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真相大白

36 真相大白

“因爲本能——。”她說。

本能……夏桐將這兩個字在嘴角反覆的咀嚼再咀嚼,終於無聲的笑了起來。

她起身,略有些搖晃。秦慕抉上前想扶她,卻被她輕輕推開。她站定在他面前,靜靜的開了口:“秦慕抉,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秦慕抉:“……。”

“這些年你一直放在心口上懷念的林曼茹其實並沒有死。她一直都在你身邊,默默地愛你等着你……。”

他的目光遽然變得犀利和不置信:“你說什麼?”

夏桐伸手指着病牀上蘇若,笑容輕而淺:“而她——就是真正的林曼茹。”

走出醫院,夏桐微微仰起頭。透過梧桐樹斑駁疏離的繡枝間,天空依然如昔般藍的空澈見底。那樣的乾淨,彷彿稀釋了無數倍的蒸餾水。

她吐出一口氣,忽然感覺到全身從上到下,徹底完全的輕鬆。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什麼,是永遠的唯一。

失去並不值得恐懼與害怕,而人只有勇於做出了失去的決心,才能如浴火的鳳凰般,涅槃重生。

回到家,苒苒依然在廚房裡忙碌,夏桐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她立刻回頭,笑容單純簡單:“夫人,你回來了。”

“不用那麼麻煩了,隨便做一點吧。少爺晚上不會再家吃飯了……。”她頓了頓,轉身,聲音輕如呢喃:“以後,應該也不會在家裡吃了……。”

秦慕抉是在夏桐回來後不久到家的,他進了門連鞋都來不及換,就直奔二樓,急匆匆的走至臥室,推開門。

而她,則坐在牀邊,疊着衣服,神色平靜。

他大步走至她身邊,蹲下,手撐在她肩膀上,問:“夏桐,你在醫院裡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蘇若是林曼茹?你給我解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夏桐疊衣服的手一頓,沒有擡頭:“蘇若後來沒有和你說嗎?”

他的手握緊,語氣急促:“我只相信你說的。”

夏桐放下手中的東西,嘆一口氣,道:“這個故事說來話長……。”

接下來,夏桐絮絮叨叨的說起當年林曼茹遭遇車禍,車子起火,所有人都以爲她燒死在了車子裡,其實並沒有。她被救了出來,並且因爲身體皮膚重度燒傷,被送往澳洲的一家整形醫院救治。最後整容換皮,變成了現如今的蘇若,重新歸來……

秦慕抉聽完,不可置信的搖頭:“怎麼可能,當年那個車子上林曼茹的屍體還是我收回來葬的,她怎麼可能還活着?”

夏桐反問:“可是你又怎麼會知道那個屍體就是林曼茹?那時候她全身幾乎燒成了黑炭,你怎麼能百分百的確定她就是林曼茹?”

“我……。”秦慕抉說:“那具屍體上戴着的項鍊,明明就是我送給曼茹的,我怎麼會……。”他的聲音一頓:“難道是有人故意將曼茹的項鍊戴到了那具屍體上,僞裝成死的人是曼茹?”

秦慕抉自言自語,很困惑:“可是爲什麼要這麼做呢,沒有理由啊……。”

“我想這些事實真相,只有蘇若能告訴你。”夏桐說,語氣有些低。

她看了他片刻,忽然低頭,取下了無名指上的戒指,放進了他寬厚的掌心。

見此,男人的目光泛冷:“你這是做什麼?”

夏桐說:“秦慕抉,我們離婚吧。”

他皺着眉看她,眼睛是冷冷的幽藍色,彷彿將整個天空都凍結在了裡面。

他僵着脣角,說:“給我一個理由。”

“當初結婚前,我們就約定過,用一年的時間來試婚。如果一年後,你無法成爲我心目中的好丈夫好父親,你就放我走……。”

“……。”

“最開始的兩個月,這段婚姻真的讓我覺得很幸福。你對我滿滿的關懷,對乖乖毫無保留的父愛,都讓我非常的感動。那時候,我是那樣的滿足和快樂,我堅信這場婚姻會像婚禮時牧師說的那樣,相互扶持,榮辱與共,直至死亡才能將其分開……。”

“……。”

“但不過兩個月,這份曾經讓我無比篤定和珍惜的婚姻,就開始變得殘缺而不確定。你給我的,再也不是完整無缺的愛了,它破了個洞……。”

“夏桐!”秦慕抉抓住她的手,聲音有些急怒:“我不懂,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

“是因爲蘇若嗎?”他抓着她,眼神牢牢將她鎖緊,好似磐石一般:“你的恐慌,全都是因爲她?”

“不是蘇若……。”夏桐打斷他:“是林曼茹……她是林曼茹啊……秦慕抉……。”

“……。”

她伸手,指了指他胸口的位置:“秦慕抉你自己說實話,這麼多年來,你忘記過她嗎?”

他用力的抓着她的手,沒有說話。

夏桐僅剩的一點點勇氣,在他無聲的沉默中,終於分崩離析。她推開他,站起身,說:“離婚的事我已經想了很久,並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我不希望我的婚姻永遠籠罩在另一個女人的陰影之下,一生都無法救贖。我不想我的丈夫在抱着我的時候,腦子裡念着的卻是另一個女人。我要的是完完整整、毫無保留的婚姻……。”她頓了頓:“秦慕抉,你給不起……。”

她轉身,朝外走,他卻忽然從身後不管不顧的抱住她。

“我不同意!”他狠狠地說:“夏桐,我不同意——。”

他緊緊捏住她的肩膀,將她呈180°的轉彎速度,急匆匆的攬進懷裡。夏桐一驚,雙手下意識的抵在了他強壯的胸膛上,想要推開他。

在她開口阻止之前,他的頭已經迅速的低下,雙脣狠狠的封住了她的口。

“嗯——。”夏桐無法開口,只能掙扎的悶哼着。

第一次,他的吻是那樣的強烈,胳膊像鐵索般強而有力,牢牢的禁錮住她。他渾身都帶着那樣男性的、粗礦的氣息,使她無法動彈,也無法思考,只能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張俊挺的臉……

感受着他全然的侵略性,他真的是急怒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