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恐怖的遊戲
一個房間,不算髒,甚至可以稱得上乾淨整齊。但陳舊的牆壁散發出的那種枯朽的氣味和昏暗的燈光攪拌在一起,卻讓人不禁覺得頭皮發麻,說不出哪裡不舒服,本能的只想離開。但房間的主人顯然不想讓“客人”們有自作主張的權利,五條間隔兩步的鐵鎖鏈一頭貫通了牆壁,另一頭則拴在五個“客人”脖子的鐵圈之上。客人們有男有女,統統都還在昏迷中,現場一片死寂,不過這裡不會安靜太久,因爲遊戲已經開始了!
迷迷糊糊,五個人幾乎同時醒了過來,隨即發現了自己猶如囚徒的處境。有的驚慌大叫,有的相互懷疑,還有的卻在慌亂之後迅速冷靜了下來。
“別吵了!冷靜點!沒發現我們五個人都被象狗一樣拴着嗎?兇手怎麼可能在我們中間?”一個粗豪漢子大聲呵斥,還在相互指鼻子大罵的十七八歲小黃毛和年紀一把還裝嫩的妖豔女郎這才氣呼呼閉上了嘴巴。倒不是兩人認可了漢子的話,更多的卻是在強勢面前本能的退縮。
“大叔說的對!”五人裡還有個小眼鏡,高中生年歲卻有和年紀不符的膽量,沒有象自己的兩個同齡人一樣,一個叫罵,一個發抖,反倒鎮定的平息着內訌:“雖然不知道是誰把我們綁架的,他又要幹什麼,但肯定一點,我們幾個都是受害人,是難友,起碼在脫困之前不要內訌!”
妖豔女郎狐疑的看着這個小子:“你又是誰?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因爲他說的有道理!”壯漢一瞪眼,女人又只好歇了氣,但隨即反應過來,現在大家都被鐵鏈拴着,那漢子再強壯又能把老孃奈何?狐狸眼一挑,小嘴一張就準備把那漢子祖宗十八代都罵到墳頭冒煙。話還沒來得及出口,五人對面有東西突然一亮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也將女郎的罵詞憋回了肚子,卻是一部老舊的黑白電視自己打開了,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帶着彩紋面具的男人。
“你是誰?你想把我怎麼樣?”一看來了正主,女郎也沒工夫罵人了,忙不及的朝着那邊發話。
“蠢女人!那是錄象!”男人隨口罵了一句,也自集中了注意力。
果然,錄象裡的男人沒搭理女人,自顧自的開始說話:“這是一個遊戲!現在,請先看示範!”說着讓出了鏡頭,屏幕上出現了和衆人脖子上一般的傢伙,區別只在它拴住的不是誰的腦袋而是一截木頭。鐵鏈開始咔嚓咔嚓地收縮,木頭卡到牆上的刀口處乾淨利索的一刀斷成了兩截。一時間,所有五人脖子都有些發涼,轉頭看了看離自己脖子不是很遠的那個陰影中的刀口,雖然現在那裡還有塊擋板,但腦子裡還是禁不住地想象自己的脖子卡到上邊的情景。縱使是粗豪漢子,也忍不住面上露出懼色。
示範完畢,面具男人又回到了屏幕中央,明顯處理過的聲音在恐怖示範之後猶如妖魔低語:“錄象完畢之後,你們有1分鐘的時間脫離,之後擋板就會下落,接着就會發生剛纔那樣的情況。而唯一的方法,就是得到鑰匙!”伴隨這句話,衆人前面約十米遠的地方一排昏黃的吊燈亮起,這纔看清楚,之前模糊一片的是五個相互距離兩步的玻璃箱,每個箱子裡都懸吊着一把鑰匙。“只有團結才能生存,祝你們遊戲愉快!”
電視噶然關閉。對面牆上掛鐘大小的計時器一秒不停開始滴滴答答的跑針。那個瘋子不是在開玩笑!所有人對視了一秒鐘,隨即一起發喊的往前衝。脖子上的鐵鏈果然不再繃緊而是可以拉動,小黃毛跑出兩步還來不及高興脖子上猛然傳來一股大力將他拽了回去,後頸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刀口的擋板上,嚇得靈魂幾乎出竅!
發生這情況的不只他一個!漢子往前奔了幾步以後,感覺脖子上的鐵鏈可以拉動卻是費力很多,用力一扯之下竟然把其他四個毫無準備的“弱者”都拉的貼回了牆壁,一愣之下衆人齊反應過來,這才知道原來五人的鎖鏈是相連的。漢子只是一愣,隨即不管不顧的往前走,其他四人脖子貼牆不好使力,竟然四個拔河輸給了一個。
漢子終於來到玻璃箱旁邊,脫下外衣包着手,一拳砸爛玻璃取出了鑰匙。鑰匙一到手,他也就讓鐵鏈上傳來的力把自己拉回牆壁,只忙着開脖子上的鐵圈。五人的較力比賽成了四人賽,兩個女人無疑是弱勢,只邁出一步多就無力再進。而另外兩個小子卻也是半斤八兩!一個常年惹是生非,打架鬧街。一個標準好學生,校籃球隊所屬。年歲相近,體質也相仿,結果都只奔六,七步的距離就僵在了那裡。一起看着秒針一格一格的催命,兩人心裡急的冒煙卻是一步都再邁不出去。
日他娘!日他娘!黃毛在心理狂罵髒話卻也無計可施。腳步亂蹬眼睛也在亂瞟。視線掃到後面,正看到漢子在開鎖的動作,那鎖好象很難開的模樣。突然腦子一閃,想起了原來打羣架的時候,有一次兩條街的混混先彼此先打了個半死,然後又被自己一羣人衝出去兩邊一起爆揍的事情。後來幫裡有人說,這就叫魚翁得利!是三十六計之一!現在自己和這小眼鏡較勁不就像那先動手打架的兩邊,最後只能一起被扁嗎?再看看“鍾”,23秒!有主意了!
眼鏡正自悶頭死拼,突然覺得脖子上的力道一鬆人幾乎是飈了出去。也沒工夫去想是爲什麼,趕緊一肘子砸爛玻璃,也不管手肘被劃的鮮血淋淋,抓鑰匙要緊!
黃毛貼着牆,一隻眼睛盯着眼鏡,一隻眼睛盯着“鍾”,心跳劇烈得都要蹦出嘴巴了。28秒!眼鏡拿到鑰匙果然也不再用力扯鐵鏈,兩個女生一起向前邁步就要把他扯回來。就那一瞬間,黃毛大喝一聲,雙手拔住鐵鏈,右腳早蹬在牆上猛然發力,這一拉當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更可能是他這一輩子最彪悍的時刻!
兩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淑女吃了傳統的大虧,被這一下死死的釘在了牆上,連前面的眼鏡都被拉的飛也似的後退,幾乎跌倒在地。黃毛只覺得那一刻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渾身發燙,血管都要燒爆了,眼睛裡看什麼東西都帶着紅影,鐵鏈根本是被掛在肩上的往前拉!眼鏡和他錯身而過的時候幾乎被他咬牙切齒,肌肉扭曲的面孔嚇倒。
35秒!第三把鑰匙入手,較力賽又變成了兩個人的生死決。女郎,女孩都只到大半程就陷入了僵持,局面和剛纔兩個大男孩類似,可現在誰也不敢再讓先!死到臨頭,淑女也瘋狂!女郎見自己實在沒辦法搶先一步,乾脆往旁邊一撲,將女孩按倒在地。靠牆的時候兩人間隔近兩米,脖子上的鐵鏈卻只有一尺長,相互碰不到。可現在兩人都拖出了六,七米的鏈子,這下可是夠了!
女郎把女孩推dao之後,擡腳提起十公分的鞋根就往女孩兩腿間跺去。她可是知道這個地方是要害,無論男人女人一時間都站不起來。腳正要落下,臉上陰毒的笑還未收斂,一股大力突然推在她肩膀上直推得她跌了出去。原來是漢子已經除掉了禁錮,卻看不慣她的行爲而插手。漢子這一幫忙,局勢頓時成了一邊倒。50秒的時候,女孩也拿到了鑰匙。
到最後終於沒人和女郎爭了,她瘋狂的撲到玻璃箱前,以要吃人的姿態敲開了玻璃,眼睛不住的去看那鍾,手上卻突然變的笨拙無比,接連幾下都沒扯下線上的鑰匙。女郎連尿都急出來了,滴滴答答濺在地上卻也沒人有心情發笑。55秒的時候,她終於把鑰匙對向了鐵圈上的鎖眼,卻因爲發抖而湊了幾次都插不進去。58秒,發抖又發軟的手把鑰匙掉落在了地上。59秒,女郎趴在地上揀起了鑰匙。60秒,她終於把鑰匙插進了鎖眼。
“咯咯咯咯咯”絞盤拉到鐵鏈發出難聽的噪音,五個鐵項圈按照機關的設定的被扯回了牆壁。擋板已去,刀口露出。四個人呆呆的看着,女郎雙手還保持着扭動鑰匙的動作,頭的位置卻只剩下了狂噴的血柱,諾大的腦袋就這麼軲轆軲轆滾落地上,那雙眼睛睜得老大死不瞑目。
情景駭然血腥刺鼻,不知道是誰先開始,三個小男女吐了個一塌糊塗,粗豪男人也是驚恐,噁心兼而有之,只是強撐沒吐而已。
電視又自己打開,錄象開始播放。還是那個彩紋男人還是那個語調:“恭喜所有的倖存者,你們已經得到了通關遊戲的獎勵——可以活着走進第二場遊戲!”
“咯吱!”一聲,暗處有道窄門自己打開了。那邊的光線透過房門射進來,照亮了一片地方。出口出現本來該是衆人心中最大的期望,此時四人見此景象卻均覺得一股寒氣爬上了脊樑——這不是自由之路,這是死亡遊戲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