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越城將我抱在懷中。我身上傳來一陣陣刺痛感,忍不住呲牙。越城鬆開我,把我拉到路燈下。這纔看清,我身上被碎玻璃劃出很多細小的口子。都在滲血。
越城沒說話。拉着我上他的車。
“城哥,我的車……”我指了指停在路邊。已經面目全非的廣本說。
越城冷哼一聲:“易之之,你還挺愛財。自己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想着你的車!”
我撇撇嘴,不再說話。
越城將車子開的飛快,似乎比我剛纔開的還快。幸虧路上的車子不多,但就越城闖紅燈的次數看。大概也足夠吊銷他駕照。
我整個人還處於神經緊繃狀態,小口子帶來的疼痛感時輕時重,我死死抓住車門。生怕越城一個急剎車會把我甩出去。
路上,越城打了個電話。簡單吩咐兩句,等我們到醫院的時候,院長竟然親自迎接出來。
越城見到他也沒廢話,指了指我說:“幫她處理下,在做個檢查。”
“越先生放心。”院長說着,示意跟着他身後的兩個護士扶我進去。
大概越城特意囑咐過她們要仔細,幾個醫生拿着手電筒,很認真的在我受傷的地方照來照去,很怕遺落下碎玻璃。
折騰了兩三個小時,醫生終於替我包紮好傷口,院長陪着越城進來,他看見身上貼滿創口貼的我,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易之之,如果破相,你就滾蛋!”
越城說話前,我心中還在想,這次要怎麼感謝他,畢竟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我結局會怎麼樣,很難說。
宋祈南那傢伙,給我的感覺比他哥還要瘋狂……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打了哆嗦,後怕的要命。越城見我這樣,以爲我是害怕被他甩掉,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拉着我就往外走。
再次上車,他一直面帶笑容的臉終於冷了下來,沉聲問:“怎麼回事?!”
我雙手環抱在胸前,深呼吸,鼓足勇氣將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這件事情不用我去分析,越城自己就能想清楚,我冒然說話,反倒會讓他厭煩。
越城聽我說完話,猛地踩了一腳剎車,將車停在路邊下車。我剛想跟着下去,他伸手指着我,冷聲說:“在車上待着!”
越城的聲音很輕,但語氣中卻透出一股冰寒,我連忙點頭,乖乖的坐好,不敢在亂動。
越城站在距離車大概四五米遠的地方抽菸,一根接着一根,我透過車窗玻璃看他,莫名生出一陣心疼。
越城一向是很自信的那種,覺得他身邊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宋祈恩卻給他當頭一棒,毫不留情面大‘打醒’他,他身邊有叛徒。
據我所知,能近距離接觸越城,知道他動向的人,都是跟了他至少五年以上的,這種人的背叛,大概纔是最致命的。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越城才上車,身上一股菸草的氣味,薰的我忍不住皺眉,越城側頭瞥了我一眼,將車窗玻璃搖了下來。
“想吃什麼夜宵?”
越城一隻手搭在車窗上,一隻手握着方向盤,沉默良久,纔開口說。
我愣了愣,反問道:“現在?”
下意識看了眼睛手錶,已經過了凌晨一點,太晚了一些,這個點還開門的,大概只有麥當勞、肯德基之類的快餐店。
越城沒理會我的話,自顧自的說:“折騰一趟餓了,想吃點東西,去吃麥當勞,你應該不會介意對吧?”
說着,越城側頭看我,嘴角竟然扯出個寵溺味道十足的微笑,我想要拒絕,完全找不到理由。
況且,我也知道,他說吃飯是假的,散心纔是真的,我不想掃了越城的‘興’就點點頭。
越城隨便找了家還在營業的二十四小時麥當勞,點了兩份套餐,他將自己那杯可樂換成了黑咖啡。
見狀,我忍不住說:“城哥,都這麼晚了,你還喝咖啡一會兒該睡不着了。”
我說話時,越城正準備往咖啡里加奶球,聽我這麼說,動作停了下來,將奶球放在手中把玩起來:“易之之,你覺得我現在不喝咖啡,就能睡得着麼?”
我無語,尷尬笑笑。
“還是喝一杯的好,至少能讓我清醒點。人家都在我家門口做了手腳,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越城的話未說完,仰頭喝了一大口咖啡,大概是味道太苦,他微微皺了下眉頭。
我又沒忍住說:“覺得苦的話,就把奶球和糖放到裡面,喝起來就會好很多……”
“咖啡喝着甜,人生就不苦了麼?”越城看着我,微微一笑,不在說話。
那份套餐,他只喝了一杯咖啡,至於其他,都推給了我,他說:“易之之,都吃了,不許浪費!”
我剛來海城那陣子,因爲吃不慣這邊的菜,到是很喜歡吃快餐,可跟越城這兩年,我的胃口也被養叼了。
勉強吃掉兩份薯條,面對漢堡,卻怎麼都吃不下去。越城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冷漠的看着我。
“城哥……”我是試着開口。
“吃完!”沒等我的話繼續往下說,越城淡淡說。
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我不敢再看越城,低頭默默吃着漢堡,突然,越城又問:“好吃麼?”
我不明白他這麼問的意思,只是習慣性回答:“好吃!”
越城笑笑,沒說完,起身走到點餐檯,直接又點了十個漢堡。當他將餐盤放在我面前時,我真的有種想哭的衝動,越城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語:“好吃的話,就多吃點。”
我掃了眼擺在面前的漢堡,微微愣了幾秒鐘,沒廢話,直接抓起一個往嘴裡塞,越城說讓吃完,我就一定要吃完,否則……
一邊吃,我一邊回想剛纔的那一幕,他溫柔的懷抱,體貼的話語,一切都是剛剛纔發生過,轉眼間,所有的幸福就都不在。褪去那層柔光,越城再次變回到那個陰晴不定的男人。
我不出聲,默默的吃着漢堡,吃到第五個的時候,越城伸手把我從椅子上拉起來,不由分說拽着我往外走。
他的手勁兒很大,弄的我很痛,我就瞪了他一眼,卻沒喊疼。彷彿在跟我鬥氣,我沒求饒,越城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些。
“痛!”我終於忍不住,喊出聲。
越城淡淡一笑,鬆開我的手,與我四目相對,我揉着手腕看他,小聲嘟囔:變態。
越城的聽力很好,即便我說話的聲音已經很小,還是被他成功的捕捉到,他並沒生氣,很是無所謂的笑笑:“易之之,你終於看透徹了一次,像是我們這樣的人,都是變態,所以……”
越城停頓下來,沒繼續往下說,我卻忍不住問:“所以什麼?”
“所以你的去試着讓自己也成爲變態,這樣,你才能搞懂他們在想什麼,才能繼續陪他們玩下去!”
說着,越城一伸手,將我拽到他懷裡,伸手在我胃部摸了摸說:“吃撐到了吧,等下回去我們做下運動,會有助於消化的……”
他一邊說,手一邊不安分的上移,很快就摸到我胸部,直接掐了下。我被他弄的煩躁,抱怨起來:“你覺的這樣很有意思?折磨我一下,再給個甜棗?!”
越城無視我的抱怨,手上動作不停:“易之之,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是在教你生存下去的方法,你卻覺得我在折磨你?……”
越城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我被他弄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儘管現在是半夜,馬路上也沒人,可我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掙扎着說:“城哥,我現在是病人,你得照顧……”
“好吧,照顧你下,我們回家再繼續!”越城打斷我的話。
“回家……”我重複一遍,搖了搖頭說:“我不敢回去,誰知道宋祈恩那個變態會不會在我家安排什麼可怕的人蹲守……”
我的話尚未說完,越城的車子已經開動,行駛的路線並不是往我家去的方向,而是往南山開。
“宋祈恩爲了盯着我,在南山也買了套別墅,不過,他現在還不敢明面上跟我起衝突,所以那裡還算安全……”
等駛入別墅區,越城跟我解釋說。我默默點頭,也算是弄明白上次宋祈恩爲何會跟我‘偶遇’,他大概一直在監視越城這邊的一舉一動,意外看見我,就又想拿我當炮灰。
聯想到宋祈恩一次次的瘋狂舉動,忽然我對他和越城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很好奇。
“城哥,你跟宋祈恩到底有什麼恩怨……”我心裡想着,嘴上下意識就脫口而出,話說到一半,我就知道自己闖禍了,立馬收聲。
越城面色倏然就冷了下來,渾身上下迸發處巨大的冷意,我嚇住了,連忙將頭瞥向一旁。
沉默片刻。越城纔開口說:“易之之,看來剛纔的漢堡你吃的還不夠多,認清自己的身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因爲他關係到你是死是活,知道太多你不該知道的事情,對你沒好處……”
我沉默無語,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也許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宋祈恩那裡問問。”越城說着,真的拿出手機撥通了宋祈恩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