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昊天以最明確的話告訴她,他沒有和陸子若結婚,他的表情上沒有任何不自然,也是他怎麼可能騙她呢?又何必要騙她呢?
陸子衿傻笑一聲,笑意蒼白,“我,我一直以爲你們結婚了。呵呵呵……”
牧昊天楞了會,看着她蒼白的笑容沒來由的心疼,伸出手撫摸她額前的碎髮,柔和的說道,“我一直以來沒有和她結婚,是因爲你啊。”
他的語氣無奈,卻笑的燦爛,摸着她的碎髮,眸光柔和帶着寵溺,陸子衿的心跳跳的極快。
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個肯爲自己丟臉跳着騎馬舞下跪求婚的他,熟悉中卻帶着一絲陌生,牧昊天啊牧昊天,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心酸瀰漫着整顆心臟……漲漲的不知滋味。
“三年前,我醒過來,發現自己在S市,所有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樣子。我沒有任何懷疑,那時候在我的記憶中陸子若是我的情人,她因爲你被冤枉,差一點入獄。
我恍然記得我和她有一段很美好的時光,那段時光模模糊糊,但是卻是刻在腦海中的。我找到了她,將她救了出來,她說因爲你她被冤枉,因爲你她的父母死了,她還說因爲你我也變了。
這彷彿就是我記憶中的那塊最模糊的一段,我想不起你來,我只是對你的名字有着莫名的厭惡感。她說她要和我結婚,我那時候覺得我應該答應的,可是卻還是覺得有那裡不對勁,我說那我們訂婚吧,她高興的答應。
那段時間我很迷茫,可是莫名的對她有愧疚,我虧欠她,這是我一直以來的感覺。”
牧昊天似乎陷入了回憶,靠在那個欄杆處一手拉着陸子衿的手,臉色柔和的不像他。
陸子衿抿着脣,眉梢微皺,她一直不知道爲何牧昊天要和陸子若訂婚,甚至是以爲他們已經結婚,又怎會知道這其中還有這一段秘聞。
鼻尖的酸楚格外明顯,牧昊天當時也很迷茫吧,像自己當時一樣的迷茫。
牧昊天見她蹙眉,伸手想要將它撫平,輕笑着說道,“你蹙眉的樣子真不好看,你看你以前的笑的樣子多好看。”說着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張舊照片來,遞給陸子衿。
那照片上的女子穿着紅色的長裙,笑容燦爛,如同璀璨的陽光,露出潔白的牙齒,眼睛彎彎的,那雙眸子中還能隱約看到牧昊天的身影。
照片很舊,似乎經常被拿出來揉捏,中間還有被撕過的痕跡,後來又將其貼補在一起,破破爛爛的所以看上去格外的陳舊,這是多少年前的照片了?四年前?七年?她甚至都忘了,原來自己也明媚過。
陸子衿只覺得心裡瑟瑟的,看向牧昊天的眸光中都帶着那一絲複雜,久別重逢的舊時光你是否別來無恙。
“那段時間我最常聽到的話就是,‘你爲什麼不和陸子衿在一起了?’‘爲什麼和你訂婚的對象是陸子若?那陸子衿怎麼辦?’
從那一刻開始,我就在想,陸子衿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爲什麼我做任何事都要和她有所牽連,爲什麼所有人都開始冷淡了我就因爲陸子衿這個人。
連我媽咪,爹地,弟弟,就連那些不知好歹的小秘書們,都質問我,‘你怎麼就能夠拋棄了陸子衿了。’我那時候每天做夢,夢裡有個女子,穿着紅色的裙子,我看不清她的臉,卻知道她是在吻我,我心動了。
我以爲那是陸子若,她也經常穿着紅色的裙子,可是再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就知道不是她,那個紅裙子的女子不是她,那又是誰?
我一遍又一遍的問着自己,我心痛,頭痛不止,每一次想要撞牆了結,可是我做不到,我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一再出現在我的夢裡,卻從不在現實中出現。”
陸子衿的雙眸睜大,捂住了嘴巴,紅了眼眶。
她不知道那時候牧昊天的生活是怎樣的,外表光鮮的他,在暗處又是怎樣的一個人,他那麼痛苦的時候,自己也又在做些什麼?
是消沉了,還是逃避了?
“我開始尋找你的下落,尋找那個所有人口中的陸子衿的事件,卻發現了有人在掩蓋着這些陳年舊事。我回到家後在另一個房間發現了一堆女人的衣服,我的第一猜測是這些衣服是陸子若的,可是卻不是,我在牀頭,發現了你的照片。
笑容燦爛,如同驕陽一般,我心動,想要找到你,瘋狂的想要找到你。我想若是我們真的有一段,那你一定不會看着我訂婚不來的,我召開新聞發佈會,我對着所有的記者媒體說,我要和陸子若訂婚了。
我自以爲這樣你就會來了,我就能瞭解一切的真相,我的頭也會不再疼了。可是一直到了我和陸子若訂婚的當天,都沒有你的消息,你彷彿是消失了一般,我恨,又怒。
我怒極,撕了你的照片,卻被米露撿起來,她和我說,說了她所知道的一切。那些我原以爲女主角是陸子若的故事,其實是你我之間的故事,我不信,我懷疑,複雜。
可是我卻下意識的覺得米露說的是真的,因爲她從來不騙我,因爲她給我看了一段網上都已刪光了的視頻。
那個女主角不是陸子若啊,我才恍然明白,我的記憶好像是錯亂了,我把你記成了她,可是我卻再也找不到當年的感覺了。”
陸子衿心如刀絞,眼淚就一下子滑落,她忍着哭聲,咬着牙忍住要衝上去緊擁他的衝動,身體忍不住顫抖。
她都幹了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她一直都那麼的懦弱,懦弱到讓別的女人乘虛而入,懦弱到自己的幸福都不知道把握,懦弱到看到自己的男人要和別的女人訂婚卻用着各種藉口逃避,懦弱到三年了不敢看新聞,怕,怕看到他。
她忍不住掉淚,她一直以來就是這麼的懦弱,心碎了該如何彌補?下脣被咬破,她卻恍然不知。
牧昊天心疼的抹去她的眼淚,將她擁入懷中,感受着兩人的心跳,“沒事了,我這不是都知道了嗎?”他咧嘴一笑,像是個沒心沒肺的少年,從不知傷感。
陸子衿擡頭,看着他,聲音沙啞道,“那……那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牧昊天在她的額上輕吻一口,似有萬千神情,“那之後啊,我流連於花叢之中,不斷的彌補着腦海裡的空白,可是那些女人卻總令我作嘔,我甚至都開始懷疑我那方面有問題了。”
他自嘲的笑道,陸子衿卻笑不出來,能夠想象出,他那個時候是有多迷茫與糾結,記憶的空白,莫名的頭痛,以及那個心機深重的未婚妻,一切的一切都在糾纏着他。
而那個時候自己卻不在,可是陸子衿覺得自己做的唯一對的事便是生下了陸寶貝,還告訴她,她還有個爹地,叫做牧昊天。
“那一年我每日不是在辦公室工作,就是在夜店喝酒,我想是個女人都該氣了怒了該放手了該放棄了,可是陸子若卻像是沒有看到,卻暗地中做着一些小動作。
那些女人莫名其妙的失蹤,報紙雜誌社有報道的都截止了銷售,摧毀。
她接管了陸氏,一直交給一個外國男子管理,她肆意揮霍,陸氏卻還存在着,我奇怪,深入調查,卻查到她和艾德里那個變態有聯繫。
我想要逃離S市那個地方,所以我計劃着,計劃着我要恢復這段記憶。所以我暗中調查我錯亂的記憶是怎麼回事,後來才逐漸的有了頭緒。
來到法國只是我要開始反抗的標誌,卻沒有想到遇到了你。我第一眼就認出了你,那時候你和丹尼斯在跳舞,小不點還指着你們問我她papa跳的如何。我只覺得心裡很不舒服,彷彿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那般難受。”
陸子衿靜靜地聽着他的敘述,只覺得他的聲音越來越好聽,那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如同一陣春風吹入她的心田,她無法抗拒,也不忍抗拒,她只知道這個男人她很捨不得,很愛。
“所以我就去毀壞了供電系統,乘着人羣混亂的時候把你給劫持到房間裡。本來只是想羞辱你,讓你知道自己是誰,你該是我的就不該和任何男人有所沾染。卻被你迷倒,陶醉,情不自禁。
現在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陸子衿,你究竟有多大的魔力,令我即使是失去了對你的記憶,對你還有那麼大的佔有慾?”
他霸道的質問,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頰上,令陸子衿一顫,聽着牧昊天吐露心聲,她開心,心疼,又悔恨。
“牧昊天,你想知道我那段時間都是怎麼過的嗎?”陸子衿以爲他會點頭,卻不是,牧昊天想了一會,搖搖頭。
霸道的勾起她的下顎,讓她直視着自己,說道,“以前怎樣我不管,我只要你之後的一生,一輩子永遠你的靈魂身體都是我牧昊天的。”
陸子衿一愣,心頭的酸脹更深,眼淚又忍不住落下,“好,我是你的,這輩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