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你不能死

56 你不能死

醫院外科門診,顧顥然悠閒的靠着桌子,無所事事的打量着門外過往的醫生、護士。

而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則坐着他新交的女朋友Jorana。或許說新女朋友也不對,因爲他和她也是第一次見面。

Jorana嬌滴滴的捧着自己的破了個小傷口,流了幾滴血的手指,將一雙秀眉硬生生的擰成了川字:“醫生啊,我這個真的不需要打破傷風嗎?”

“不用,只有被狗咬了,才需要打。”

“噗……。”身旁的顧顥然險些破功,笑出來。

Jorana朝他看了一眼,繼續問:“那需要消炎嗎?”

“不用。”

“那需要打點滴嗎?”

“不用。”醫生的聲音已經略顯煩躁。

“這也不用那也不用,你這醫生到底是怎麼當的!”jorana氣呼呼的站起了身。

“寶貝兒,別生氣……。”顧顥然抱住自己見了一面的女友,眼神裡有一絲不耐煩,臉上卻滿是關懷:“聽說商場三點有一場恆寰舉辦的珠寶展,你看完了手指,我們一起去看怎麼樣?”

聞言,jorana剛還怒氣衝衝的眸子立刻就亮了:“真的嗎?”她低頭,看了看手錶:“天啊,都兩點半了,我們現在就去吧……。”

“可是你的手指……。”他捧起她包養得宜的纖細五指,嘖嘖嘆道:“這麼漂亮的一雙手,就被這麼一個小傷口給毀了,只怕不打個把小時的點滴是好不了了……。”

“沒事的,達令……。”jorana反抱住他,嬌滴滴的說:“和你的事相比,我的手不算什麼的。”

接着,jorana便嬌羞的靠在他身邊,和他一起朝大門走去。

只是走路的途中,顧顥然卻被沿路幾個小護士的對話吸引注意。

“哎那個女人好可憐哦,已經好幾天都沒吃什麼東西了,每天就靠着打營養液勉強度日……。”

“對啊,聽說之前懷了五六個月的身孕了,結果孩子忽然就沒了,心裡肯定難受死了。”

“那當然了,母子連心啊。只是這女人在醫院這麼久,她丈夫怎麼都不來看她?”

“會不會是外面的女人,和已婚的有錢男人勾搭,結果懷上了孩子,男人卻不要她。傷心欲絕下孩子又沒了,真可憐啊……。”

“所以說,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那張破嘴。”

……

擁着jorana的顧顥然,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脣。就在這時,另一道聲音的插入,令他身體猛然一頓。

“你們瞎說什麼啊?那個女人我見過,在帝升某個活動的慶典上,當時她是以帝升總裁秦慕抉的妻子身份站在他身邊的……。”

“啊!”一衆護士驚訝的張大了嘴:“也就說病房裡那個女人,是堂堂的總裁夫人,而她失去的那個孩子,竟然是未來帝升的太子爺!”

顧顥然鬆開了環繞在jorana腰間的手,疾步走至那羣護士面前,沉着臉問:“你們剛剛在說什麼?什麼總裁夫人,孩子沒有了……。”

一衆討論的熱火朝天的護士,猛然間看到面前出現這樣一個英俊高大的男子,都愣住了。其中的兩個小護士,甚至有些臉紅。

“達令……怎麼了?”jorana走過來,抓住他的胳膊:“珠寶展要開始了,我們快走吧。”

顧顥然不理她,繼續問:“你們剛剛說的女人,是不是叫夏桐?”

護士們迷惑的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最後終於有一個弱弱的開口:“好像是叫這麼個名字……。”

他站直了身體,隱約猜到了一切:“她在哪個病房?”

“五五……五零七號房……。”見眼前男子陡然沉下來的臉,那個護士又顫顫巍巍的開口。

他不再猶豫,疾步走至電梯前,按下了電梯。待電梯門一開,他正欲跨進去,穿着高跟鞋的jorana正好氣喘吁吁的趕上來:“達令,珠寶展……。”

“我有事,不去了,你自己去吧……。”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的聲音中有着明顯的不耐煩。

“我自己去……?”jorana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顧顥然被她扯得着實煩躁,良好的教養又令他無法對眼前的女人發火。他拉開她的手,將一張銀行卡塞進了她手心:“這張卡沒有密碼,想買什麼就自己刷吧……。”

Jorana的眼睛剛剛亮起來,他又加了一句:“也算是我給你的分手費。”

“什麼?!”jorana驚愕的擡頭,電梯門卻已經關合。她不甘心的繼續錘門:“顧顥然,你給我出來!從來只有我jorana甩別人的份,還從沒有別人甩我的!”

“……。”

“出來!”憤恨不過,她低頭脫下高跟鞋,狠狠地朝電梯門砸過去。

507號病房門前,男人的步子微微一頓,這才推開了門。

房間裡很暗,明明外面陽光正好,卻因爲整面關合的厚重窗簾,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一個女人躺在牀上,乾枯的髮絲呈現一種死沉的幹黃色,遮住了半張臉。一隻手從被子裡伸出來,上面插着營養液的吊瓶。與jorana細緻瑩潤的五指相比,這雙手似乎毫無美感。慘白的皮膚上,根根青色的經脈,觸目驚心。

見此,他的心微微一窒。怎麼才一週的功夫,她就將自己弄成了這樣一副慘狀?

男人走到窗戶邊,正預備拉開窗簾,透點陽光進來,病牀上忽然傳來一個羸弱的聲音:“不要!”

他的手停住,回頭。病牀上的夏桐睜開眼,慘白色的臉頰顯得有些乾澀無力,灰濛濛的目光看到是他,一愣,閃過一絲明顯的尷尬與驚惶。

“你怎麼來了?”

見她似乎要坐起來,他走到她身後,替她將枕頭放在了身後,語氣不無揶揄:“我若是不來,你是不是就打算無聲無息的死在這兒?”

夏桐撇嘴,想笑,卻笑不出來。

他拉過一個椅子,坐到了她身邊:“你可不能死。之前在澳門我帶着你,又請吃又請玩的。我若不在你死之前,去趟法國,讓你請回來,我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