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夜晚,她記得她逃跑了,遇到了餐館的老闆,以爲就可以藉助別人逃出那個如地獄般的地方,卻不想,那是個她永遠也忘不了的噩夢。
被人狠狠地壓在身下,不顧她的意願,不顧她的身體,一次又一次地強行要了她,然後如同丟棄的喪家狗一般,骯髒地養在黑暗的房子裡。
她永遠忘不了被關在陌生的屋子裡,房門緊鎖着,她的手上、身上到處是撕打過的痕跡,血還沒幹透,她睜着眼睛看着木板一塊塊釘到窗戶上,屋子裡迴響着鐵錘子敲擊釘子的聲音,濃盛的陽光被一點一點遮蔽變成陰暗,她茫然地左顧右看,卻找不到一條出路。
那個女人,她以爲會是她的救贖,卻不想,那更是一個永遠逃不出去的坑,毒品的侵蝕,男人的毆打與侮辱,都是她不願意回憶起的事情。
這一切的一切,她拼了命地想要忘卻,一直不曾好過了的傷疤再一次地鮮血淋漓地展現出來,疼得她想要給自己一個結束。
杜晨月斷斷續續地述說着那些過往的不堪,淚水大顆大顆地滴落,疼在凌易的心裡。
露西看着陷入夢境的人居然擡起手來自己打自己,焦急的說:“凌大美女,什麼情況啊喂,趕緊停下來吧,不然,真出事了。”
凌易趕緊輕輕地安撫極度不安穩的杜晨月,直到她平靜下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壓抑着聲音道,“病因找到了,我會制定一套治療方案,一定要讓她走出這個心結!”
露西點點頭,臉色很難看。她真不知道該不該感謝凌大美女,讓小月又經歷了一遍痛哭。凌易定定地看着牀上的人兒,許久,輕輕地抱起昏睡過去的人離開了醫院,
杜晨月睡了一個很沉很沉的覺,醒來後一睜眼就看到露西坐在她身邊,跟旁邊來探望她的一些小孩子在談話,覺察她的視線,她偏過頭,驚喜地看着她,“小月,你感覺怎麼樣了?”
身邊的小孩子動作麻利地拿過牀頭邊上的水壺對着她已經乾涸的脣瓣的嘴就戳。
杜晨月虛弱地笑着躲開,看了看身邊的人,突兀地起身下牀,露西大概也知道她在找誰,哄着小孩子們不要出去,吃着爲數不多的水果。
此刻的凌易坐在藥品櫃的前面,神情嚴肅地忙活着手中的事情,她疑惑的掃視了四周,什麼時候到的這裡了?她記得她好像是被露西帶到一間環境優美的房間裡呀,躺在那裡很是舒服……
“醒了?走吧,我們去吃飯。”杜晨月今天精神狀態不好,凌易突然地想要給小月改善一下伙食,打算帶着幾個孩子去外面的餐館裡去吃飯。
凌易看杜晨月醒來後就一臉疑惑,索性跟她直說道,“我們的談話太無聊所以你就睡着了。”
“……”
莫名覺得有些糊弄人,杜晨月不覺得自己是這樣不尊重別人的人,可還是不知道爲什麼堅定不移地不去懷疑什麼,她點點頭,去洗了一把臉,喊了一聲房間裡的人後跟着凌易就出去了。
剛一到小餐館的門口,一直關注着杜晨月的狀態的凌易立馬就發現了杜晨月的不對勁,他猛然驚醒,她的噩夢裡,出現
最多的是餐館老闆,那種餐館難道就是眼前這種規模不大,有些歲月的地方?
心裡一咯噔,那些自己想象中的噩夢畫面一下子噴射在他的腦海裡,條件反射間,凌易抓着杜晨月的手就往回走。
她不明所以,不安地詢問,“怎麼了,不去了?”
“不去了,再也不要去了,以後,我做給你吃。”
凌易直接丟下一枚重磅炸彈,砸得她暈暈乎乎地,也不再反抗那人的親近。
凌易好看的俊臉勾起一抹笑容。
“凌易,你不需要這我那麼好,我……”
“小月,你又在說什麼鬼話呢!什麼配不配得上的話,應該由他來說,你呀,就應該被人捧在手掌心裡呵護的女孩兒,知道嗎?”
露西將小孩子的手放進杜晨月的手心裡,溫潤的觸感,讓她意外地冷靜了下來,不再那麼怯弱,“看,你這麼善良,這麼惹人喜歡,他頂多就是靠臉吃飯來着,雖然吧,也有那麼點才能得。”
幾個小孩兒紛紛擡頭,笑意盈盈地開口,“小月姐最好了!”
她微微一頓,隨即笑開了,只是,心裡的苦澀卻沒有絲毫減少,她知道自己的情況的,她一直都知道的,配不上就配不上,這輩子,她覺得擁有那些幸福的記憶,已經是非常幸運了。
最終,他們是在凌易神奇的一雙天生握手術刀的手做出的飯來解決溫飽的。
一個二個吃得別提多舒服了。
露西甚至是想要賴着不走的,無奈,兩千度的灼熱視線焦在她身上,不走都不行。
戀戀不捨的模樣讓杜晨月有些皺眉,她偷偷摸摸地想要溜走,卻被凌易眼尖地發現,,美眸輕輕一瞥,淡淡地開口,“吃完抹抹嘴角就想跑了?”
杜晨月尷尬一笑,連連搖頭,“這個絕對沒有。”
“嗯,這裡的一切,那就交給你了。”
凌易笑了笑,扭頭走進了簡易的書桌前,寫着各類要準備的材料,第二天,他有好幾臺手術,估計沒有時間寫這些個報道了。
也許是杜晨月在上一次的催眠中完全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畢竟斷斷續續,表達也支支吾吾,凌易倒是沒有想那麼多,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裡,認真而嚴肅。
而面對一堆碗筷的杜晨月卻是噩夢纏繞了起來,她腦海深處出現一幕幕的畫面,尖銳地叫囂着。
她似乎看到了她被人強迫地壓在洗碗間洗碗,一大堆的碗筷堆在她面前,感覺沒有個頭,很快地,名叫洛克的男人醉醺醺地出現在她面前,突兀地打開了一道側門,讓她進去。
她很害怕,這樣的男人更讓她覺得恐懼,房子裡也很黑,她被推得一個踉蹌,杜晨月反悔了,她想跑。可是滿身酒氣的男人抱着她,把她推到牀上,摟着她又親又啃。
杜晨月絕望地掙扎着,求男人放了她,卻換來男人狠狠地一巴掌,然後呈大字型的姿勢綁住她的手腳,沾了鹽水的鞭子抽打在她身上,隨後,那些髒亂的碗筷被男人擡了進來,倒在了她的身上,噁心而難堪。
隨後,將她丟進洗碗水裡,足足泡了
一個晚上,她一度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如同此刻看着碗筷的自己,哆哆嗦嗦地伸手洗碗。
正在聚精會神地查閱資料的凌易被一陣破碎的聲音給喚醒了過來,他臉色微變,大步流星地來到了廚房,就看到遍地的碗碎片,而那個他正擔憂的人兒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着的拿着碗,驚恐地看着他,嘴裡喃喃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還沒有說完話,人已經轟然倒塌了下來。
凌易眼疾手快地將她抱進自己的懷裡,心裡痛恨死自己了,爲什麼會讓她做這些事情,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他絕對不會原諒他自己的。
“又怎麼了這是?”
露西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衝着凌易一陣低吼,搞不懂爲什麼人每次交給他都會出事!
“我……”
“你什麼你!”露西瞪眼,“如果照顧不好小月,那我也不再勉強你,將人交給我!”
凌易瞬間冷卻了臉,冷巴巴地開口,“不可能!”
“沒有下次了!”
露西急的跺腳,卻也害怕這樣子的凌易,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冷得嚇人,果然是傳說中冰山美人!
凌易黑着臉爲杜晨月檢查了全身,發現她極度地不安穩,蜷縮着身體,完全不配合他的操作,拉扯之間,他才眼尖地看到杜晨月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心臟陡然一縮,指甲深深嵌入了他的皮膚裡,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一樣。
“額,你看到的都算好的了,她的下身才是慘不忍睹……”
露西吐了吐舌頭,閉上了嘴巴,瞪什麼瞪,她說得是實話!
許久,凌易做出了一個決定,他要給杜晨月徹底地催眠,強行地抹去她的那些記憶,在她原本遺忘的基礎上再加一層保護膜。
“你確定這麼做?”
露西看了看牀上怎麼也無法安靜下來的人兒,頗爲心疼,她是在難以想象此刻的她正在遭受怎樣的折磨,汗水一遍又一遍地擦拭,都沒有任何的作用。
“是,我受不了這個樣子的她了,我也看不得她再次回憶起那些過往的痛苦和驚訝了!”
凌易閉上眼睛,這是他不願意的結果,畢竟,不是誰都能接受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兒,沒有過去,又怎麼談論過來?
“好,我需要做些什麼?”
“按住她的身體,現在,只聽從我的話就好了。”
凌易神情嚴肅了起來,這是他替她做出的決定,那麼,不管未來的結果怎麼樣,都由他來承受就好了。
凌易在杜晨月的腦海裡建立地一座城堡,美麗而夢幻,裡面有他們最美好的歲月,強行將他的記憶給她,說他卑鄙也好,說他乘人之危也好,只要這個人是他的,怎樣都無所謂,他真的放不開這個人了。
他將杜晨月內心最灰暗的過往全部塵封進一道黑暗的小屋裡,極度不顯眼的位置,任由她也找不到的角落,深深地埋進內心最深處。
城堡裡的一切承載得更多的是幸福的片段,一場他們從頭再來的相遇,一場相識,一場相知,一場相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