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胥猶如玩偶一般被劉安抱在懷裡,他手腳都在顫抖,在他看到他的那瞬間,他是無比害怕給躲閃的,他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可即便這樣,他卻只能自責。
他看了那錄像,後悔得要死。
他不知道他給他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一個多小時剪截的錄像,讓宛如墜入了深淵,這麼狼狽不堪的他,是他從不曾見過的頹廢,嘴裡呼喚着他的名字,從開始的反抗到後來的求救,然後是絕望,嘴角從不曾停過的血液,刺痛了他的眼睛,就在那瞬間,他意識到他要幹什麼,可是,卻什麼都做不了,幸好,幸好,他還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依舊吊兒郎當的模樣讓他心生歡喜,然而,這一切在看到的那瞬間化爲烏有。
他驚恐地看着他,聲音陡然沙啞,“你別過來!”
片刻,他便躲在了沙發背後,劉安痛苦不已,一把抓住他,想要強行地讓他看着他,爲什麼怕他?
“是我,是我小安子,怕什麼!”
他不想要看到他防備的樣子。
他知道自己當初的疏忽給他造成了這樣的傷害,如今的他只想要彌補,他將赫茲狠狠地懲罰過了,丟棄在了窮人堆裡,任由他被那些沒我人性的男人玩弄,他要讓他也承受華胥所承受的傷害,這是他應得的,即便這樣,都換不回當初的意氣風發的男人,而這一切的間接原因卻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想要彌補,想要告訴他,他不會介意的,他只會好好疼愛他,給他全新的生活。
對於華胥,從赫茲將那些話在他耳邊不停地呢喃,不停地警告的那一刻,他便心生痛苦,再也不敢見劉安這個人了,他纔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繼續苟延殘喘。
然而,事與願違,他想不到就那麼與他相遇了,心裡陡然一驚,他驚覺自己上了皇甫雄的當,逃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拼命躲閃。
被不屬於他的溫度壓在身下時,他整個人都不好了,無力反抗,臉色蒼白,那些他拼命想要擺脫的記憶油然而生,他只想逃,不停地逃。
皇甫雄的到來,彷彿是救命稻草,趁着對方鬆懈,他便立馬逃開,面對劉安,他只能本能地逃離,他心裡的疼痛早已在見到他那刻氾濫成災了。
皇甫雄冷冷地將劉安與華胥給隔離開,消退了對方那種急切的動作,“劉大少這麼着急?這可是個受驚的寵物,你這樣只怕會嚇到他的吧。”
劉安看了看那躲在一旁不敢看人,不敢說話的精緻男人,瑟瑟發抖的身子,躲在別人身邊的人,想起因爲自己的原因而狠狠地傷害了他,他終於不甘地收回了手。
“這是我的事。”
劉安冷冷地回覆,視線卻一直追隨着華胥。
“他可是我好不容易請來的客人,怎麼不關我的事?劉大少真是說笑了。”
在接收到來自皇甫雄的示意,艾文靜靜地走了進來,將人從劉安的眼皮底下帶走。
“你想把他帶到哪裡去?”
劉安急了,他不想看不到他。
艾文攔住了他,“劉少爺,華先生這會兒並沒有想要見你的意思,我們只能按照規矩辦事,請你理解。”
“可是,我……”
劉安還想要
說些什麼,卻被華胥匆忙的話打斷,“快走,快走,我不要在這裡,去哪裡都行,快走!”
近乎哀求的話語,深深刺痛了劉安的心,他想要將他留下來的衝動瞬間湮沒了,他頹然地收回了手,不再強求,這是他自己造成的,他能怨得了誰!
“好了,那麼現在,我們來談談合作怎麼樣?”
皇甫雄端正了身體,冷冷地散發着他壓迫的氣息。
劉安有些心不在焉,“你想讓我做什麼?”
“很簡單,我要你幫我帶一個消息給黎慕宸,我知道你和他的約定,也知道你原本來這裡的原因,如果你想完整地帶走華胥,你只能接受我的提議。”
劉安一下子警惕了起來,“你要讓我跟黎少說什麼?”
“很簡單。”
皇甫雄勾了勾手指,示意劉安坐到他身邊,“我只要你……”
聲音湮沒在兩個人的耳邊。
早已經到達了澳洲十多天的黎慕宸一行人,摸索着尋找蘇小木的具體情況,意外的,他們在劉安的口中得知了一個重要消息,他找到了華胥,也得到了確切的消息,蘇小木已經不在澳洲了,被一批神秘人護送上了望川島,孩子,即將在那裡生下來,而且,將會強行地讓孩子早產,以防萬一。
確定這個消息的準確性用去了幾天的時間,他們馬不停蹄地朝着望川島趕去,只是留下了小可在澳洲繼續探聽情況。
蘇小木和黎慕宸就這樣擦肩而過。
此刻的蘇小木正在莊園的鞦韆上,悠悠然地吃着水果,小日子過得相當地悠閒,而她也不知道,黎慕宸來了又走了,在她做最後的產檢的時候,與匆忙的他們面對面地闖過,卻都陰差陽錯地錯過了。
孩子也在這次檢查中確定了降生的時間,皇甫雄不再等待,他決定強行讓孩子生下來,剖腹產的手術讓孩子早產。
所有程序準備就緒,蘇小木在得知這樣的消息,她並沒有阻止,反倒是高興,她天真的以爲,孩子生下來之後,他們才能一家團聚。
“你不反對?”
皇甫雄站在蘇小木的背後,輕輕地將挺着大肚子,行走不方便的蘇小木抱了起來,送她去吃營養餐。
“我爲什麼要反對?反正你又不會讓孩子出事,剛好,我也可以早點見到他們,何樂而不爲?”
蘇小木也不推拒,自然而然地抱住對方的脖子,讓自己更舒服一點,既然不能反抗,那就逆來順受好了。
“你還真是看得開。”
“那當然。”蘇小木淡淡地開口,“對了,克爾,我要去克爾,你到底要將他關到什麼時候?那是你的兒子,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他?”
“即便是我的兒子,也必須按規矩辦事,不然,下場也都是一樣的,這點,他自己也知道,這是他應得的,就應該好好反省。”
皇甫雄不帶任何感情地開口,完全不像個父親。
蘇小木不自覺地爲克爾感到悲哀。
“他有你這樣的父親,是他的悲哀。”
“是嗎?”
皇甫雄冷笑,“膚淺,抓得住的纔是你自己的。”
蘇小木識趣地閉嘴了,跟這樣的男人
沒法溝通。
回去的路上,蘇小木碰到了被強行帶走的華胥,她狠狠皺起眉頭,從皇甫雄的懷抱裡掙扎了下來,惡狠狠地看着那些人,“你們給我放開他!”
“蘇小木,快,救我,他們要帶走我,我不要跟他們走。”
華胥完全沒有往日的沒心沒肺,此刻的他更像個孩子,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人心疼,那麼強大,那麼漫不經心的一個人,竟然會怕成這個樣子!
蘇小木猛地看向了皇甫雄,“皇甫雄,你想對華胥幹什麼!你不是答應我不會碰他的嗎!你出爾反爾!”
她指責,不可置信。
皇甫雄淡淡地瞥了對方一眼,“這不是我的人,而他也不是我要帶走的,一個交易品,一旦出手,我沒有任何理由干涉!”
蘇小木氣不過,一把拎起皇甫雄的前襟,踮起腳尖,“你竟然敢這麼做!”
“沒用的人,我不會多留一刻。”
皇甫雄完全不在意蘇小木的動作,依舊那麼優雅貴氣,淡淡地散發着威嚴。
“你真殘忍!”
“謝謝誇獎。”
一巴掌打在了棉花上,蘇小木氣得牙癢癢。
她直接頭也不回地朝着那些人走去,冷冷地看着氣勢洶洶地男人們,“放開他!”
“不可能!”
蘇小木的背後響起了令人熟悉的聲音,他緩緩朝着蘇小木走了過來。
在蘇小木轉身之際,那些人已經將華胥給放開了,他一下子縮在了蘇小木的背後,那些噩夢一層層地涌了上來,強烈而疼痛,他不顧一切地抗拒。
“小安子!你怎麼在這裡……”蘇小木驚訝的聲音卡在了嗓子出,看了一下身邊虎視眈眈的人,她猛然驚醒,“是你要帶走華胥!”
“是,這次,我絕對不會讓他從我的眼皮底下逃走!”
劉安目不轉睛,完全不害怕蘇小木純淨的目光。
“你還嫌你自己害他不夠深嗎?他都害怕成這個樣子了!”
蘇小木倒吸一口氣,從不曾想過劉安會變成這個樣子。
而皇甫雄卻站在原地看着好戲。
“那又怎樣!他只能是我的!”
小安子情緒波動有些大,他已經承受不了那個人一直躲避着他,避他如蛇蠍,驚恐的樣子讓他想要將他撕裂。
這不應該是他,他的那個人應該是永遠一張漫不經心的模樣,對什麼都不上心,卻比誰都要癡情的意氣風發的男人,而不是現在這樣膽小如鼠,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你們一個二個都是瘋子!瘋子!”
蘇小木突然就笑了, 她突然覺得沒有意思,這樣在一起有什麼意思呢?
“瘋子?說得好,我就是瘋子了。”
劉安臉上扭曲,緩緩朝着華胥走去。
華胥眼眸一閃,直挺挺地站了出來,微微笑着看着他,眼裡的戲謔,如同初見一般,輕佻而魅惑,“小安子。”
劉安身體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
不自覺的被他這樣突然的自信給吸引了。
下一秒,他陡然驚醒,驚恐地看着華胥的動作,“你想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