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綺夢注視着三人的身影悄然越過城樓,消失在黑夜中,方纔收回視線,身後的十人也已經全部到齊,她從報復裡拿出繩索,其他人也將腰間的繩索解開,從包袱裡拿出鐵鉤來,無需吩咐安靜的開始做準備。
他們這段時間來接受白綺夢的訓練已然養成了極高的默契,到了行動地點立刻開始準備需要用的裝備,這是白綺夢訓練的要求,時間不等人必須利用空閒時間做好準備,才能在關鍵時刻爭取活命的機會。
“把在山上練的成果都拿出來,我看看你們到底練得怎麼樣。”白綺夢將繩索裝備好,低聲對身後的士兵說道:“大一你先上,靠邊走,注意不要驚動城樓的城防軍,要是被發現先下手爲強,明白嗎?”
“明白了。”被白綺夢稱呼爲大一的男子立即停止要被回答問話。
白綺夢揮揮手,讓大一開始行動,剩餘的九個人立即按照稱呼的數目緊跟其後,快速的躲過城樓崗哨的視線,緊貼着城牆開始行動。
一條條繩索甩出去,鉤子甩到城樓上,只發出丁點聲響,衆人看着位置不大,只是掛了三根繩索上去,由還揹着繩索的人先上,去對面做準備,隨後一個個拉着生說腳蹬着城牆悄無聲息的往上爬。
第一個上去的人,臨到城樓,動靜越小,雙耳聆聽着城樓的動靜,聽到有腳步聲,一隻手已經伸進布袋,隨時預防被發現後做出相應的防護,或是出手制敵。
白綺夢雙目嚴謹的盯着城樓上城防軍的走動,見有人過去,摸出暗器拿在手裡,亦是做好了要出手的準備,不能打草驚蛇,最好的辦法就是在被發現之時,瞬間將敵人給殺掉,確保安全。
過人的人沒有仔細查看,便調轉腳步往回走。
人走遠後,抵達城樓的人快速翻身上去,貓着腰去另一邊將三爪鉤掛號,拉着繩索滑下去,避開城防軍的視線,一一翻牆而過。
直到最後一批人攀上繩索,白綺夢纔將暗器收好,往另一邊城牆角落走去,動作熟練的將三爪鉤掛上,雙手拉住繩索,如履平地般在逞強上行走,身影輕巧的爬上城樓,白綺夢取下三爪鉤往另一邊掛去,落到地面,前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沒有驚動任何人漂亮的完成了。
黑暗的死角,儘管有守衛也未必看得見,白綺夢敢自信跟蘇錦瑟保證的原因正是這點,這批人還未鍛鍊夠,只能趁着黑夜行動,三個月後哪怕是有人站崗的城樓,想翻過去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白綺夢躲在街角,對那十人勾勾手指,對方立即跟上白綺夢的步伐,往遠離城樓視線的地方走去。
待他們走後,蘇錦瑟與南初洵以及靑曜才露了身影,眼神統一望向城樓上站崗與巡邏的士兵,隨後互看一眼,對白綺夢的訓練生出濃濃的好奇,身手敏捷,學的東西倒是特別有用,白綺夢這第一關是過去了。
“意外的輕鬆。”蘇錦瑟收回視線,望向白綺夢帶着人離開的方向,黑暗中已經看不到那羣人的身影了,確實比一般的士兵速度有所提升。
這次出來,正好能見白綺夢練兵的成果,蘇錦瑟怎會先回洵王府等待,而不好奇白綺夢到底用怎樣的辦法進城呢?現在看了果然沒有讓她失望,白綺夢的自信一點不盲目,起碼她做到了沒有驚動城防軍,將那是個挑選出來的士兵安全帶進城了,做到了所說的。
“爲何站崗的城防軍距離不遠卻看不見?”靑曜好奇極了,分明距離不過一丈,卻無人發現白綺夢等人的行動,未免太奇怪了些。
蘇錦瑟做了個無奈的表情,白綺夢素來不按常理出牌,壓根無法猜透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靑曜的疑惑只有白綺夢能回答了。
“走吧。”蘇錦瑟看看時間,該去洵王府了,否則他們在暗處偷看的事情就露餡了。
蘇錦瑟三人幾個起落,消失在濃濃的夜色裡。
而他們不知道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在暗處看白綺夢的行動,蘇磊卻在暗處將他們所有人的舉動都看在了眼裡,白綺夢的行動同樣惹來了便是文的疑問,並對城防軍的無用極其不滿。
“那羣城防軍當真是無用,竟然就讓白綺夢等人明目張膽的進了城,主子真打算要將城防軍的兵權弄到手嗎?樹下看這羣人不過爾爾。”卞侍衛負手站在蘇磊身旁,不滿意的說道。
“不是他們愚笨,而是白綺夢太聰明瞭。”蘇磊心情舒暢的飲下面前的清酒,嘴角揚起別具深意的笑意,現在她對白綺夢越來越感興趣了。“你沒見那些鉤子都把光亮給遮掩了,那羣人穿着黑衣,靠近城牆邊,輕輕一晃跟樹影晃動一般,你習慣了樹影晃動後會杯弓蛇影的警惕起來嗎?加上這時候正是疲憊之時,眼睛勞累,很難發現他們的存在。
“主子的意思是白綺夢算計好了這些纔來的?”卞侍衛想想白綺夢不過一個官家之女,恐怕沒有這樣的能力算計得如此好,而他而已知曉有這般能力的只有一人。“難道是長樂郡主?”
“不好說,錦瑟躲在暗處觀察,想來她只是定了時間,其他是白綺夢自己所爲。”蘇錦瑟在白綺夢手裡吃了一次虧,現在不敢小瞧白綺夢這個人了,能得蘇錦瑟器重,白綺夢必然有出人意料的本事。
洵王府內,南初洵的那批死士依舊留在府內,見南初洵回府後,只有一位名叫周易的領頭人出現過,不過一個照面的功夫就隱藏了起來。
“還真是神出鬼沒。”蘇錦瑟一個轉身見那人出現,再幾個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只能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這批人的行蹤。
“和蘇磊差不多。”南初洵突然如此說道。
聞言,蘇錦瑟一驚,她並未感覺到有人盯着他們的蹤跡。
見蘇錦瑟警戒心加強一份,南初洵又是開口。“他目標是白綺夢。”
往正廳走去,府內的訂貨已然點燃,但靠近週五房屋的位置一點光亮都沒有,其他人不容易發現府內有人居住。
“她昨晚出了風頭,蘇磊吃了虧,必定會對白綺夢有所好奇,只是他的消息倒是快,我白日裡受到消息,他就知道結果了,大晚上的不就寢到外面盯着城門,等我媽這羣人進來,看來她他所做並不得承乾帝的心,這才緊盯着我們卻不動手。”蘇錦瑟估摸着現在京城內的局勢,以及蘇磊的處境,這對父子不對噴,倒是給了她不少方便之處,蘇磊暫時退出她與承乾帝的戰局,對她有利無弊,而蘇磊這一舉動恰好能用白綺夢來牽制住他的視線,不必應付蘇磊,蘇錦瑟倒是能另外做許多事。
兩刻鐘後,那批人才到了洵王府,只是白綺夢卻沒有跟着一起回來。
“她人呢?”蘇錦瑟看着安全進城的人,皺眉問道。
“白小姐讓屬下們先過來,自己退回城樓那條街了。”大一將白綺夢的話轉達給蘇錦瑟,白綺夢拒絕了留下人幫忙,所以他們只能聽命行事。
“可能發現了蘇磊,又摸回去了。”南初洵冷淡的聲音響起,對白綺夢這種隨性的行動亦是有所瞭解,蘇錦瑟都無奈至極,礙於蘇錦瑟未將白綺夢當做是真正的手下,不好命令,南初洵便不好多說。
蘇錦瑟輕嘆一聲,着實是無奈,她一早就知道白綺夢好比一匹脫繮的頁碼,栓是栓不住的,也知白綺夢行事大膽,可也不曾想她會故意去找刺激,不然她就該乖乖地回來匯合,這時候不宜找上蘇磊。
“靑曜,將人帶下去休息。”南初洵出聲安排那十個士兵的住處。
靑曜帶着人下去,蘇錦瑟還是留在正廳等白綺夢迴來。
“別擔心,她既然敢去,就不會沒準備。”南初洵見蘇錦瑟爲白綺夢擔憂,出言安慰,白綺夢的生死他不在意,但蘇錦瑟若將白綺夢當做朋友看待,他自然得有所重視。
半個時辰後,白綺夢才優哉遊哉的回到洵
王府,路過正廳時見裡面還有人,不禁往裡面看了一眼,就見蘇錦瑟與南初洵兩人坐在上首位置上,蘇錦瑟趴在案几上閉着眼睛,不知是否睡着,另一隻手與南初洵的手十指相扣,畫面溫馨,好似年老相伴的夫婦一般。
白綺夢躡手躡腳地走進來,好奇問道:“她累了你爲何不帶她去休息?”
南初洵眼神自書頁中擡起,見白綺夢安全回來,將書放下,輕柔地將手抽出,起身來到蘇錦瑟身旁,彎腰將蘇錦瑟抱起,她睡得有些沉,南初洵輕柔的動作並未將她弄醒。
與白綺夢擦肩而過時,白南初洵還是說了一句。“下次不要讓她擔心。”
白綺夢呆愣了片刻,問道:“她在等我回來?”
南初洵未答,抱着人離開了正廳。
白綺夢呆呆的站在正廳裡,她沒想到蘇錦瑟會擔心她,等到這麼晚沒有去休息,心底不禁因這個認知而涌起一股難掩的情緒,喉嚨因這股情緒堵得慌,有種愧疚感。
那是蘇錦瑟啊,白綺夢如何能想到那個冷清冷意的人會如此待她,她一直都以爲,只是她單方面認爲自己與蘇錦瑟的關係是朋友,而蘇錦瑟只是需要她的存在而已,因爲她是唯一一個與蘇錦瑟沒有利益關係的人,這樣的關係能長久的合作下去。
原來想太多的人反而是自己!
都說她做事隨性,蘇錦瑟還不是差不多,突然給她來這麼個感動場面做什麼?搞得她現在有點想哭的衝動。
“白小姐,客房已經準備好了。”靑曜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身旁,提醒道。
白綺夢微微仰起頭,望着外面的月光,竟然覺得有些刺眼,她趕緊低下頭來,靑曜看着她奇怪的舉動,不解的喊了一聲。“白小姐?”
“靑曜,你說你家未來王妃到底是個無情之人,還是友情之人?”白綺夢悠悠的出聲問道,感動得有點想打架發泄一下情緒。
“郡主雖然處處都在算計,手段驚人,但待白小姐必然是極好的,會爲白小姐擔心,會無可奈何,更是在毒發後強忍着難受,也要等着白小姐安全回來才放心。”靑曜如實回答,並請白綺夢前去住處休息。
“又毒發了?”比起綺夢低喃一句,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難怪蘇錦瑟會睡着,越來是毒發。
明明可以不等她也沒關係的,讓她習慣了這種溫暖可如何是好?
“所以我拿她這樣的人最沒辦法了,明明就不是個溫柔之人,爲何要做這種溫柔之事呢?”這樣的人,像洪水猛獸一樣,極易將人內心堅固的防線給打破,闖入別人的心中,讓人甘願與她去闖龍潭虎穴,生死相交。
溫柔的人都是可怕的怪物,蘇錦瑟肯定是其中最可怕的!
“還有白小姐不擅長應付之人,靑曜倒是見識到了。”察覺到氣氛的變化,靑曜故意說出調侃的話來緩和。
“你家未來王妃也讓我見識到了。”白綺夢聳聳肩說道:“來打一架吧,我需要發泄。”
“白小姐說笑了。”靑曜客氣的應付,她可是很不擅長應付白綺夢這樣的女子,再沒她這樣心血來潮的人了,被纏上今夜恐怕就別想休息了,他沒那精力陪白綺夢鬧騰。
“你不感覺活動活動筋骨比較好休息嗎?”白綺夢不死心的勸說道。
“白小姐,郡主在休息。”靑曜說不過白綺夢的歪理,只好搬出蘇錦瑟來鎮場子。
果然白綺夢頓時安靜了下來,不僅不說大家一事了,走路的腳步聲都輕了不少。
白綺夢白帶到女子休息的客房,想着蘇錦瑟的事,心情又低落了起來。
白綺夢寧願當做蘇錦瑟與她是各取所需,這樣日後還能瀟灑離開,可現在倒好,蘇錦瑟的溫柔就像是無聲束縛她的絲線,看不見摸不着,又能輕易掙脫,可被束縛的人卻被卸掉了所有的防備與掙扎的心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