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越城這樣說,我腦子有些空,一瞬間竟然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從感情上來說。我當然期待繼續跟越城在一起,可如果我稍微有點理智。心裡就應該十分清楚,我不能在跟越城糾纏在一起。
跟他糾纏不清,對我和對他都很危險,無論怎麼看,我都覺得林淼不像是麗薩那麼善良。
越城摟着我的腰。說了那番話。我以爲他接下來會做點什麼。但實際上他沒任何進一步的舉動。既沒追究我打他的那一巴掌的責任,也沒繼續往下說威脅我的話。
他不說話。等我開口,我想說的太多。卻不知道從何開始。
良久。我伸手推他,他不鬆手,無奈,我只得說:“城哥。你看也看了,該打聽清楚的也打聽清楚了,回去吧……”
我話還沒說完,越城就抽出一隻手放在我脣上:“要不要離開這裡,是由我來做決定,你還不能作主!”
他這樣說。我便無話可說。
我們對視片刻。我沒忍住,就開口問:“你怎麼找到我的?!”
越城聽我這話,嘴角扯出一抹得意微笑,他湊到我耳邊,輕聲說:“你忘了我媽給你的那個紅寶石戒指,飛飛幫你找出裡面的跟蹤器,可是你並沒把戒指扔掉,一直帶在身上……”
聽越城這樣說,我才恍然大悟。
掙脫越城,我低頭翻找隨身帶的包包,還真的在中間拉鍊裡發現了那枚戒指。當天我和白飛飛拆戒指的時候,許哲突然跑來,倉皇之間,我將東西放到褲兜,後來我生病住院,大概是醫護人員將這東西交給了柳梅,柳梅又把東西放在我隨身帶着的包包裡。
想到這枚戒指,我也算弄明白越城來這裡的目的,我沒廢話,直接將戒指遞到越城面前,說:“城哥來找我,應該是爲了這個吧。也對,這個本來就是你們越家的傳家首飾,不該戴在我身上。”
說着,我就要將戒指強行塞進越城手裡,誰知,他根本就沒有要收下的意思,他看我一眼,哼了聲:“易之之,我們越家送出的東西,還從來不會往回收。”
我皺眉,覺得他跟自己的思維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不甘心,我繼續說:“這個是你們家的傳家首飾,放在我這裡真的不合適。萬一哪一天你未來老婆知道這玩意在我手上,她還不得追殺我。你拿回去吧!”
我態度堅決,越城的態度比我還堅決,說什麼都不肯將戒指拿回去。我沒辦法,只得放棄,心中尋思以後另外找機會,託人將戒指直接送到越白敏珠那裡。
說完戒指,我和越城之間好像又什麼可說的,尷尬的身份,註定我們即便有很多話想跟對方說,也不能輕易說出口。
時間一點點流逝,我和越城沉默的對峙,最後,還是他敗下陣來,他用手摩挲我的臉頰問我:“這段時間沒見你,你好像瘦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便打開他的手,真是個該死的男人,明明我已經有些動搖了,他還在這裡撩撥。
掙脫掉越城的束縛,我跟他保持安全距離,整理好衣服,我說:“城哥,既然咱們兩個之間沒那層關係了,還是保持點距離的好,免得被人說閒話。我知道你不怕別人說閒話,但是我怕……”
說這番話時,我實在是太緊張,手心都出汗了。說完,我轉身就往門口中。
快走到門口時,越城忽然開口:“之之,你不想知道我這段時間是怎麼過的麼?不想問問,我爲什麼會跟家裡妥協麼?”
越城連珠炮一樣的接連拋出好幾個問題,他到底是最懂我的那個人,這幾個問題,都是我想知道的。
我轉過身,凝視越城,他漂亮的雙眸猶如結了冰的深海,這一刻,沒人能猜出,寒冰之下的水面,到底蘊含着什麼。
一時間,我被越城的問題問住,但很快,我就反映過來,聳聳肩說:“城哥,即便我問了這些問題,你也不會說的,我知道。”
我的話說完,洗手間頓時就安靜下來,我和越城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最後,我先開口:“城哥出去吧,宋總還在外面,別讓人家等的太久了。”
“你還真是會替人考慮。”越城眉頭微皺,語氣裡多了幾分別樣的意味,他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可那笑容太過流於表面,皮笑肉不笑的感覺,讓我從心底裡發寒。
我不想繼續跟越城爭辯什麼,轉身想走,這一次,他沒在阻止我,可我卻能聽見他將手關節,按的咔咔作響。我不敢回頭,沒有猶豫的奪門而出,步子邁的太大,正好踢到門口擺着的“維修中”的塑料牌子。
之前那個保潔人員,手裡拿着工具,正貼着牆偷聽,多半是以爲我和越城一男一女在洗手間裡會做什麼好事,想偷聽點內幕,將來沒事的時候,跟同工的人吹噓下。
只是,她沒想到,等到的會是這樣一番場景。
我從洗手間出來,徑直往宋祈恩所在休息區走,我走過去的時候,他正在玩手機,看見我,立刻起身關切的問:“易之之你沒事吧?”
我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他剛纔那番過激表演,說不定此時越城已經打道回府。
“託你的福氣,我還沒死。”我沒好氣說。
宋祈恩並不因爲我語氣不好而生氣,他撓撓頭,笑着說:“其實我是在幫你,你想擺脫阿城的最好辦法,就是快點找個男人。其他男人可能會因爲害怕他,然後不敢給你在一起,可我不怕……”
宋祈恩的話還沒說完,越城就已經走了回來。見到越城,宋祈恩臉上又掛起得意笑容,故意很大聲的跟我說:“之之呀,我剛纔替你開好房間了,就在我隔壁,咱們做‘鄰居’!!”
說完這話,他很挑釁的看了眼越城。跟宋祈恩永遠將光芒表露在外不同,越城是個更爲內斂的男人,經過最初的震驚,此時他已經確定,宋祈恩現在所作所爲,都只是爲了氣他,如果這樣他還上當,那隻能說他是個傻子。
因此,等宋祈恩說完話,目光灼灼的看着越城時,他只是淡淡一笑,轉身去了前臺。
不出所料,宋祈恩做了我的左鄰,越城成了我的右舍。對於這個結果,宋祈恩相當不滿意,自言自語嘟囔,抱怨越城陰魂不散。
對於越城選擇在南城住下來,多少是出乎我意料的,可他要住下來,我也沒辦法阻止,第二天,我本想改變下計劃,不回奶奶家,等越城回去再說。
宋祈恩心裡想法跟我一樣,因此吃早餐時,他並沒有主動提去找醫生的話。不過我們不提,不代表越城不會開口,我們早餐是在一張桌上吃的,兩個男人依舊是暗中較勁。
越城的目光在我和宋祈恩身上來回掃過,終於,他放下咖啡杯問我:“之之,你不是說今天要請醫生過去給奶奶看病麼?”
他說這話時,我正再吃牛角包,完全沒準備,直接愣住。越城見我這樣,微微一笑:“我在南城到是認識個不錯的醫生,下來時給他打了個電話,今天他正好有時間……”
越城話說到這裡便不再往下說,言下之意顯而易見,他知道我不是傻子,不能裝聽不懂。
我斟酌着怎麼開口,宋祈恩卻搶先開口:“阿城,你現在是大人物,要辦大事,這種事情交給我來做就好了。”
“沒關係,這兩天我休假,正好想四處走走。”越城四兩撥千斤的反駁。
越城這樣說,宋祈恩再找不到什麼藉口,便只好低頭悶悶的吃早餐。
吃過早餐,我們一起從希爾頓出來,此時的宋祈恩已經完全接受越城要跟着我們的事實。對於越城要跟我去奶奶家這個舉動,其實我是存了私心的,畢竟是愛過的男人,也很想讓奶奶看看。
我們先去接越城說的那個醫生,那醫生是個中醫,年紀有些大,看上得六七十歲的樣子,越城對他很恭敬,見到他喊了一聲劉老。
劉老衝越城點了點頭,客套兩句便上了車。
越城開的是一輛越野,車坐上去比昨天宋祈恩那輛保時捷舒服多了。大概是因爲有外人在,越城難得沒借機嘲諷宋祈恩。
等到村裡,這一次我們沒停留,而是直接去了奶奶家,劉老給我奶奶號了脈,出來時臉色不太好看,跟越城說了一堆,我聽不太懂,越城卻是越聽臉色越凝重。
等劉老說完,他忍不住拿出根菸抽,抽菸的時候,他目光死死的盯着坐在椅子上的易小杰,良久,他開口:“之之,送你弟弟去美國吧……”
我皺眉不懂他爲什麼這麼說,但眼下,我也沒時間問他太多,我最關心的還是我奶奶的情況。
“我奶奶她……”我忍不住小聲問。
“沒事兒的,多注意點營養就好。”越城走到我面前,習慣性的伸手撫aa摸我的臉。
原本這種情況下,宋祈恩准會跳出來阻攔,可這一次他沒有,他站在奶奶家院牆的角落,也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菸。
中午的時候,易小舒又來送飯,儘管我昨天走時撂下了狠話,但她送來的飯菜質量絲毫沒有改善。她大概是沒想到我會在這類,站在門口,看看我,又看看手中的飯盒,只尷尬的笑了笑。
這次她學聰明瞭,沒把飯拿進去,而是轉身快不離開,回家讓她媽重新做飯,等在回來,手中飯盒裡的飯菜纔算有點模樣。
餵奶奶吃完飯,越城他們才走,我卻執意留了下來。劉老給奶奶開了些中藥,我每天的任務出了照顧奶奶和易小杰,就是熬中藥,偶爾空閒下來,會陪他們說說的話。易小杰對我說的話全無反映,我奶奶到是有反應,卻也是自顧自說自己的話。
日子就這麼平淡無奇的過了三四天,直到我接到我爸電話,他說有事情跟我商量,想跟我見一面。我爸打電話那天,我正好在南城,約好見面地點,掛掉電話,我才發現越城站在門口。
“去見你爸爸?”越城笑着往裡走。
我不想越城在被敲詐,就想反駁,結果他沒給我機會,而是將手中的紙袋扔到牀上,淡淡說:“彆着急,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