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器材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唰唰唰!
一羣本來站在門外不遠閒聊的高三學子快速將目光撇到了那處,犀利興奮的目光幾乎可以洞穿整個門板。
“快看,李元要從裡面出來了。”
“啊,地下奸黨終於要裸奔了,哈哈。”
“孩兒們,快點將手機,攝像機,DV全部準備好,攝好了,咱們傳播到網上去,又是一個裸奔哥要爆紅網絡了。”
房間裡還未走出一人,人羣中就爆發出了熱烈的討論聲,羣情激奮啊,李元得罪的人太多了。
三十秒過去,一個頭戴深灰色長方體材料袋,僅掛一絲遮羞布的男子出現在了門口。
材料袋上只有三個口子,兩隻黑漆漆帶着血絲的眼睛,一張小嘴巴,嘴巴上還掛着一顆痣,痣上彆着一根黑毛從口子中伸了出來,這貨正是李元的標誌。
頭戴材料袋,下半身也僅存一條三角的深藍色內褲,瘦骨嶙峋的身子,連鞋子也沒有穿,就這樣招搖撞市的走了出來,接着他似乎認準了方向,快速向前奔跑,圍繞四百米的操場跑一圈,他只需要跑一圈,就算完成了這場賭局的約定,而林言也不會再將那段找小姐的錄像傳播到網上去。
雖然李元不怎麼相信林言的人品,但他沒有選擇,他不裸奔,林言一定傳播錄像,他裸奔的話,還有一線生機,就賭一賭吧。
現在他自欺欺人,反正戴了頭套,沒人可以拍清他的樣子,就當鍛鍊身體,活動一下身子骨吧。
“啊……他出來了。”
“快看,好差的身體啊,比我男朋友的都不如。”
“只剩下一排排骨了,原來穿着衣服是僞君子,脫了衣服是禽獸,這句話就是這樣來的。”
“是啊,李元不愧是地下奸黨的總頭子,就是不同。”
現場不乏女生,比男生還要激動,活脫脫的像一羣女流氓,開啓了手機攝像功能,嗷嗷直叫的就追了上去,她們腳力強勁,跑得比李元還要快,反正今天拿到了畢業證,也不會再怕李元這貨了,她們有恃無恐,越拍越興奮,今天是個好日子。
林言和林沖走出了體育器材室,看到現場火熱的場景,也不禁嚇了一跳,尤其是現場女同志張牙舞爪的樣子,林言不由想到,還是自己家的李含可好,沒有這麼奔放狂野。
“李元經歷了這麼一次後,想必會徹底的恨上了你。”林沖笑着道。
“可惜他沒本事,永遠報不了仇。”
“對,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發現他在足球后面藏了錄音設備的,我一點都不知道。”林沖問出了心中疑惑。
“心有感應吧,李元是一個愛面子的人,一定會用盡手段來挽回顏面,我知道他不會這麼容易就屈服的,可惜他找錯了對手,遇上我,他輸定了,一步錯,步步錯,到了現在李元錯無可錯了。”林言淺淺而談,他不會傻傻的暴露出智能手錶的秘密。
林沖深以爲然,自他第一眼見到林言時,就覺得林言是個不一般的人,是一個幹大事的人,結果和他一起經歷過的事情,乾的每一件都是大事。
林言自在體育器材室揪出李元最後一個依仗後,李元就認命了,把柄在林言手上,只好出來裸奔,他想不到長了這麼大,頭一次會栽得這麼狠,栽得這麼慘。
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絕對不會選擇和林言作對。
和林言作對,活着就是一種煎熬,無論是從身體上,還是心理上。
“不去看看嗎?這是畢竟是你輝煌的戰績和成果啊。”林沖指向李元奔跑的地方,笑着說道。
林言看了看時間,說道:“不去了,沒興趣,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好看的,趁着時間還早,我們去聊聊天。”
“好。”
兩人正要邁上一百蹬臺階,離開校操場時,操場中段位置,也正是李元所在,人羣最密集的位置爆發出了一陣異常熱烈的叫好聲。
林言經過智能手錶這些天的改造,眼力已經達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就算黑夜,也能看到百米外的東西,現在大白天的,李元所在位置發生的事情自然逃不過他的法眼。
只見李元下半身的深藍色內褲不知何時不翼而飛,而李元正佝僂着身子,兩手捂住小弟的重要部位,弓着身體一步一步艱難的向前邁着小步子。
這下子,李元想不出名都難了。
最讓林言傻眼的不是李元的樣子,而是人羣中高三學生那熱烈期盼的眼神,那神乎其技的拍攝手段,十幾部手機全部圍着李元重要部位拍攝,幾乎造成了李元舉步難行的地步,太可怕了。
李元這時就像一個脫光了衣服的美女,一羣帶着顏色的狼羣,狠狠的盯着他。
“發生了什麼?”林沖問道。
“李元的內褲不見了。”
“他慘了。”林沖愉悅的笑道。
“對。”
發生了這麼一個小插曲後,兩人腳步不停,迅速向上走去。
叮咚。
林沖拿出手機,收到了一個彩信,林沖一看,是他好友劉亞發過來的,林沖知道劉亞在哪裡,正在圍觀李元裸奔的學生之一,他對李元苦大仇深,他也是一百對被拆散情侶中的一個悲情男,如今見到李元裸奔,自然要去落井下石。
肯定是李元裸奔最新狀況來消息了,林沖招呼林言一起看。
短信的名字叫做《半根粉筆長》
首先呈現在眼前的就是一團黑漆漆的毛,還看見一些肉色的肌膚的圖片。
下面附帶的文字信息爲:你猜不到,你也想不到,李元那根話兒,只有半根粉筆長。
林言和林沖相視一眼,哈哈大笑,意思不言而喻。
※※※
這時,臺階最上方站了一個人,正是林言的同班同學,喝過粉筆水的陳塵。
陳塵挑釁望着林言“林言,可敢和我來一個地方。”
“不敢。”
林言和林沖頭也不迴向出口走去。
“孬種。”陳塵一愣,不屑罵道。
林言回頭,咧嘴一笑,一排整齊的好牙煞是好看“你喊我去,無非就是有埋伏,喊一羣人圍毆我,或者喊一個厲害的人與我單挑,痛扁我一頓,自己的仇,卻要別人來報,現在又不敢上前打我一頓,只敢像個狗吠吠,到底誰是孬種,自己清楚。”
陳塵惱羞成怒卻又無可奈何,是啊,他好像纔是孬種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