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拉着血月去換了服飾,隨後便與血月趕去賭坊,雖未曾認真聽路上之人詳細之談,但還是聽到了七七八八。
“從未曾聽說過賭坊還會開倉施粥的。”
“可不是嘛,賭場的人賺的都是些黑心錢,每日盈利賺的盆溢鉢滿,現下卻是救濟起那些貧苦流民了。也不知是打些個什麼算盤。”
“那賭場開張的日子可是懲治一地頭蛇還有一污吏,可恨沒把那貪官也給拉下馬啊,現下還爲那些吃不上飯的窮苦流民開倉施粥,怎麼看都不像作假,雖說不能去分一杯羹,可去瞧瞧熱鬧還是可行的。姐妹們,我先去了啊”
“昨夜三更啊,我起夜推開窗便看到些許人便去了米店,隨後扛回了一袋袋的東西,然後就稀里嘩啦開始響了起來,火光燭天,倒還真是像那麼回事兒。我也去了。”
“這官商相護在這賭坊也不像是一回事兒啊,誒,不說了,俺老婆子也去湊個熱鬧咯。”
知書血月兩人聽着路邊嘴碎的婆子們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也瞭解到昨夜大概是如何個狀況了,去到賭場外圍只見烏泱泱的一羣人在圍觀,血月看了一眼,隨後擡眼看向二樓,發現不是那日的那人後,目光便不再逗留。
“我們怕是來晚了,現下該如何進去啊,又無後門,該如何是好?”
“我們在外面看着不就行了?”血月不懂爲何知書要進去,她只是刺客,在性命攸關的事情面前腦子雖然可快速運轉,身體做出最有利的反應,可生活上的事兒該如何便是如何,還真不懂那些彎彎繞繞的陰謀詭計。
“既然這件事兒是,穿不暖,我們接濟一下,不過,若是有人看的上眼的,家裡缺工人的,可在這兒尋那麼一兩個。工錢你們好商量,也不必給我們賭坊什麼,賭坊也在招人,價錢也好商量,省的以爲強買強賣。”
溫潯聲音不大,但周圍的人能聽的明明白白,知書與血月差點擠到了溫潯的面前,知書卻感覺有人拉了下自己,隨後側頭,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怕是他有何事兒,知書思量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與他走,但血月還是該告知一聲的。
這時,溫潯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不過知書已經沒心思去聽了,知書對面前的人疑惑道:“你爲何又這身打扮了。”
那人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鼻子,笑道:“最近千里閣找尋那潘子修與血月正翻天覆地的弄得厲害,小生怕被波及,便又是這幅打扮了。”
知書看着汪士通皺眉,笑着打趣道:“倒是,如若本公子對你不熟悉的話,怕還是認不出你,最近都上哪兒了?”
“爲你去與那老先生打關係了,不過怕是吃不消。”汪士通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再在與知書那個話題糾結,皺了下眉,對知書道:“可知趙太尉?”
知書在腦內細細思索了一番,最後纔不確定的道:“可是當朝的最高武官趙秦趙太尉?”
汪士通點點頭,隨後俯身在知書的耳邊道了幾句話,最後看到知書的神色,道:“小生所能探聽的,便是這麼多了。”
“嗯。”知書對汪士通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學了個江湖人士的禮節道:“已足夠,多謝汪兄了。”
汪士通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拱手回了一禮,打趣般的告歉道:“奈何神通不夠,怕是不能爲公子多加分憂了。”
“汪兄哪裡話。”知書笑笑,隨後想到了那些人,便問道:“那些兄弟們,現下都在何處謀生了。”
汪士通聽知書提起這個,也不瞭解他們的行業,只能籠統道:“謀生都還算好,在你介紹的行業中可謂混的風生水起。”
知書聽聞汪士通這樣說,也就放下來心,畢竟之前可是差點斷送了他們的前程,現下聽聞他們過的還算行,慢慢的像前世之名靠攏,心裡也爲他們欣慰,畢竟,也多了一張對抗顧以智的底牌。現下
汪士通見知書不答話,也只能自顧自的轉移話題,看了眼不遠處的四方賭場,還有那些人,見知書也在他們其中,便問道:“開倉施粥,你不在上面看着,爲何與他們一處?”
知書被汪士通這麼一問有些愕然,隨後道:“來晚了,嗯,不說了,本公子還有這事兒,不想被殃及池魚,那最近你可要再小心些了。”
“小生自是明白。”對於知書的關心與救濟,汪士通還是頗爲感激的,他又激動的行了一禮道:“小生先行離去了。”
知書笑道:“汪兄慢行。”
武官之子得罪了宣王,若是救出那人,說不定那武官會買自己的一個面子,將來也好辦事,知書思量着,最卻被一人攔住去路,被血月出聲一喚也回了神。
貧苦流民都自發的排起隊了,那施粥之人把熬的糊爛粘稠的米粥用另一木桶裝出,然後分發給那些人,而後面還源源不斷的熬煮着水米。
“知書,有人找你。”
“嗯?”知書看着血月,而後看到了溫潯,知書又看了眼血月,血月點點頭,示意知書就是面前這個人找。
知書對溫潯詢問道:“昨夜可是一夜未曾休息?”
溫潯點點頭,還未開口,知書又道:“幫我個忙。”
溫潯又是點點頭,搶先道:“東家您儘管說。”
知書悠悠的嘆了口氣,道:“我們樓上說。”
溫潯二話不說馬上引路,深知人多口雜隔牆有耳的道理。
上了樓,知書道:“利用你的發展的情報勢力,查一下當朝趙太尉與他的孩子,因爲何事得罪了宣王。”
溫潯依然點點頭,隨後下去吩咐人泡了杯茶上來,待人上了茶,溫潯給兩人倒了後,自己抿了一口才感覺魂回來了,他疲憊道:“東家還有何事?”
知書搖搖頭,關懷道:“你還是先去歇息罷?”
“無妨。”溫潯搖搖頭,隨後尋了張紙沾了筆墨,寫了兩句話,吹了一聲悠長而清亮的口哨,不一會兒便有一隻灰樸樸的鴿子飛了進來,溫潯把紙條塞入竹筒,藏在鴿子的腹下,放飛了鴿子,這纔對知書道:“嗯,我去睡了,你們稍等片刻,待會兒會有人來與你詳談的。”
知書與血月對視一眼,兩人又看着溫潯,溫潯已然躺在了屏風後供人暫時休息的榻上熟睡了。
知書看着血月,血月卻是站起身,走到了窗前,望着窗下的流民,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