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格格扭過頭來,冷冷的瞥了眼宋青關。
“兒子現在的情況十分糟糕,虧你還能睡得着。”聲音很小,但聽在耳中卻十分尖銳。
剛開始宋青關還會惱羞成怒,可是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了,或者說神經已經麻木,聽到自己的女人再怎麼說刺耳的話,都沒多大的反應。
坐了下來,長嘆一口氣:“如果兒子真的過不了這一關,這也許就是他的命,我們是強求不得的。”
“命?”
金格格豁然站起,指着男人,厲聲責備道,“宋青關,不要找藉口來掩飾你的懦弱,明明有辦法救兒子,可你卻偏偏沒那個勇氣。好,你沒有勇氣爲兒子做事,但不代表我金格格沒有。”
聽聞此話,宋青關大驚,亦是站了起來:“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不要傷害小雪,否則,別怪我不念及夫妻情分。”
“夫妻情分?”
金格格冷笑起來,伸出斷掉一隻小指的右手,“在我被人斷掉一根手指的時候,你所說的夫妻情分在哪?你連一個屁都不敢放,宋青關,我已經看清你的面目了,你就是個懦夫、孬種!”
“你……”
這番話實在傷人,宋青關氣血攻心,揚起巴掌就要扇下去,但是金格格卻桀驁的擡起頭,將臉湊過來。
“你打啊,打死我算了,你除了敢打女人外你還能幹什麼,你這個懦夫!”金格格的心理已經極度扭曲了,對兒子變態的愛,讓她看不清楚這個世界了。
宋青關咬了咬牙,最終是把手放了下去,不住的嘆息。
“你做什麼我不管,但是請你不要傷害小雪。”
金格格轉過身,冷哼道:“你放心,畢竟蘇小雪也是我的骨肉,我不會喪心病狂的對她下手,我要對付的,是紅花幫的那個臭丫頭。”
“紅花幫?”
宋青關心神具震,“你這是要幹什麼?紅花幫是海風市最大的地頭蛇,你去招惹他們,豈不是引火自焚嗎,你……你簡直糊塗啊。”
“我糊塗?”
金格格轉過身,冷笑,甚至充滿憐憫的看着男人,“宋青關我告訴你,我金格格現在清醒得很,那個臭丫頭斷了我一根手指,而且還阻攔我奪回女兒,她就該千刀萬剮,不過……”
像是某種詭計得逞似的陰笑起來,“過了今晚,她就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到時候,就沒人阻止我奪回女兒,阻止我救我們的兒子了。”
“你到底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哼,告訴你也無妨,我已經買通了一名殺手,他今晚就會去取那個臭丫頭的腦袋。”金格格道。
宋青關驚詫的望着這個跟他同牀共枕了將近十年的女人,他發現,這個女人是如此的陌生和可怕,居然敢買兇殺人。
“你瘋了,金格格,你現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宋青關道。
金格格冷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一個瘋子,不過我不像你,懦弱無能,連自己的兒子都沒勇氣去救。”
“到頭來,你還是想讓小雪的腎臟給兒子換上,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傷害小雪的。”宋青關無奈的道。
“哼,誰阻攔我救兒子,我就殺了誰。”
金格格的語氣囂張狂妄,雙眼猩紅,充斥着怨恨,視線下移,“就是你宋青關也不例外。”
“你……你……”
宋青關最終被氣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都坐在了地上,曾經的摯愛說出這番話,就像一把刀子,扎入了他薄弱的心靈深處,這種痛,比外在傷痛苦百倍、千倍。
多年以來的哮喘病在這一刻爆發,宋青關的臉色,越來越是難看,呼吸艱難,連說話都說不出來。
金格格的眸子依舊冰冷如霜,一點兒也不緊張。她不緊不慢的走到櫥櫃前將哮喘藥拿在手中,隨後隨意的扔在男人的身上後就走開了,不要說親手喂男人了,甚至連一杯水都沒有給男人倒,似乎置男人的生死不顧。
宋青關看着坐在座位上不理會他的女人背影,心如刀絞,這可是跟自己共同生活了將近十年的女人啊,居然……呵呵……可笑,太可笑了。
男人的心在滴血,他艱難的扭開瓶蓋,倒了兩顆藥在嘴裡,就着口水,痛苦的往肚子裡吞嚥。乾燥的藥丸,堵在喉嚨,原本就呼吸困難的他,就像是火上添油,給他帶去莫大的苦楚,差點就背過氣去了。
好不容易纔把藥吞進肚子裡,宋青關趴在地上,靜靜的等待着藥效的發揮。
“我金格格當年真是瞎了眼,怎麼會嫁給你這樣的廢物。”金格格瞥了過來,繼續用冰冷的言語刺痛着男人的心。
宋青關自嘲的笑了笑,默默的閉上眼睛,他的心,徹底死了。
“嘭”
就在這時,一道巨響傳來,只見原本緊閉的屋門被一股大力強行衝撞了開來。
金格格擡眼望去的時候,一道人影快速掠來,就像鬼魅一般,留下道道殘影,眨眼便抵達了她的面前,一雙眸子,淡漠的凝視着她。
“是你?你想幹什麼,你……”金格格臉上色變。
然而,話還未說完,一隻大手就掐住了她的喉嚨,將她舉到了半空之中。
金格格大驚,她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而且她明顯感覺得到,脖子上那隻大手,正在緩慢的縮緊,將她的生機,一點一點的掐斷。
這種等待死亡降臨的感覺,如同身體被一隻巨蟒活活吞噬,外邊的光明世界,一點點的離去,而她卻又無法掙扎和改變什麼。
濃濃的恐懼籠罩而下,她剎那間後悔自己買兇殺人的行爲了!
然,此刻的後悔已經沒有用,因爲那隻大手的主人,對她動了殺機。
“咔咔”
喉嚨已經快要承受不住那強大的擠壓力即將要像管子一樣爆裂了,金格格也翻起了白眼,臉色漲得通紅。
“唐兄弟,求……求你放過她吧,求你了!”
哮喘被壓制了些許下去,宋青關就立馬衝了過來,跪在地上向隱求情。
隱卻沒有理會他,冷冷的凝視着手中的女人,五指依舊在緩緩收縮,強大如斯的壓力,作用在金格格的脖子上。
金格格雙腿已經拼命的蹬了,一旦停下,那就是身死的時刻。
宋青關冷汗直流,再不阻止,他的女人就要一命嗚呼了。
他站了起來,衝撞上去,想用自己的身體,將隱撞開。
“嘭”
隱一腳把他踹飛到牆角,宋青關嘴角溢出鮮血。
看着自己女人臉色越來越難看,宋青關急得眼淚和鼻涕都一起流了下來,帶着哭腔,向隱不住的磕頭,哀求:“唐兄弟,求你放了她,求你放了她吧,她是小雪的親生母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