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越城說出楊艾琳的名字。我心一下子就跟着緊張起來,我惴惴不安的看着他。又怕被他察覺出什麼,等他看向我時,我就快速將目光轉向別處。
越城將我的反應看在眼中。嘴角不易察覺的扯出一抹笑容。
看到他在笑,我心裡忽然又多了幾分期盼,想他是在生我的氣,爲了要懲罰我。所以才故意說那些話。
想到這些。我心裡就沒那麼緊張了。
然而。越城神色忽然又凝重起來,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緩緩說:“艾琳。我這邊有點事情要處理下。等處理好了。我過去找你!”
不知楊艾琳在電話那邊說了什麼,越城輕笑了下,語氣略帶寵溺的說:“嗯,你安排吧!”
我不知道楊艾琳跟越城說了什麼,但我猜。無非是邀請他吃飯之類的事情。越城掛掉電話。轉身看了眼傻乎乎站在原地的我。淺笑說:“艾琳的電話……”
真是該死的男人,我又不是聾子。
我心裡‘惡毒’的咒罵了下越城,表面上卻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着說:“是呀,嗯,楊總出了那樣的事情,楊小姐現在的心理壓力一定很大,城哥,你的好好陪陪她!”
我說完這話,越城微怔了下,他顯然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實際上,我也沒想到自己會說這樣的話。
這話挑釁的意味太濃,聽上去更像是小情侶之間的鬥嘴。
回過神來的越城,最好扯出一抹冷笑:“你還真是善解人意!”他聲音很小,語氣去透出一股憤怒。
我愣了愣,瞬間明白自己又做了蠢事,我應該主動撒嬌,懇求越城不要去管楊艾琳纔對呀。
“那個……”反應過來的我想解釋下。
可越城完全不給我機會,他轉身招呼我爸和江媚上車,我仍舊站在原地發呆。
“易之之,你到底走不走?!”沒等越城說話,江媚又嚷嚷起來。我擔心她說出什麼更難聽的話,深呼吸,快步走到副駕駛的位置,坐上了車。
剛剛越城和楊艾琳打電話,我爸和柳梅也看得一清二楚,我爸一臉的失望,坐在車上一言不發。
我能猜出他爲何這樣,大概是在想,如果我跟越城在一起,以越城的身價,絕對可以拿出大筆的錢資助他賭|博,到時候,就算他賭輸了,也不用擔心會有債主上門。
江媚看了眼我爸,哼了聲說:“你昨晚還說易之之找了個金龜婿,現在怎麼樣,死心了吧,就她呀,這輩子也別想嫁到好人家去,我看她不如去做……”
江媚的話還沒說完,一直沉默不語的越城忽然開口說:“江阿姨,請你說話注意點分寸,你現在能住總統套房,還能吃大餐,都是借她的光!”
這兩句話,越城說得很不客氣,語氣也是異常的冰冷。江媚嚇了一跳,她完全沒想到這兩天一向以紳士姿態示人的越城,會突然發脾氣。
江媚不敢在大聲說話,卻還在自言自語的嘟囔:“我說的都是事實嘛,她本來……”
江媚的話剛說一半,越城一腳急剎車,將車停在馬路中間,幸虧此時不是下班高峰,走的路線也比較偏僻,沒多少車,否則,他這個急剎車,一定會造成一連串的追尾。
越城並沒說話,但車廂裡的氣氛卻異常的凝重,江媚意識到越城是真動怒了,吞吞口水,再不敢說話。
我爸也是有點發蒙,小心翼翼說:“阿城呀,你阿姨她就這樣,嘴上沒個把門的,說話不知道輕重,你千萬別生氣……”
越城哼了聲說:“叔叔,我幹嘛要生氣?這都是你們自己的家務事,但是我想提醒你,她是你女兒,比你那個兒子爭氣多了!”
我爸聽越城這麼說,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賠笑點頭。原本安靜下來的江媚,聽越城這麼說,再次炸毛。
她不依不饒的嚷嚷說:“阿城,別以爲你有幾個錢就可以胡說八道,我兒子怎麼不如這個小賤|人了?”
易小杰一直是江媚最在意和自豪的,儘管易小杰跟她關係並不好,可這不妨礙她總拿自己的兒子出來吹噓。
從很早以前,江媚就不許別人說易小杰一句不好,只要有人敢說易小杰不好,不管這個人是誰,她絕對會跟那人幹一架。
“你兒子好?!”越城冷笑,看他的樣子,大有要將一切真相都說出來的架勢。
我怕他都說出來太過刺激,便想阻止他不要說,可我剛有要開口的意圖,越城就瞪了我一眼,那樣子彷彿再說,別管這事。
我不知道越城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可他既然不讓我插嘴,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於是我識趣的沒說話,安靜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小杰怎麼不好了?!你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你要是不說清楚,我跟你沒完!”江媚也是冷笑,她這樣的潑婦,真要是耍起來,其實是什麼都不怕的。
“阿姨……”面對江媚的咄咄逼人,越城仍舊是一臉的淡然,只是,他嘴角的笑容更冷了些:“你對你兒子實在是太不瞭解了,你知道他爲什麼會吸毒麼?”
“爲什麼?”江媚本能的反問。
“因爲他男朋友的關係!”越城笑着說,他不給江媚說話的機會,繼續說:“易小杰是同|性|戀,他男朋友是個富二代,兩個人經常在一起溜冰!”
越城這話,對我爸和江媚簡直就是五雷轟頂,兩個人半天都沒反應過來,越城到底說了什麼,等反應過來,江媚一下子就進入到癲狂狀態,她大聲喊叫着,說自己兒子不是越城說的那樣。
哭喊了幾分鐘,見越城不搭理自己,她就伸手去抓越城,幸好被我爸及時攔了下來。相比江媚的激動,我爸反應還算鎮定,他沒去看越城,而是將視線轉移到我身上,他聲音顫抖,一字一句的問我:“易之之,他說的都是真的麼?你弟弟他……”
我爸年紀大,平時又不關注這些,不太懂什麼叫同|性|戀,以爲就是那種不男不女的變|態。
在我老家那地方,這種人是相當受歧視的,除了歧視本人,連帶家人在當地也是擡不起頭的。
雖然覺得越城現在就將一切說出來,有點不太穩妥,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我也只能實話實說。
於是,我點點頭說:“是的,這個我也是看到他在朋友圈裡發很男人親密照片後,才發現的。”
我爸和江媚都有微信,他們也有易小杰的好友,而他們卻一直沒發現易小杰的異常,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易小杰把兩個人屏|蔽了。
儘管我這樣說,江媚還是不相信,她發瘋一樣的衝我喊:“易之之,你撒謊,你污衊小杰,你……”
越城根本不理會江媚說什麼,再一次發動了車子,冷冰冰說:“你最好是接受現實,否則等一會兒去了戒毒中心,說不定還有什麼更刺激的事情呢!”
越城話裡有話的說,我當然知道他說的更刺激事情是什麼。我爸和江媚聽越城這麼說,瞬間就安靜下來,我爸直接陷入到沉思當中,江媚則一直在抽泣。
我以爲易小杰還在越城之前安排的地方住,可等到地方後,我才發現如今的易小杰被轉移到了個私人看護中心。
中心名字叫天使,在海城很有名氣,是教會和海城政府一起辦的,這裡說留的多半是呆傻人士。
我知道這些,可我爸和江媚並不知道這些,因此,當他們看見天使看護中心牌子時,都特疑惑的看了一眼越城。
不過,此時他們看越城的目光中,充滿了畏懼。
好半天,我爸才怯生生的問:“阿城,小杰不是在戒毒中心麼?你帶我們來這裡幹嘛?”
越城笑笑,並沒回答我爸的問題,而是按了大門門鈴。很快,有義工走出來,看見是越城,以及站在他身後我爸、江媚,就略帶驚訝的問:“越先生,您聯繫到易小杰的父母了?”
“是呀。”越城一邊回答,一邊伸手指了指站在他身旁的我爸:“這兩位就是易小杰的父母……”
越城的話還麼說完,江媚就衝到義工面前,抓住她的手,急聲問:“姑娘,我兒子呢?小杰他到底怎麼了?他不就是需要戒毒麼?”
一連串的問題,弄得小義工有點尷尬,她艱難的從江媚手中抽回手,小聲說:“我帶你們去找院長吧,院長是他的主治醫生,對他的情況很瞭解……”
義工說着,轉身往看護中心裡面走,此時的江媚整個人就像是垮掉了一般,很平坦的路,她都差點摔倒,我爸眼疾手快的將她攙扶好。
等到院長辦公室門口,我本想跟着進去,卻被越城一把攔住。義工敲了敲門,得到同意後,她推開門,請我爸和江媚進去。
我和越城等在外面。
“爲什麼不讓我進去?”我低聲問。
“那套說辭就是爲了騙他們編造出來,你進去聽,就是浪費時間。”越城淡淡說。
聽他這麼說,我忍不住問:“城哥,小杰真的是因爲服用慢性藥物才變成這個樣子的麼?”
越城沒想到我會問這個,神情明顯一頓,片刻,他說:“當然,否則他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也許是被人直接注射了某種藥劑,這東西不是見效更快?”我說完,目光便一瞬不瞬的盯着越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