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推移到林言幾人剛到湘菜館的時辰。
日落西山,太陽的餘暉將山河療養院中的假山照耀得紅燦燦的,煞是迷人。
一名精神抖擻的老頭拄着兩根柺杖,望着遲暮的夕陽,眼中閃過一道不爲人知的厚重威嚴之色,猶如山河重鑄之威。
他身旁站着兩名身穿白衣的護士MM,緊張的站在老人一旁,生怕他有什麼閃失,老人不發一言,也不見如何動作,她們兩人就感到一股不容抵抗的威嚴籠罩在她們身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遠遠的,一名帶着金絲眼鏡框的文秀男子氣喘吁吁的向老人這裡跑了過來。
“爺爺,這麼着急喊我過來幹什麼。”年輕男子一臉疑惑之色。
老人把手一招,慈愛的看着自己的孫子“來,修文,扶我回家。”
然後老人對着兩名護士揮了揮手“你們可以離開了。”
兩名護士臨走前多看了一眼那名文秀的男子,隨即臉帶羞意的快步離開了,男子無動於衷,對這種目光他已經習慣了。
“修文啊,你說我這一生最應該感激誰?”老人略帶感慨的說道,目光遠眺夕陽。
林修文略微思索,然後小心的說道:“如果從社會角度來說,國家是我們最應該感激的,如果從個人生命的角度來說,爺爺最應該感謝言叔。”
“你說的很對,林言這孩子相當於給與我了第二次生命啊,我一把老骨頭了,沒什麼好報答他的,只能憑藉以前積累下的人脈給他一份大大的前程。”老人感慨噓籲“我們還是回家再說,剛我收到一個消息,林言那裡出了一件小事。”
對林天華來說,林言棒打葉無心確實是一件小事而已。
夕陽斜照,將爺孫倆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
這位老人正是華夏曾經的五星上將,林天華。
兩個半月前,林言正式開始着手治療病危於人世的林天華的病情,將他從閻王爺那裡拉了回來,並且病情逐漸穩定改善越變越好,從兩月前的生命垂危到現在能靠兩根柺杖走路,不得不說是一個醫學史上的奇蹟。
這是林言和林天華共同創造的奇蹟,林天華投桃報李收了林言成爲義子,不過至今卻從來沒有給與過林言任何實際性的好處,如今,這個當初別人看來林家大廈即將倒塌的墊腳石終於要挪動那在別人看來,華夏山河也會狠狠震一震的鐵腳了。
回到了專門修養的別墅,坐在了臥室的主位椅上,林天華微笑指着書架上最中央的檔案袋“修文,你幫我把那個檔案袋拿下來。”
“好的,爺爺。”林修文很快便將檔案袋拿了下來。
“你先看看。”林天華一直非常喜歡大兒子的大兒子,雖然少了軍人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鐵血氣概,但那也是華夏總參謀長的不二人選,他一直有意培養着林家這顆最優良的小苗苗。
林修文立刻低頭翻閱起檔案袋來,行動迅速完全是從軍隊中鍛煉出來的作風。
林修文看了幾頁,眉頭微皺了起來,他不明白爺爺要他看這種類似個人成長史的簡歷幹什麼,他以後肯定是走從軍的道路,而這份簡歷的人卻是從政出身的,毫無背景的他竟然在二十年內從一個國企的小小科長成爲了江海市的市委書記,實在夠駭人聽聞的。
林天華又說話了“撿簡要的讀出來。”
林修文二話不說,立刻讀了出來“葉無良,男,五十三歲,生於H市,後從一個科長升職到H市市委書記,而後又於兩月前調升到直轄市江海市任市委書記,他的一生可喻爲傳奇般的故事,將來有調去中央任職的可能。”
林修文震驚的說出了這番話,最後還加上了一句“他背後無任何家族支持,全靠孤身一人。”
林天華讚賞的點頭,微笑的說着彷彿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不錯,重點都說出來了,我準備利用自己的資源雙規他。”
語不驚人死不休,石破天驚!!!
林修文更加的摸不着頭腦了,爺爺喊他過來先是詢問他關於林言的事情,而後又是要他看葉無良的個人簡歷,這裡面難道有什麼貓膩,洞察觀火的他敏感的察覺到這裡一定有聯繫。
“你已經猜到了,他的確和林言有關。”
林天華繼續笑着說道,好像他從來就不會發火一般,年輕的時候他可是獲得過暴躁將軍的稱號,在全軍中廣爲流傳,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心性養得平滑處變不驚了,越來越有山野閒人的風範,不過卻改變不了他一直雷霆一擊的作風。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然後再問。”林天華手一揮止住了林修文的疑問。
“我這人,外表看着粗獷不羈,實則內心卻極爲小心,否則年輕時早死在戰場上了。”林天華說了一句打趣的閒話。
“我收了林言這孩子爲義子,哪有事先不調查他全家背景舉措,調查清楚了,也知道了他父親三年前死於車禍,而車禍的製造者就是葉無良,他撞死了我義子的親生父親。”
“從那時候開始,林言這孩子一夜長大,白天在學校讀書,晚上在酒吧工作,中午的時候卻是去三教九流的地方打球補貼家用,支撐下了他那個搖搖欲墜的家,他那一身治好我的醫術有可能就是獨自一人晚上在家裡學的吧,三年的隱忍,不爆發則以,一爆發則一鳴驚人,此爲大才也,你們都比不上他,我們林家任何人都比不上他。”
林天華大膽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絲毫不掩飾言語間的讚賞,有條有理,有根有據,不過卻全猜錯了,他不知道這一切全都是智能手錶的功勞。
“本來我開始只准備收他當我的警衛兵,後來調查過後,我立刻收他爲義子,因爲他是一條真龍,他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以後林家能不能在華夏的仕途道路上越走越遠,我們林家離不開他的幫助。”
林修文當初不解林天華收義子的行爲,聽了爺爺的解釋後,現在看來卻是完全有跡可循,不得不對爺爺的高瞻遠矚深感佩服。
“林言現在的實力弱小,想要扳倒葉家父子無異於蚍蜉撼樹,所以我幫他一把,外人看來葉無良雖然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清官,就連我專門派人去查也查不到他一點貪污的信息,可是如今的主席和我尚還有點交情,八大常委也要賣我一點面子,國家一條命令下來,葉無良想要不被雙規都不行,到時候在紀委所打個招呼,隨便編造一些案件,涉嫌犯罪的他就要移交到檢察機關處理,他的仕途想不要完蛋也不行了。”
說到這裡,林天華猶如一個老狐狸得意的笑了,林修文則越加佩服起自己家的老頭起來,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可是這人情未免用的太大了一點……”自家老頭子大動干戈,林修文也不由扶了一下鼻框的眼睛,小心翼翼道。
林天華拍桌而起,眼睛爆發出罕見的灼灼精光“一個林言,足以。”
※※※
江海市濟民醫院,緊急搶救室外。
一名帶着厚重金絲眼睛的中年男子坐在手術室外的沙發上,一聲不吭,左手非常富有規律敲打着案臺,三急二緩,心知這樣敲打不好,因爲意味着三長兩短,可是敲着敲着又回到原來的規律上,右手上拿着一根蘇煙猛抽着,他身旁站着一名秘書,時刻焦急的看向手術室內,又看向了自己的直屬負責人。
原本他們在開一場會議,會議還未到一半的時間,身爲主持者的葉無良便直接中斷了會議,而後帶着他迅速的向濟民醫院趕來,也不問醫生手術進展如何,獨自默默的坐在這裡猛抽菸。
一股不安的情緒瀰漫在了秘書的心中,好像接下來有一連串大事要發生一般,他從來沒見到過葉無良面色陰狠的樣子。
焦躁不安的站了許久,手術室外的過道上突然殺來了一位模樣打扮貴婦形象的女人,臉上雖然塗滿着厚厚的粉妝,仍然掩飾不了她牙酸嘴尖刻薄的模樣,秘書小楊知道這是葉無良的妻子,王玲。
王玲快步走了過來,看向自己的丈夫,也不問自己兒子的病情,開始就哭哭啼啼,大吵大鬧“我的兒啊,你怎麼進了這裡,是哪個殺千刀的乾的。”
一番作態見自己的丈夫無動於衷,王玲直接搶奪掉葉無良手上從H市帶來的蘇煙“你倒是說啊,你這麼大的官,你兒子變成了這個樣子,你還不管,你到底是不是他的父親啊……兒啊,你一定要安全出來啊。”
葉無良向秘書使了一個眼色,小楊趕緊拉住王玲“玲姐,市委書記已經在處理這件事了,你就不要鬧了,他正在想辦法。”
平常王玲待小楊和和氣氣,那是給丈夫面子,如今兒子出了這麼大的事,哪還管其他,王玲胳膊一拐,甩開小楊“誰和你是姐弟啊,走開。”
王玲繼續向葉無良一哭二鬧三上吊“你連自己的娃都不顧了,還做什麼官啊,你這個狗屁父親。”
葉無良怒了,拍案而起“夠了,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你在這裡等兒子的消息,我出去處理一趟。”
葉無良邁步向外面走去,秘書小楊跟了上去,顯然,現在的王玲就是一個四處亂咬的瘋狗,擇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