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擎皺着劍眉,狹長的眸隱現擔憂,“現在那羣網友明顯被水軍帶跑了,都在請願要求徹查。這麼下去,很可能會控制不住,你還不打算出手?”
面對二人憂心忡忡的神色,商鬱從容淡然地點了點菸灰,“霍家和賀家有沒有受到影響?”
霍茫率先道:“都是小問題,無關緊要。”
賀擎則抿了下脣,欲言又止。
見狀,霍茫不露聲色地睨着他,掐了煙便意有所指,“我手裡的遊輪生意和衍皇的進出口貿易一直捆綁在一起,這種時候受影響也在所難免,都是自家生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什麼大不了的。”
賀擎目光閃了閃,點頭附和,“是這個道理。”
他有他的難處和壓力。
這次衍皇集團出事,賀家的生意確實受到了波及,幾位叔伯都爭先恐後地要求他趁早終止合作,生怕控制不住損失。
商鬱和霍茫隱晦地交換了視線,身爲發小,自然清楚賀家的內鬥有多嚴重。
不多時,男人端起茶杯呷了口茶,目光睨着賀擎,聲音沉穩而磁性,“我明天讓人擬終止協議。”
賀擎呼吸一窒,眉頭緊鎖,“用不着。”
“不必逞強,賀家在零售業剛打下基礎,經不起折騰。”商鬱似乎心意已決。
賀擎卻滿不在乎地嗤笑出聲,“沒事,我心裡有數,家裡那羣老頑固利益至上,正好我也趁着這個機會探探虛實。”
霍茫斜倚着一側的扶手,睇着賀擎故作輕鬆的神態,拍了下他的肩膀,“少衍說的也有道理,賀家還掌握在你爸和叔伯的手裡,你一個人怎麼對抗他們?”
賀擎沒說話,表情卻逐漸難看起來。
他的悲哀在於,家族裡長輩不放權,他空有大少爺的身份,卻處處受限制。
客廳裡一陣無聲。
而落雨的腳步聲恰好打破了略顯沉悶的氣氛。
她走到商鬱身側,一板一眼地向他彙報了緝私署在公司的調查情況。
男人薄脣微側,輪廓分明的臉頰一片冷峻桀驁,“資料準備好了?”
落雨頷首,“總共十二份。”
商鬱晃了下手中的茶杯,殺伐果斷地吩咐,“匿名發給緝私署,明天你繼續配合調查。”
落雨領命,剛擡腳準備離開客廳,兜裡的電話響了。
她邊走邊接聽,電話那端是語氣驚訝的流雲,“是老大安排的?”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落雨疑惑地反問,“安排什麼?”
流雲聽出了落雨的不解,簡短地概括了幾句,末了,狐疑地試探,“你不知道?”
“你看我像知道的樣子麼?”話落,她拿着手機返回客廳,將流雲所說的情況複述了一遍,“老大,收盤價是突然被拉高的,按照今天的走勢,建倉賬戶最少買入了五十億。”
說罷,霍茫和賀擎皆是一怔,紛紛看向商鬱,“你讓人做的?雖然也是個法子,但你打算每天都在收盤前夕大量買入穩定股價?”
每天幾十億往裡面砸,就算資產再多,也扛不住股市的變化。
這時,商鬱眯了眯眸,客廳外的走廊恰好傳來莫覺驚喜地聲音,“哇——”
黎俏瞥她一眼,莫覺已經獻寶似的把手機屏幕舉起來,“好多個零。”
兩人信步走進客廳,黎俏笑了笑沒說話。
梵閔禮的動作確實很快,屬於莫覺的分紅利潤已經打了過來。
客廳裡的幾人都看向黎俏和莫覺,她走到商鬱身邊,沉腰坐在扶手上,擡眸環顧四周,挑眉問道:“怎麼了?”
男人自然而然地圈住了她的腰,微微收緊,昂首看着她,“你入了衍皇的股票?”
黎俏眨了眨眼,看着落雨,又低頭和商鬱對視,“啊,入了一點。”
賀擎和霍茫別開臉,看着正前方的壁畫,開始思考人生。
五十億,入了……一點?
落雨驚奇地向前一步,“夫人,是你的建倉平了交易價?”
黎俏波瀾不驚地點了點頭,“是吧。”
一旁的莫覺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撓了撓頭,繼續捧着手機數零。
她有錢了!
好多好多好多錢。
……
半小時後,在霍茫的建議下,一行人出門去了餐廳。
途中,黎俏在後座低頭看手機,時不時回覆幾條消息,看上去很忙的樣子。
閉目假寐的商鬱偶爾掀開眼角睨她一眼,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她手機屏幕的頁面。
似乎是在發微信。
沒一會,黎俏安排好所有的事,轉首就對上了商鬱半眯的眼眸。
她揚了下眉梢,目光含笑,“我二哥明天過來。”
男人垂了垂眼瞼,“什麼時候到?”
“應該是上午。”黎俏把手機放在腿側,看了眼窗外,“還不知道要在帕瑪呆多久,莫覺一直跟着我也不合適,我在南洋給她找了一傢俬立高中去借讀。”
雖然能推算出莫覺的實際年齡,但她身材嬌小,滿身孩子氣,站在學生堆裡,也看不出什麼異常。
【領紅包】現金or點幣紅包已經發放到你的賬戶!微信關注公.衆.號【書友大本營】領取!
莫覺缺失了太多正常人應有的生活,黎俏私心想讓她重新體驗一次。
商鬱薄脣微揚,聲線低醇地戲謔,“你確定她能聽話?”
“當然。”黎俏好整以暇地點頭。
上學這件事,莫覺已經同意了。
作爲交換條件,她希望暫時不要告訴黎二她真實的性別。
對此,黎俏欣然應允。
莫覺只是看上去很乖張,但小心思一點也不少。
至於帕瑪慕家,黎俏會解決。
不管是莫覺還是慕珏,未來的她只需要好好活着,做一切她想做的事就可以了。
……
另一邊,老宅議事堂。
以扈應爲首的三位長老一臉肅穆地坐在商縱海的對面,手邊還擺着厚厚的宗室族譜。
扈應手指交叉擱在桌上,標準的談判姿勢,“家主,大少爺未經過長老堂就私自把黎俏的名字加入族譜,這嚴重違背了族規。”
商縱海瞥了眼年代感厚重的族譜,一下一下撥弄着佛珠,聲音非常沉穩,“是誰把族譜拿出來的?”
扈應面不改色地看了眼三長老,隨即敲了敲桌子,“家主,問題的根源不是族譜,是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