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潘子修並未有過詢問知書的想法,他安靜的喝完了粥,知書也未做過多停留便離去了。
血月的傷勢比潘子修好上太多了,知書給潘子修送了粥以後回去一看,血月已經能下牀走動了。
“爲何不再休息幾日?”知書把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在了桌上,看着正坐在桌邊把玩着尖刺的血月關心的詢問道。
血月把尖刺放入後腰彆着,看了知書一眼,笑道:“好多了,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
說着竟是向知書跪下了,知書一驚,隨後彎腰把血月扶起,柔聲道:“大恩不言謝,後日賭坊開倉施粥接濟百姓,你若是身體方便的話,可去看一眼。”
血月怔愣,隨後眼角含淚的看了一眼知書,知書不好意思道:“這也是我所能做的力所能及之事了,且不得不說,那公子還是此事的主導者,我只不過出一份力罷了。”
血月的腦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了那日隨着顧以畫去了賭坊在屋頂上所看到的那個男子。
隨後她回過神,想到自己回到丞相府之後昏迷之前所託知書救治的潘子修,見人不在,出於對老朋友的惦念,只得問道:“潘子修如何了?”
知書腦海中又不由得想起了苦厄三人對自己的告誡與潘子修的種種行爲,過了幾息,知書告誡自己不能再胡思亂想了,又過了幾息,這才恢復了寧靜的心緒,應答道:“醒了,並無大礙,只需好好修養。”
“那我”血月試探性的道:“可能去探視與他?”
知書爲血月布着菜,聽着她的話想起謝柏的叮囑,只能搖搖頭道:“也不知爲何,大夫說不可。”
“哦。”血月也只得歇下了那份心思專心用膳。
“你用好膳食之後便放置在此處吧,晚些時候我過來收拾。”知書叮嚀了一聲隨後便出去了。
很快入夜,用膳洗漱之後,知書去爲血月收拾了碗筷,知書顧以畫兩人也相對無言,只吹燈歇下。
第二日,兩人也如往常一樣早早起身,知書爲顧以畫打回溫水,伺候着她洗漱用完早膳之後,知書爲顧以畫梳着頭髮,知書對顧以畫道:“今日便不與你去書房了。”
顧以畫聽聞知書的話語一思量,隨後想到了太子,不禁擔憂道:“那太子該如何是好?”
知書也思量了一番,想了種種辦法,也只能嘆了一口氣,道:“能避則避。”
“好吧。”顧以畫苦着臉,隨後對知書叮囑道:“那你可萬事小心爲上啊。”
“嗯。”
知書送顧以畫出了院門,隨後兩人分道揚鑣。
出了丞相府,知書之前得了顧以畫從顧青那裡得到的牌子,如今經過丞相府的門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看了一眼丞相府的門口停着兩輛馬車,只轉身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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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知書?”風仕哲下了馬車,眼掃視了一遍外面熱熱鬧鬧的街道,隨後卻看到了一個自己熟悉的身影,心下好奇呢喃一聲便要隨上去,卻被接着下了馬車的榮千憶攔下。
“殿下,馬上便到那修課時間了,您要去哪兒?”
聽聞榮千憶的話,風仕哲停下了腳步,對榮千憶行了禮,應答道:“孤見過少傅,只是方纔孤見了知書一人往東市行去,便想隨一探究竟。”
風仕哲偷偷的看了榮千憶一眼,本以爲他會生氣或亦好好訓斥一頓自己,沒想到榮千憶卻是微微一笑,溫聲回道:“東市有她的鋪面,她自然是要去的。”
聽完榮千憶的話,風仕哲的眼睛都亮了,他對榮千憶行了一禮,道:“孤要去看看,少傅便先回去吧。”
說完就要離去,卻未曾想被榮千憶一把拎住了後領處的衣領。
“殿下要去何處?”
風仕哲乖乖道:“孤方纔說了,孤要去尋知書。”
榮千憶的手依舊沒放開,他問道:“一個丫鬟重要還是江山重要?”
風仕哲聽聞榮千憶這樣問只便不依了,他耍賴軟了腳,苦着臉道:“孤就是要去做知書嘛,孤就是要去尋知書嘛。”
“安靜。站直。”榮千憶呵斥一聲,手用勁把風仕哲提起,隨後讓風仕哲站着。
風仕哲苦着臉。
榮千憶道:“本少傅不逼你區分哪個重要,只是要告誡你一句,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權衡利弊,你現下去尋了那丫鬟,因人喪志,你不僅以後江山的不到,那丫鬟以後也會成爲政治的犧牲之物,你還未有強大的能力,保護她人又談何容易?”
榮千憶淡然而又溫聲的語句再次傳來,風仕哲只得不情願的被榮千憶拎着衣領進了丞相府。
風仕哲與榮千憶進了書房便看到了顧以畫正坐在一桌子側安靜的看書,看到來人,顧以畫連忙起身,但言行舉止還是落落大方的對兩人行禮道:“太子殿下福安,榮少傅福安。”
風仕哲哼了一聲,算是應答,榮千憶微微頷首,隨後走向顧以畫所在的那處坐下,風仕哲看到桌上擺放的茶壺還有遍尋不到的糕點的蹤跡,心裡越發不開心了。
他怒道:“在這兒的人是幹什麼吃的,茶冷了不換壺熱的來,糕點也沒備好,這是看不起本太子麼?”
顧以畫正沉迷於榮千憶對自己的頷首,冷不防聽到風仕哲的聲音,顧以畫回過神,心裡一慌,隨後對風仕哲告罪道:“小女子這便讓人去換。”
顧以畫在榮千憶的面前不想失了面子,面對風仕哲不喜的刁難也只得忍下。
雖不知爲何風仕哲總是對自己表現出不喜歡的樣子,可他是太子,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丞相都要對他恭恭敬敬,更不必妄論自己這個丞相之女了。
待爲風仕哲沏好茶,上了糕點之後,顧以畫見風仕哲捏了塊進口中才鬆了一口氣。
顧青今日要上朝並未到書房內。
書房內就只有三人,風仕哲與榮千憶對弈。這是他們隔一日必做之事。
顧以畫則在一旁安靜的看着書。
“唰——”
“嘎嗒——”
“死局。”三道聲音響起,隨着顧以畫翻書的聲音與棋子落下碰撞棋盤之聲,榮千憶提醒的聲音在風仕哲耳邊圍繞,風仕哲看着棋盤上被黑子處處包圍的白字,懊惱的嘆了一聲,隨後因顧以畫方纔翻書頁的聲音而遷怒她道:“不知孤與少傅正在下棋麼,你弄書頁那麼響擾孤心神不寧作甚!”
顧以畫訝然的看向風仕哲,隨後知道風仕哲不喜自己,可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總找自己的麻煩顧以畫也是不喜的。
她看向榮千憶,榮千憶皺了下眉,看了眼正煩躁中的風仕哲,風仕哲還未等顧以畫開口,便又似那珠炮轟炸一般數落起顧以畫來。
“你在一旁安安靜靜的溫習那書孤不怪你,可你不該在孤與少傅下棋之時過來擾亂孤的心神,可知這一步錯便就步步錯,你這讓孤錯了一子便滿盤皆輸了,以後孤行軍用兵之時,再次被你這樣一響,下錯了決定,可整個戰場都該誰負責?”
知道風仕哲口中所言之事有些誇大其詞,可無理取鬧中的人與他講理更是行不通,何況他還是太子,顧以畫可是有怒不敢言,心裡卻是越發的想知書回來爲自己開脫困境了。
顧以畫委屈的抿抿嘴,隨後把目光投向了榮千憶,榮千憶正一言不發的整理着棋子,隨後抿了口茶,對風仕哲的話語聞而不聽,對顧以畫的視線見而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