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內一片難堪的死寂玉喜從未像此刻這樣迫切的想要跪倒在地以躲避近在咫尺的重重殺意!可惜他不能他甚至連稍微動一下都不敢生怕一點點的動靜就會招來注意所以他只能那麼直挺挺的杵着。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或許睿王爺此刻已經死了千萬次了!玉喜覺得拼命的佝僂着身子儘可能的讓自己變得渺小一些!剛纔他聽到小太監的彙報腿肚子就已經軟!卻又不得不稟告皇帝事關重大那女子的生死足以牽動眼前的兩名天之驕子。
朱顏醒了!在那所綠竹搖曳的王府後院裡她居然奇蹟般的甦醒然而她所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實在是太過糟糕了!
“我……要見子墨……”
留在王府裡的暗衛說朱顏的情形很奇異渾身滾燙紅像是在高燒眼神卻是出奇的清亮!
迴光返照?!
這是玉喜腦海中掠過的第一個詞!在他用盡量平淡的口氣向龍承霄稟報了整件事後他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天子之怒”!
那一刻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皇上恨睿王竟然是刻骨銘心的恨!雖然只是一閃而過的眼神但他與龍承霄相處日久又怎會看不懂?
皇帝天縱英才他若是恨上什麼別的人那人必是死無葬身之地!可惜他的對象卻是睿王----一個完完全全難以捉摸的人!這樣漫長而詭異的寂靜他卻連眼皮也未曾擡一下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麼。這樣的人。才更叫人害怕!
所以龍承霄地臉色慢慢的平復了他甚至還平靜的說了一句:“皇兄一路風塵僕僕不如先回去休息吧…不過明日還需入宮……”他似是無奈地搖頭“西北動亂。讓朕無法安枕啊!”
玉喜可以管住自己的眼睛不去亂瞟卻管不住自己胡思亂想地心:
皇上爲何要如此忍讓?
是怕了睿王還是爲了朱顏?
“皇上……”玉喜吃驚的現自己的聲音竟能如此平穩難道是因爲睿王的離去不成?
龍承霄的目光似是突然凝固了半日才狀似無異地轉過頭來。“嗯……”
“回皇上朱姑娘醒了……咱們要不要也去看看?”提出這個建議他實實在在是將腦袋別在了褲腰帶上的!
“醒了……”龍承霄彷彿再次陷入了迷惘只是喃喃的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她醒了我呢?”
玉喜恨不得將自己一刀捅死這是他第一次聽皇帝稱自己爲“我”而不是“朕”!想到這裡。他禁不住有些恨起王府後院的那個女人來!紅顏禍水啊真是說得一點也不錯!
“皇上您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過。奴才給您沏茶!”玉喜自責是他說錯了話急忙想轉移話題。很快。一杯香氣四溢的武夷巖茶擱到了龍承霄的手裡。玉喜見他慢慢的啜着這纔有些安心。忽又想起一事奏道:“皇上兩位丞相與尚書大人們還都在殿外等候您的落呢您看……”
之前龍承霄只命他們退出去可並沒有准許他們將大枷除下想那幾位重臣裡有兩個很是上了些年紀這會兒只怕已是昏了過去……想威脅朕自然得吃些苦頭!”龍承霄冷笑着眼裡的寒光卻是慢慢轉變成一片黯然玉喜不敢再吭聲只彎着腰靜候他地吩咐。
半響才聽龍承霄長嘆一聲“除了枷叫他們回去吧朕橫豎也是遂了他們的心願!”說罷便重重的坐回到御座上。
“奴才遵旨……”玉喜偷着覷了龍承霄一眼硬着頭皮問道:“皇上明兒地早朝是……”
“免了!”龍承霄無力的揮手玉喜心中一嘆剛要領命卻又聽皇帝說道:“你去看看溫宏明他要是情形還好就帶他來見朕!”
“是!皇上!”玉喜一步一步倒退着離開大殿龍承霄那滿臉地疲憊之色看得他也是陣陣心酸。
此刻睿親王府裡地氣氛卻是有着幾分詭異。最前面的幾道院子都是張燈結綵睿王在前線大顯神威地事早已被廣大民衆口口相傳如今得勝回朝於情於理都應好生慶祝一番。其實都不用睿王府自己準備從睿王進宮那會兒起就不斷的有老百姓自的放起了鞭炮甚至還有一支舞獅隊主動跑到王府門口扭了起來以至於王府外的那塊挺大的空地被擠了一個滿滿當當!所有的慶祝活動在子墨回府的那一刻達到了高氵朝他不過是一人一騎卻是勢不可擋馬上風姿如旭日當空般耀眼奪目一雙冷電似的眼眸更是熠熠生輝叫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在他的腳下。如海浪忽的朝兩邊翻卷人羣自動分開所有人都恭謹的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府內跟着才爆出震天價響的掌聲與歡呼。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天潢貴胄吧?
然而睿王一向低調在京之時也並不常與人結交所以只在前廳開了幾桌流水席用來招待特地上門道賀的達官顯貴們睿王剛纔自皇宮脫身一路車馬勞頓總要好生休息他不出來見客也是有着充分的理由的。
對比於前廳的花團錦簇熱鬧情景後園則顯得異常的安靜冷清只有一東一西兩點昏黃的燈火昭示着主人的存在。
“你是故意的吧?”蕭見離把玩着手中摺扇一邊“嘖嘖”稱讚“在朱雀門外展示金印是先聲奪人;單槍匹馬當街而過更是大顯聲勢。雖是雕蟲小技卻迫得皇上不得不任你安然離去佩服!佩服啊!!”
“你以爲他這麼容易放我出來就是因爲區區一枚金印和一份和議麼?”子墨的臉色與之前的謙和已是判若兩人一雙厲眼裡已經結滿了霜。
“當然不是”蕭見離的嘴角輕勾“只是沒有想到她竟會有這麼大的作用!你這一步後招還真的是又準又狠……不過你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
“有顏兒的消息麼?”朱顏的一舉一動都在驚濤閣的掌握中他相信耶律瑾同樣也不會放過她的。
“她帶了那戶農家搬走!”(小說5200,)”
“什麼?去哪兒了?”
蕭見離好笑的搖頭“這還真是我們算漏了你搞了個建城令便要去拉壯丁顏兒就帶了那家人跑去了金臺。”
子墨也不由笑起來“這樣也好金臺相對安全些。”
“也不一定打她主意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蕭見離面色稍整“除去你和龍承霄、耶律瑾只怕還另有其人。”
“你是說……子炎?”濃黑的眼瞳迅的眯成了一條縫是的他一直只關注着龍承霄這邊卻忽略了龍承烈!
他的六弟成郡王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不能放任他坐大了!”
“當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