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便走向內堂道:“是個眼生的太監。皇上,太子,恐怕今後你多多加提防身邊的人了。”
太子憤懣地拍了下桌子:“想不到孤與父王身邊盡是這些吃裡扒外的人,若有一天讓孤發現,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知書想着那太監應該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發現了,想着,便開口說道:“他方纔偷聽到的內容,極有可能現在會去向他們的人傳遞信息,如果我們此刻偷偷跟着,也許還能發現與他會面的人。”
“事不宜遲,孤和你一同去。”知書猶豫着點點頭,便和風仕哲一起跟着那個太監。
知書儘量讓風仕哲跟在自己身後,至少若是那太監發現了,自己也好及時護着風仕哲不被發現。
“太子,若是等下見到接頭之人,記住切勿輕舉妄動,知道嗎?”知書不放心地交代道。
風仕哲也明白,便衝着知書點點頭,又跟着知書繼續跟着。
卻見那太監突然在一座假山前停了下來,知書以爲是被發現了,便立即將太子拉往身後,而自己則是隱退到另一處石頭之後。
知書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看,發現那太監並非發現自己,而是在一張紙條上寫着什麼,便把紙條壓在了假山上的一塊石頭下,然後匆忙離開。
“他跑了,孤去抓他,逼他招供。”風仕哲開口道。
知書無奈地搖了搖頭:“太子,放虎歸山固然不好,但是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風仕哲隨即明白:“孤派人偷偷盯着這裡,等那個接頭的人出現。”
知書聽到風仕哲這樣一說,很是欣慰,至少證明了風仕哲只是因叛逆而不願讀書,而實則腦子還是懂得變通的,這樣的人以後當上了皇上,知書當真希望會是位明君。
“太子,果然聰明。”知書忍不住開口稱讚道。
風仕哲有些不好意思,便說道:“孤會立即派幾個謹慎些的人在此盯着,而現在你且與孤回去找容少傅他們吧。”
知書擔心容千憶回不回因自己跟着太監出來時間久了,容千憶會胡思亂想,便點點頭,跟着風仕哲回去了。
“情況如何?”容千憶不放心地問,而皇上雖然身體還很虛弱,說話也有些困難,但還是不放心地看着所有人。
知書說道:“不知是誰的眼線,將消息寫在紙條中放在一處假山的石頭下便離開了。”
風仕哲也趕緊說道:“我們沒有拿了那張紙條看寫了什麼,只是孤派了些人在那把守着。”
容千憶欣慰地笑笑:“太子終究是長大些了,知道很多事情總是急不得的。”
“不,是知書教孤的。”風仕哲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知書無奈地說:“太子謙虛了,奴婢只是將一些指出來,真正想到這樣做的,是太子您自己。”
風仕哲甚是驚喜:“知書,此話當真?”
“回太子,是真的。”知書笑着開口道。
皇上也很是欣慰地看着風仕哲,自己雖然日漸虛弱,但能看到風仕哲漸漸懂事,皇上覺得哪怕是死,也瞑目了。
“只是如今天色已晚,我與知書恐怕要先離宮回府了。”容千憶爲難地說道。
風仕哲再怎麼不捨,卻也無法將知書留下,畢竟她只是相府中的一個小小丫鬟。
“那你們路上可要小心一些。”風仕哲不放心地囑咐道,便命自己的貼身太監前去送送知書和容千憶。
知書和容千憶坐在回去的馬車上,兩人卻沉默着憂心忡忡。
“怎麼了,知書?”容千憶發現知書也有些低落,不放心地問。
知書無力地笑了笑道:“只是覺得太子實在是令人心疼,小小年紀就要學會去防範別人。”
容千憶也輕嘆口氣:“這就是他的帝王之命。”
“只是皇上和太子身旁隱患重重,只是一味的防範,只會讓皇上和太子處於被動的狀態,實在不是長久之計。”知書擔憂地說道。
單是皇上讓容千憶進宮面聖一事,便立即有了眼線來偷聽,那麼就意味着,皇上和太子的行爲大都是在對方的掌握下。
“的確,只是如今我們處於下風,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容千憶說道。
知書也知道如今只能這樣,也就只有保持沉默,容千憶將知書送到相府,還是不放心地叮囑道:“一切總會好的,相信我。”
知書努力扯了一個微笑便走進了相府,容千憶也安然離開。
次日,知書一直掛心着宮裡的情況,便猶豫着出府找容千憶,誰知到了容千憶府中,卻聽下人稟報,容千憶早早便進宮去了。
知書想着要在第一時間就知道情況,便決定在容千憶府中等待,便被下人請到了府中。
容千憶因爲皇上囑託重大,便早早地進宮查看情形,果不其然,那把受的人已經見到了接頭的人了。
“是齊王府的人。”風仕哲派的人回覆道。
“想不到竟是齊王。”風仕哲憤懣地拍了下桌子,然後向容千憶問道:“容少傅,接下來該怎麼做?”
容千憶想了想,便向風仕哲說道:“如今先靜觀其變,不要讓齊王察覺我們已經發現了他,還有派一人在那查看就好,以免人多被發現了,然後,太子,好好照顧皇上。”
風仕哲點點頭,便將容千憶說的都吩咐下去:“只是一想到是齊王,孤的心裡就生氣。”
容千憶只能寬慰道:“一切的事情還請太子多聽在下的安排,記住切勿輕舉妄動。”
太子會意地點點頭,容千憶才離開皇宮。
“容少傅,你來了,相府有一丫鬟找你,正在大堂中等了幾個時辰了。”容千憶纔回到自己府中,便聽到自己的下人這樣說道,心中猜測可能是知書放心不下,便來找自己,容千憶便匆匆走進府內。
“你們都下去吧。”容千憶遣退了下人,便走向知書:“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無礙,情況如何?”知書忍不住問。
容千憶知道,知書是當真很擔心這件事,便也直接開口道:“是齊王。”
知書有些驚訝,想不到幕後的人竟然是齊王:“想必他想要謀反也是謀劃已久了。”
“嗯,我讓太子靜觀其變,正打算回府後趕往宣王府。”容千憶開口說道。
“宣王府?”知書想了想:“你可是打算拉攏他?”
“嗯!不錯。”容千憶肯定道。
知書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說道:“那你快去,我也該回府了。”
“嗯。”出了容府,兩人便分道揚鑣。
“宣王!容少傅求見。”宣王聽到竟是容千憶,有些意外,但還是讓下人將容千憶帶了進來。
“拜見宣王爺。”容千憶畢恭畢敬地行了禮。
宣王客套地笑了笑道:“免禮。”
“不知今日王爺可一切安好?”容千憶問道。
宣王有些受不得這些表面的客套,便直言不諱地說:“本王一切都好,只是不知容少傅突然來訪所爲何事?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想必容少傅也一樣。”
“王爺聖鑑,臣的確有事相求。”容千憶猶豫着開口道:“如今皇上抱恙,太子尚且年幼,難免朝廷會有些動盪,只是近日發現竟有些開始暗中謀劃,甚至在皇上身邊安插眼線,實在是大逆不道。”
容千憶只是這樣說,雖然有意拉攏宣王,卻還是對宣王有所保留。
宣王也聽出了容千憶話中的意思,卻故作不懂地說:“確實是不該,只是容少傅特地來此,就是爲了和本王說這些?”
容千憶知道宣王在裝傻,但自己也只能拉下面子說道:“臣想請宣王協助臣以護太子和皇上週全。”
容千憶已經將話說到了這份上了,答不答應卻只在宣王一句話了。
“若是本王拒絕呢?”宣王直接開口道,不帶一絲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