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菜式兒是老爺吩咐人去了八仙樓取的八寶珍饈,鳳翔九天,落花三月等等的佳餚,管事的婆子說是犒勞小姐的。”
知書一邊說一邊把玉筷還有那兩葷一素的佳餚一邊說一邊拿了出來。
顧以畫倒是奇了,隨後又聯想到了昨晚的事兒便也沒說些什麼,隨後執起筷子正準備夾菜,卻看見知書往外走去,顧以畫喚了她一聲,詢問道:“你去哪兒?爲何不與我一同用膳?”
知書回過身,道:“我方纔在血月那處一同用過膳了,現下準備出去。看看外面的事兒該不該處理一下。”
“回來吧,外面不是有你的一謀士兒麼,若是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你便讓他處理吧。”
知書想了下,隨後點點頭,回到了顧以畫的桌邊,安靜的陪着顧以畫。
“叩叩叩——”
門沒關,但卻傳來的敲着門框的聲音,看不着人,知書看了顧以畫一眼,顧以畫停下了筷子,吞了口中之物,用手帕拭了嘴角的油膩,知書才道:“進來。”
一個纖細的身影有些匆匆的進來了,是慧兒,慧兒對顧以畫行了個禮,請罪道:“小姐福安,慧兒冒昧前來打擾小姐用膳還望小姐請勿見怪。”
“無妨。”顧以畫頷首,微微一笑,道:“先起身,如此匆忙來尋與我定是有事兒,有話便直說罷。”
“是。”慧兒也隨了顧以畫的意,她道:“院中的月季也有許久未曾修綴過了,慧兒也不識如何拾掇,今日那老園丁過來與十夫人修繕院子,之前老園丁也來過幾次,可當時小姐與知書姐姐都不在,或亦是忙的不可開交。老園丁過來詢問,慧兒也不敢擅作主張便就此擱置了,所以今日慧兒見小姐空閒了也就斗膽過來告知,擾了小姐用膳請小姐切莫降罪。”
“嗯?”顧以畫好笑的笑了一聲,隨後道:“我便有那麼可怕?”
慧兒不說話,知書也抿嘴不語。
顧以畫接着道:“好了,便請那老園丁過來罷,等下我去書房,一切便都按着知書的意思來修繕,懂否?”
“嗯。”慧兒點點頭,隨後朝着顧以畫又行了一禮,道:“慧兒先行告退。”
慧兒離開後,顧以畫也沒了心思用膳,她對知書道:“知書,方纔我所言之事兒還是拜託你了。”
“無礙,我也無何要做的事兒。”知書點點頭,應了顧以畫的話。
顧以畫的心裡悄悄鬆了一口氣,她就是不想讓知書去那書房看到那榮千憶,雖是姐妹,但顧以畫的心裡在對榮千憶的爲人處世方面都有着極大的私心,榮千憶看樣子是喜歡上了知書,而知書的心思還是需尋個時間來打聽打聽,自己
顧以畫心裡的算盤知書自是不知,她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提醒道:“去書房的時間還有着寬裕,這膳食”
“沒心思吃了,你便倒掉吧。”顧以畫搖搖頭,隨後起身,道:“我先行一步了,你便隨着自己的心思來打扮這院子吧。”
知書點點頭,笑道:“嗯,你可小心點。”
顧以畫頭也不回的出去了,知書開始麻利的收拾起了桌子上的碗筷,隨後把菜餚裝回了漆色食盒,提着準備出了院子去廚房,那老園丁便來了。
兩人打了一個照面,知書便認出了老園丁來,急忙提着食盒帶着老園丁還有他身後的學徒進了芊萍院,喚了花生棗兒出來,讓棗兒提着食盒去了廚房,讓花生去沏茶過來招呼老園丁,這才笑着對老園丁道:“老先生請坐,先喝口茶歇會兒。”
老園丁也不推辭,在院內的石凳坐下,他打量了一眼院子,也不答話。
顧以畫獨一人去了書房,卻發現只有風仕哲在那兒溫書,顧以畫落舉止優雅的對風仕哲行了一禮,柔聲道:“太子殿下福安。”
風仕哲的目光從書上移到了顧以畫的身上,嗤笑一聲,隨後又把目光移回書上。
顧以畫被風仕哲的那聲嗤笑心裡一堵,隨後暗自隱忍着不能發作,自己一人把那《縱橫策》拿在手中,準備安安靜靜的溫習起來。
這時,風仕哲卻把手中的書給放在桌子上,道:“四小姐,你不聲不響的坐在孤的對面,有把孤放在眼裡麼?”
風仕哲的突然出聲打斷了顧以畫的思路,她猛的抽了一口氣,隨後卻又不得不鬆了下來,笑道:“畫兒已爲太子殿下請安了。”
風仕哲卻又是嗤笑一聲,道:“請安是請安,可你在孤的對面溫書,嚴重擾到了孤的清淨。”
顧以畫心裡叫苦不迭,暗暗後悔,爲何自己見榮千憶未曾在這兒自己卻沒先離去,反而傻傻的在這兒任由風仕哲欺凌。
顧以畫雖然心緒百轉,但面上連方纔的失態都不見了蹤影,顧以畫又起身行了一個歉禮好言好語的對風仕哲柔聲道:“這確是畫兒的不對,還請太子殿下切莫見怪。”
“哼。”風仕哲完全不領顧以畫的情,他斜視了顧以畫一眼,心裡卻是對顧以畫行動嗤之以鼻,他道:“現下並無外人,你不必惺惺作態,孤不喜與你你也應知,所以孤不想看見你,你出去。”
顧以畫沒想到風仕哲會把話語說的如此直白,她呆愣了一會兒,隨後不情不願道:“知道了。”
顧以畫收起了對風仕哲略有些討好的神情,神色淡淡而知趣,她把桌上的書拿在手上,隨後離開了書房,朝着芊萍院走去。
沒想到榮千憶不在自己卻是被太子好一頓嫌棄,顧以畫的心仍舊有些不滿。
可卻毫無辦法。
老園丁喝完了茶,知書也恭敬有加進退有度的把自己的想法與老園丁說了一下,老園丁聽完後點點頭,道:“單是一色有些單調,你這說再種植些其它的花種還有那另色的月季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前者要費一番功夫來尋那合適的花兒。後者則數枝穿插其中即可。”
“那便是後者罷。”知書道:“那出圍的花枝可否能勞煩老先生修剪一番?”
“這自是可的,不過。”老園丁疑惑的打量着知書,道:“一花可看人心,你家主子可真真把這花圃交與你指導修繕?”
知書被老園丁的那句話說的心裡一驚,隨後也未曾體出點什麼,卻是點點頭,只能見招拆招道:“小姐說了,一切交由奴婢打理。”
老園丁道:“你倒是挺適合此花的,老夫不怕麻煩,只怕花兒被埋沒了罷了,你大可放心,一素白之花混入那其它爭奇鬥豔的花色,倒是壞了意境,還是前者爲好,尋幾株相近之色的花即可。”
知書恭敬道:“那便勞煩老先生了。”
“明日開始動工,說是尋何花兒來,老夫便幫你這小娃娃決定吧。”老園丁點點頭,正起身準備離去。
這時顧以畫卻氣呼呼的拿着《縱橫策》回來了,看到了老園丁,怔愣了一下,隨後神情禮貌而疏離的溫聲道:“老先生何不多坐一會兒?”
“哈哈,不坐了不坐了。”老園丁打量了一眼顧以畫,又看了眼知書,意味深長的笑笑,隨後回拒道:“既然事兒談妥了便不再逗留了,兩位可自便,老夫自行離去即可。”
“老先生慢走。”知書與顧以畫同時道。
老園丁走了,顧以畫又恢復了那氣呼呼的表情,知書爲她倒了杯茶,隨後關心道:“爲何如此神情?誰又惹你了?”
顧以畫聽聞知書問了便如倒豆子般把方纔發生的事兒都說了,知書聞言輕笑一聲,顧以畫嗔怪的瞪了知書一眼,不滿道:“你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