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程傳嶽的手機響了。
程傳嶽沒有避諱靳誠,當着他的面接通手機,並且把手機設置爲免提狀態,他這是要表明態度,是誠心誠意想做成這筆生意,絕對沒有貓膩。
“唐老闆,照片看到了吧!”程傳嶽說。
“看到了,多少年份的?”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渾厚有力。
“百年老參。”
“真是百年老參,你在哪?我馬上帶人過來找你。”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激動。
“我在新橋鎮青山野味館。”
“好,我馬上動身,最多一個小時就能到。”說完對方就掐斷了電話。
程傳嶽笑了笑解釋道,這位唐老闆拜託他收購百年野山參已經有一年多時間了,一直就沒收到,所以賣給他最合適,價錢也好談。如果是賣給那些藥商,他們一定會死命的壓價,最後成交價格不會超過一百一十萬。
靳誠不置可否,想了一下後,他將這買賣的事就全權委託給程傳嶽,自己置身事外,不參與意見。
程傳嶽當然沒意見,買家最多能付給他百分之二的中介費,還不如他親自出馬談價錢,把價格提高個五萬塊他就賺了。
一個小時後,唐老闆帶着兩個人匆匆趕到,這時包廂裡只有程傳嶽在,而靳誠在隔壁的包廂裡等着,他完全不擔心程傳嶽會跑掉,也不怕他玩什麼貓膩。
唐老闆看上去五十歲左右的年齡,微微有些謝頂,體型較胖,爬個二樓就有點喘氣了。跟着他身後的是一位白髮老者和一位拎包的青年人,兩個人都瘦得臉上沒有幾兩肉,加起來的體重可能還比不上前面那位。
“老程,這位是我請來的奚師傅,你把那野山參讓他看下。”唐老闆走進包廂,也不客套,直接切入正題,指着身旁那位白髮老者介紹道。
“請。”程傳嶽也不廢話,打開桌子上的盒子,然後退後一步,示意老者上前鑑別。
老頭看起來很專業,像是個行家裡手,拿着放大鏡瞅了半天,又小心翼翼的將野山參翻了身,繼續研究了一會,這才站直身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唐老闆等得心急如焚,又不敢上前打擾,見老頭收起放大鏡,連忙開口問道:“奚師傅,怎麼樣,是不是百年老參?”
“沒錯,是百年老參,根鬚較爲完整,屬上品,不過這參出土時間很短,最好是沉澱一段時間再服用爲好。”白髮老者推了推老花眼鏡說道。
“只要年份夠了就行,謝謝奚師傅了,小李,你帶着奚師傅一起去點幾個菜,到吃飯時間了,我這邊談好了就過來找你。”唐老闆得到肯定的答覆,馬上臉上綻放出開心的笑容,對着那位青年人吩咐道。
“好的,老闆。”青年人可能是唐老闆的秘書,忙不迭的答應着。
等兩人離開後,唐老闆將眼睛轉向程傳嶽,看着程傳嶽那滿臉的笑容,這一刻他覺得自己面對的是一位磨刀霍霍的屠夫,而自己則是送上門來待宰的羔羊。
“老程,我們都是老熟人了,你知道我需要這支野山參,你給個實誠價,我不還價,但你也別過火。”唐老闆沉吟了片刻,打出感情牌。
“唐老闆,我老程做生意不是一年兩年,最講究信用和公道了,我也不多說了,現在這樣百年老參,如果是長白山那邊出來的,至少一百五十萬,咱們這裡名氣差了點,但是東西絕對不差,一口價一百三十萬。”程傳嶽不容置疑的拋出一個自認爲比較合理的價格。
“一百三十萬沒問題,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唐老闆很乾脆的答應下來。
“什麼要求,你說。”程傳嶽見對方答應了,他也是非常高興,眼看十五萬就要到手,哪能不激動。
“我想見見這位採參人,你能不能安排下?”
“唐老闆,您這樣不合規矩,對不起,我不能答應。”程傳嶽搖搖頭拒絕了唐老闆的要求。
“你放心好了,我不是要搶你的生意,我老唐也不做這生意,我只是想問他點事,問他有沒有見過一種藥材。”
程傳嶽想了想也對,唐老闆家大業大,不可能搶他的飯碗,不過他不會代替靳誠做出決定,所以他打了個電話給靳誠,徵求他的意見。
靳誠答應了,讓他們在包廂裡等着,過了幾分鐘他才走過來。
“唐老闆,這位小兄弟就是採藥人靳誠,這位是唐宗禮唐老闆,你們聊,我去外面。”程傳嶽看見靳誠進來,爲他們做了介紹後,馬上主動提出迴避。
“謝謝你老程,你幫我去點些菜,今天我請客,等下我們喝幾杯。”唐宗禮見程傳嶽識趣,也是暗自點頭,這些跑買賣的都是人精。
“唐老闆,有什麼話你就問吧!”雙方坐定後,靳誠率先開口。
“哈哈,靳兄弟快言快語,我也不喜歡拐彎抹角,那我就直說了,我想找一支三百年以上的野山參,你能不能找到?我出六百萬收購。”唐宗禮哈哈一笑,隨即神色凝重的問道。
“唐老闆,三百年的野山參,那得看機遇,我不敢保證採到,你留一個通訊方式給我,有消息我打給你。”靳誠知道糜雲山脈深處肯定有年份久遠的野山參,三百年的不算特別難找,不過越到山脈深處,風險也是隨之成倍增加,以他目前的修爲,可能有些勉強。
“好,那我們就說定了,這是我的名片。”唐宗禮恭恭敬敬的遞上一張精緻的名片,眼前的這位年輕人給他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讓人不敢小瞧。
“如果唐老闆沒其它事,那我就先告辭了。”靳誠站起身來作勢欲離開,他寧願去找楊子毅蹭飯,也沒興趣陪這幫人吃山珍野味。
“靳兄弟,請稍等,我這裡有張圖想請你幫我看下。”唐宗禮打開手包,翻出一張摺疊整齊的a4紙,打開紙張,紙上畫有黑白兩色的圖畫。
畫中是一座孤零零的山峰,從畫中看上去,這座山峰四面絕壁,而峰頂卻像是被刀削過一樣平坦,光禿禿的,一棵樹都沒有。
這張畫明顯不完整,隱瞞了其它的重要信息,而且不是原畫,只是用打印出來的,靳誠看着就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