理石茶几上,剛剛落座就有保鏢送來了參茶。
“小姑娘,別太拘束,就當自己家,隨便坐。”商縱海吹着參茶的熱氣,擡眼對黎俏說了一句。
黎俏從善如流地找了個位置坐下,眼觀鼻鼻觀心,等着商縱海開口。
哪怕這位商家掌權人對她的態度格外寬容,黎俏也不敢掉以輕心。
上位者,總是會不動聲色地掌控全局,尤其是商縱海這樣的人物。
這時,商縱海喝了幾口參茶,俯身放下茶杯之際,似無意地隨口問道:“那天回家後,你父親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黎俏目光平靜地望着他,對答如流:“說了,他告訴我,您給我的那張卡,是稀金鑽卡,非常稀有,全球持有人不超過十個。
所以今天過來,也是想專程向您道謝,那麼貴重的鑽卡,我受之有愧。”
一番話,黎俏說的滴水不漏。
商縱海扶了下鏡框,反光的鏡片恰好擋住了他眸中的深意,“小姑娘,你謙虛了。鑽卡算不上什麼稀有物,少衍他們都有。
假若沒有退婚,等你來了帕瑪,那張卡也是要給你的。”
這話聽起來沒什麼毛病,但黎俏總覺得還有弦外之音。
恰在此時,商鬱來了。
男人的腳步聲總是沉穩有力,隨着他的出現,客廳裡也隱隱浮動着他的味道,清冽ꓹ 還夾着淡淡的烏木香。
商鬱出現之際,商縱海便直接起身ꓹ 拿起桌上的太極劍,道:“你陪小姑娘坐一會,我去換身衣裳。”
“嗯ꓹ 你要的資料放在茶室了。”商鬱提醒一句,商縱海應聲便離開了客廳。
說罷ꓹ 商鬱單手插兜繞過茶几,偏頭睨着黎俏ꓹ “陪老爺子練太極劍了?”
黎俏失笑搖頭ꓹ “沒,我到的時候,正好在平臺遇見了伯父。”
“都聊了什麼?”商鬱坐在她的對面,隨意翹起雙腿,動作裡總是透着慵懶的恣意。
黎俏也放鬆了姿態,仰頭靠着沙發淺淺一笑,“沒聊什麼ꓹ 還沒開始聊,你就來了。”
聞此ꓹ 商鬱視線微灼ꓹ 帶着幾分沉思的悠遠ꓹ 煞有介事地勾脣:“看來ꓹ 我出現的不是時候。”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黎俏幽幽瞥着他,捕捉到男人深眸中的調侃ꓹ 不禁撇嘴ꓹ “衍爺真會開玩笑。”
男人不語ꓹ 但低低的笑音卻從他薄脣中溢出,柔和了俊顏深邃冷傲的輪廓。
不多時ꓹ 商縱海去而復返。
他褪下太極服,換了身棉麻的休閒裝,少了積威於內的威嚴,多了些長輩的溫慈,“小姑娘,要是不嫌我囉嗦,陪我吃個早飯如何?”
黎俏剛欲起身,對面的商鬱斜睨着他,低頭點菸,並說道:“您老說過食不言寢不語,吃完飯再聊也不遲。”
商縱海一眯眸,“你不陪我吃飯就算了,連她你也要管?”
商鬱夾着煙頷首,完全無懼商縱海故作的慍怒,“您慢用,我先帶她出去走走。”
商縱海:“……”
待他們兩人離開後,商縱海佯怒的神色漸退,反而高深莫測地望着他們離去的方向,幽幽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