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越城互訴衷腸,宋祈恩和楊艾文把酒言歡的時候,宋祈輝在實施着自己的大計劃。
晚上八點半整。宋祈輝將手中緊握着的,帶着自己體溫的一大把安眠藥放入嘴裡。然後靜靜的躺在牀上,直到逐漸失去直覺。
此時,同樣對時間感到緊張而又敏感的不僅僅只有宋祈輝一個人,還有他的貼身助理林迪,他也在時刻注視着自己的手錶。
昨天。他剛剛跟宋祈輝對過表。兩人的手錶。一分一秒的都不差。
對於今天的宋家家會議,宋祈輝是做了最壞打算的。因此,他也是有所防備。
林迪在八點半整拿起手機。撥打了宋家的電話。
“你好。我是宋總的助理林迪,請問他在這裡麼?”
“他在,你有什麼事情?”負責接電話的僕人,客氣而有禮貌的回答。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宋總彙報。但是,我打不通他的手機,麻煩你幫我叫他一下可以麼?”此刻的林迪已經火燒火燎,但他仍舊儘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宋先生可能已經睡了,你有什麼事情,還是明天再說吧!”僕人不想打擾宋祈輝。便想要回絕。
“不行!這件事情很重要。我今天一定要跟宋總彙報這個事情,麻煩你了!”林迪的語氣又加重了幾分。
僕人心裡知道,如果不是遇到重大情況,林迪絕不會冒然在晚上將電話到宋家老宅。僕人客氣說了聲等下,便放下電話向着是宋祈輝的臥室走。
宋祈輝在宋家的存在很特殊,宋家的僕人對他的態度又恭敬,又疏遠。她不想給自己熱麻煩,就站在門外敲了敲房門。可是房間內沒有任何反應。僕人知道宋祈輝在屋裡,不得不加重敲門聲,仍舊沒有任何反應。
僕人知道宋祈輝的習慣,即便是睡覺也會對聲音有着特殊的敏感,就算他睡得再死,極小的聲音也會將他從睡夢中驚醒。
宋祈輝今夜的反應讓僕人感到有些意外,她猶豫了下,最終推開aa房門,打開燈,見宋祈輝仍然一動不動地靜靜地躺在牀上。
“宋先生……”僕人小心翼翼的喊了聲。
沒有反映,僕人走進來,這時,她發現牀頭櫃上放着一個藥瓶,似乎是一瓶安眠藥。
她心頭一驚,急忙跑到牀前,呼喊“大少爺!大少爺!”,而宋祈輝沒有任何反應。
僕人被嚇到了,她不敢耽誤,瘋了一樣跑到客廳,抓起電話對着話筒大聲喊:“大少爺自殺了!!大少爺自殺了!!”
電話的另一端立即傳來林迪的喊聲:“你先別慌張,快點將事情告訴其他人,讓他們叫120,我馬上過去!”
林迪的喊叫聲將僕人從恐懼和慌亂中驚醒過來,她慌忙放下電話,她剛纔的喊叫,已經驚動了老宅中的其他人,席麗英從樓上走下來,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僕人將事情告訴她,席麗英聽了之後,慌忙拿手機撥打了120。
五分鐘後,呼嘯而來的救護車將宋祈輝緊急送往海城最好的私人醫院。
宋老爺子先要陪着去醫院,被席麗英攔下來。在救護車上,席麗英心煩意亂,她心裡很清楚,宋祈輝自殺是跟自己兒子有關係的,不過,她不確定,他自殺是爲了嚇唬人,還是真的覺得自己受了冤枉,想要以死明志。
爲自己兒子擔心,爲自己命運擔心,席麗英忍不住哭了出來,晶瑩的淚水不停地滴落在宋祈輝的臉上,不知是巧合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宋祈輝的身子輕輕地抽動了一下。
“祈輝,你千萬不能出事呀,你要是出事……”席麗英心裡很清楚,如果宋祈輝出事了,那麼她以後的日子會是怎麼樣的。
私人醫院最優秀的醫生早已等候在急救室。由於搶救及時,宋祈輝成功地脫離了生命危險。宋家本家晚上來開會的幾個老人,紛紛的趕來了。
宋正浩的情緒有些激動,他沒看見宋祈恩,就很憤怒的質問席麗英:“祈恩,發生了這麼大事情,他怎麼不過來,你應該讓他過來看看,他差一點就把他親哥哥給逼死,這是有多大的仇恨,就因爲宋氏集團總裁的位置麼?”
席麗英雖然平時看不上宋正浩,但她也清楚他在宋老爺子心中的地位。自從自己的丈夫死了,宋老爺子一直就將這個侄子當成親生兒子看待,宋老爺子如果不是自己還有孫子,說不定他就會讓自己這個侄子接替做宋家的家長。
席麗英強壓住心中的不滿,一臉無奈說:“我已經給他打電話了,他應該很快就會過來吧?”
然而,席麗英心裡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讓自己兒子過來的,因爲剛纔在電話裡,她能聽出宋祈恩喝酒了,情緒很是亢奮,如果宋祈恩這個樣子過來,指不定大家會有什麼樣子的猜測。
宋祈恩不能過來,席麗英就想起我,想讓我代表宋祈恩過去。
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越城剛掛掉電話。
“易之之,你在哪裡?”因爲自己前途未卜,席麗英也不想在跟僞裝什麼,她語氣中的憤怒,即便是隔着手機,都能讓我想象出,她現在可以吃人的樣子。
“我在外面。”猶豫下,我保守回答。
“易之之,你不好好照顧自己的老公,瞎跑出去幹嘛?該不會是想越城了,所以跑出跟他私會了?我不管你現在幹嘛呢,你馬上給我來瑪麗亞醫院!”席麗英太生氣了,絲毫沒給我插嘴的機會,連珠炮一樣說了一堆。
我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我還是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故意不解的問:“宋夫人,出了什麼事情麼?”
我和宋祈恩的婚禮,因爲視頻風波中斷,因爲儀式還沒結束,席麗英沒喝到我的媳婦茶,我自然也就不用改口。實際上,在海城上流圈子,那些高人一等的大家千金,並不承認我現在是宋夫人。
席麗英的脾氣是真大,我只是問了下她,她立馬又發起火:“你哪兒來那麼多的廢話,讓你過來你就過來,記住,一會兒過來了,就說祈恩忽然有事情去了外地,正在往回趕,先讓你過來了……”
席麗英說這話時,心裡盤算,拖個七八個小時,宋祈恩的酒也就醒了,到時候在讓他過來,應該就沒事了。
就算是有事,席麗英也顧不上了,晚來,總比現在就趕來好很多。
“好。”面對憤怒如母獅子一樣的席麗英,我不想再去招惹,就乖巧的答應下來。
我本想是打車去的,越城不同意,說這裡地方有點偏僻,不方便打車,他開車送我過去。
“你不怕被人看見呀?”我隨口問。
其實我說這話,是擔心越城不方便,不過,他好像是誤會了,眉頭微皺了下,輕聲對我說:“你放心,不會給你惹麻煩的!相信我……”
“城哥,我不是那個意思……”見他誤會,我開口想要解釋。
他沒給我機會,打斷我的話說:“抓緊時間,這個事情你必須表現的主動點,否則的話,席麗英又要找你麻煩……”
聽見席麗英在電話裡那麼斥責我,越城心裡別提多難受了,他越發後悔之前的決定,不過,現在他想抽身離開已經不太容易,如今,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替宋美佳報仇後,帶着我遠走高飛,做個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人。
越城將我送到醫院對面的馬路,我下車跟他告別,便快速的跑向醫院。我一出現,立刻被衆人包圍,一個個都詢問宋祈恩去了哪裡。
我想席麗英讓我那麼說,是應該編了謊話,沒辦法,我只能順着她的謊話繼續往下說:“祈恩突然有點事情要去南城一趟,他已經在往回趕了。他擔心大哥,就讓我趕過來看看……”
我儘量說的沉重,讓大家都看出,我和宋祈恩對宋祈輝想要自殺的事情深表震驚和惋惜,有人相信我的擔心是真的,就有人不相信我說的話。
“算了吧!怎麼會這麼巧?你以爲祈恩現在還是之前的宋氏總裁呀,公務繁忙,他現在說不好聽點就是賦閒在家,平時都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怎麼自己哥哥一出事,就有事情走了!”
說話的是宋正浩,他是鐵了心,想讓宋祈恩跟這個事情扯上關係。雖然他的話說的不好聽,不過,必須承認,他說的話還是有點道理,因此,一些持中立立場的人,此時開始附和的點頭。
一時之間,我便陷入到尷尬而又無助的境地,我將目光投向席麗英,她將頭撇向一旁,假裝沒看到,一點想要替我解圍的意思都沒有。
與此同時,宋老爺子將自己的心腹張叔叫到自己的房間,急切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在祈輝房間有什麼發現?”
“您先看看這個!這裡邊有您想要的答案。”張叔將宋祈輝服藥前所寫的遺書交給宋老爺子,宋老爺子戴上老花鏡仔細地看起來。
張叔則站在一旁,很認真的觀察着宋老爺子的表情,他心裡清楚,這封遺書,很可能徹底改變宋家現在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