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明白123爲什麼不直接殺了汪芳芳了。
——殺人之前，123又開始誅心了。
——其實這個“長生不老”的夢，從古至今，就沒斷過。
——沒錯，好多古代皇帝，都是吃“仙丹”死的。
——包括現在的上傳意識，不也一樣嗎？
——身體的衰老無法改變，人們開始想辦法讓記憶和意識不會消失了。
——我以前看過一本小說，忘了名字了。短篇，說的是有個男的上傳了意識，但他老婆沒有。可綁匪還是在虛擬世界裡找到了他老婆給綁架了，並勒索他每年付很貴的贖金，不然就殺了他老婆。
——然後呢？
——然後呢？
——然後他就每年交贖金，就爲了保住虛擬世界裡他老婆的命。
——他老婆不是沒掃描意識嗎？怎麼虛擬世界會有他老婆？
——綁匪是現實世界的，還是虛擬世界的？
——現實中他老婆不是活着嗎？他爲什麼要交贖金？
——具體我也忘了，等我抽空再看一遍，回頭給你們講。一個很短的短篇。
——我來彙報情況了，又死了一個人。
——欣欣小帥哥他們速度可真快。
——黃老師和馮醫生也加入了。
——周姐知道福利院不是真鬧鬼了，保育員也不用辭職了。
——天都亮了，我們123真沉得住氣。
——我們給她說情況，她就轉述給汪芳芳。
——汪芳芳這臉白的，一點兒血色也沒有了。
——剛開始還不相信，現在是真相信了。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那些賣孩子的父母，要不要殺掉。
——不會吧，那可太難了。
——現在的情況，只有小藍他們那批是被賣掉的吧，福利院的小孩子們，應該都是真孤兒了。
——應該是。
——所以，汪芳芳他們何必費這麼大勁兒搞鬼，直接自己建一個福利院，重新收養一批孩子，不就行了。還可以選擇更健康的。
林西用這段話問了汪芳芳，沒等汪芳芳回答，她就又開口。
“因爲你對十多年前的事情有遺憾，有執念，對吧！”林西說。
“沒錯，如果沒有你們，也許我早就這麼健康了。”汪芳芳說。
“如果沒有我們，也許你早就死了。”林西說着，揚起錘子，敲在汪芳芳腦袋上。
——死了？
——應該是。
——但是沒通關。
——是不是該死的人還沒都死完？
“我只是把她打暈了？”林西說完，把直播間的金幣轉到銀行卡。“等那邊完成了，曉琳或欣欣會給我打電話的。”
——123你不需要我們了嗎？
——是不是以後有手機了，就不需要我們了。
——不會，肯定會有手機不能用或者沒信號的副本的。
——大家，別被123給pua了哈哈哈哈哈哈，我們是來看遊戲的，不是被需要的。
——看遊戲也是一種被需要，我們可以打賞。
直播間觀衆一邊聊天，一邊又開始不緊不慢地打賞。
林西露出小酒窩，也沒有再轉入銀行卡。
反正在遊戲裡花，也是一樣的。
還不收手續費。
林西忽然眼睛一亮，看着手中的手機，短暫地沉思了一會兒。
天已經很亮了，林西走過去，把窗簾完全打開，陽光照在臉上，十分溫暖。
林西也不着急，回到牀上繼續坐着。
等汪芳芳醒過來，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你醒了。”林西笑。“正好，我跟你彙報一下情況，你們在這家醫院的人，已經死了六個了。”
林西說着，看了一會兒直播間。
“應該還剩下一個了，對吧！”林西說。“你爸媽沒了，這家醫院的董事會也該開會，重新組合一下。說不定他們還想等你繼承股份什麼的，可惜，你也沒這個機會了。”
“你現在就殺了我吧！”汪芳芳面如死灰，聲音顫抖。
“不想永遠活着，長生不老了？”林西笑，動了動錘子。
就在這時候，她的電話響了起來，林西按了揚聲。
“小北，我們這邊結束了，都死了。”郭月朗的聲音傳來。
林西把手機遞到汪芳芳眼前：“電話號碼認識吧，你爸爸的手機。”
汪芳芳瞄了一眼，面如死灰。
林西掛斷電話，揚起錘子，一下敲到汪芳芳頭上。
過了幾秒鐘，“滴答”聲響起：“恭喜各位咱倆全員通關，因全員通關，本副本即日起關閉，不會再有其他玩家進入。”
系統的聲音依舊冰冷。
眼前白光一閃，林西看向左右。
“回來了！”黃晶晶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挎包。“我的收穫可多了，八個手機，還有一個平板。”
“我也是八個手機。”郭月朗一邊說着，一邊把塑料袋放在茶几上。
林西想笑。
她找了個揹包，黃晶晶找了個單間包，郭月朗就直接用了塑料袋裝手機。
“除了我原來那個，我也有七個手機和一個平板，還有一個筆記本。”林西說着，把手機都拿出來，擺在茶几上。“每個都不一樣，倒是省得認錯了。”
“我拍了視頻，看看。”郭月朗拿出一個手機，翻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什麼都沒了，包括以前npc存的東西，和電話號碼。”
黃晶晶也拿出自己的看。
“我手機和平板都存了照片，也沒了。”黃晶晶說。“我們在裡面互相留下的手機號碼，也沒有。”
林西沒拍照，也沒拍視頻，但無論手機、平板還是筆記本，都乾乾淨淨，沒有任何使用痕跡。
他們又試着連接酒店的網絡，也連接不上。
互相打電話，也打不通。
“早知道，在裡面賣掉好了。”黃晶晶泄氣。“還能換錢，存在小沐手機裡，在遊戲裡花。”
儘管出來了，黃晶晶也一時沒改過來稱呼。
“也許副本里能用呢！”林西說着，拿起自己原來那個手機。“咱們發到羣裡的所有號碼，我等下都存上，等到副本了再試試。”
“對，也許現實裡不能用，副本里能呢！”郭月朗也說。
“其實，現實中不能用，也挺好的。”黃晶晶想了想，釋然了。
林西和郭月朗也都沉默了一會兒。他們也不想現實和遊戲裡有太多羈絆。
哪裡都能用的道具，看似很全能，但也讓人覺得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