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在這皇宮一連幾天,無論宋明哲如何來找她說話,甚至變着戲法的哄她,她就是不予理睬,她覺得宋明哲這個皇帝當的也甚是無趣,每天都來找她,但是知書便暗暗決心,不予他搭話。
一般看知書沉默,宋明哲就會感到無趣自行離去了,但是今日,宋明哲按照每日的習慣都要來她的寢殿能詢問大大小小的事物,比如住的可還習慣,吃的喝的用的可曾順心。
知書內心猛翻白眼,他又來了,她揉了揉腫脹的太陽穴,實在是沒看出來,宋明哲原來是個狗皮膏藥,怎麼趕也趕不走。
知書照例無語的看了宋明哲一眼,然後選擇無視,徑直從他身旁繞過去倒茶喝,她方纔想了許久的事情,渴的要死,現在就想喝水。
宋明哲似是與往日有些不同,自從進知書寢殿內起,除了詢問日常吃住順不順心之外,竟什麼話也不嘮叨了,徑直就要轉身就離開。
她很是疑惑,反常,太反常了,這唱的是哪一齣,她黑漆漆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宋明哲的背影,他似乎有話要對自己說,因爲看宋明哲的背影,似乎想走又不想走,很是遲疑。
太可疑了,知書心道,莫不是出了什麼事罷?想及此,知書心裡隱隱約約的有些不安。她抑制住快速跳動的心臟,讓自己不要再亂想了,還是等着那宋明哲自己開口與她說罷。
宋明哲的背影因爲光照的原因看起來有些不真切,不知爲何,知書覺得今日的他似是…有些抑鬱?他到底要和自己說什麼呢?不管怎樣,只要不是那些無聊的話語,她還是願意聽他說的。
宋明哲停留在門口許久,這三月的風吹的依舊有些寒意,他的衣袖輕輕來回拂動着。知書覺得有一絲冷意,無奈開口道:“你似乎有事要對我說,如果不說便早些離開了,這宮牆裡的風吹的我甚是寒冷,你走了,我好關了那木門。”
聽到知書的不耐煩後,宋明哲孤傲的背影頓了一頓,許久緩緩的轉過身,知書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沉默的走進了寢殿,默默將門關起來,一步一步走近她。
然後爲知書斟了一杯茶遞給她,知書謹慎的接過茶水飲了一口,在心底盤算着,兩人各有心事,相對無言。
“說吧。”知書飲幾口茶水後放了下來。擺出一副“你說吧我聽着”的神態等着宋明哲的下文。
宋明哲緊緊蹙起了眉頭,眉中似有萬分愁緒,嘆了口氣,溫柔如水,且飽含歉意的對知書說“知書…我們曾是夫妻。”
知書在聽到宋明哲的話語後,覺得神經頓時麻木,如遭晴天霹靂,內心涌動着什麼不知名的悲苦之情,她如失了心神一般,難以置信的,吞吞吐吐的問着宋明哲“你…你說什麼…再說一次…我們…我們…你怎麼會知道?”
宋明哲的眼眸充滿悲涼,一把握住知書躁動不安的雙手,將她強行冷靜下來,斂了斂眉目:“我們…還有個孩子。”
說及此,看着宋明哲那歉疚的眼神,知書話語間快要泣不成聲“你…是如何得知,孩…孩子?還是你騙我?”
“知書…知書我沒有騙你,都是我,我無恥至極,我誤會你與容千憶有染,便將你生下的我們的孩子…摔死,是我該死,我知道你恨我!”宋明哲劍眉扭曲着,緊緊握拳。
知書聽到這話後反而冷靜下來了,她超乎異常的冷靜。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現在只覺想發笑,於是她就真的笑了出來,笑聲越來越大,慢慢的一雙美目充滿了淚水,一滴一滴的滾落。
宋明哲以爲知書失心瘋了,大驚,就要傳御醫,只見她瞬間將他的手按下,讓他不要傳喚,知書收起了悲痛,雖然提及往事,心裡還是很痛很痛。
但是她知道,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顧以畫了,她現在,是堅韌不拔的知書,是面對任何事情,都會振作起來的知書。
待她平靜下來之後,面容平淡,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慘淡,宋明哲見她這樣越是難受,他一把將知書抱進懷裡,真真切切的說:“知書,我們重新來過吧,我現在是很誠懇的求你,求你回心轉意,求你和我重新開始。我不會,不會再負你了知書,好嗎?”
在得不到她任何的回答後,宋明哲開始慌亂了“知書,知書你回答我,知書。”
感受不到懷裡人兒的任何掙扎,宋明哲險些以爲她失了氣息。猛的轉頭一看,發現知書對他微笑着,淡淡的臉龐看不出一絲的悲涼。
知書其實對宋明哲已經並沒有多少情感,畢竟前塵往事,知書是現在的知書,所以,她沒有必要得失心瘋或者是尋死覓活。她感謝這一世的自己,不再是以前的顧以畫,重生之後,便要更加堅強。知書的眼神變得無比的堅定,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麼是能讓她去死的。
宋明哲看着知書的眼神裡,分明是一絲清明,微微欣喜,搖晃着知書的肩膀,道:“知書,知書你…你原諒我了,你…我…”宋明哲剛要說些什麼,被她打斷道:“宋明哲,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都過去了,我希望你能夠分的清這一點。”
宋明哲依然堅持自我,對知書苦苦相求:“知書,我…我愛你,我一直都愛着你。你…你就讓我彌補前世的過錯吧,我們…我們重新開始,我們可以在一起。還可以生好多好多的孩子來陪我們。”
知書在聽到最後一句時覺得甚是刺耳。她不置可否的,輕蔑一笑,她這一生,都不想再和宋明哲有任何感情之間的牽連,她這一生只想和容千憶在一起,好好的在一起。沒有人能夠強迫她去做不喜歡的事情。
知書微笑,思索了一會兒道:“停止糾纏我吧,宋明哲你要知道,前世和今生已經不一樣了,所以,這一世,我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宋明哲楞了許久,眼神空洞的看着知書道:“那你要和誰在一起,那容千憶?”他譏諷的一笑。
知書不置可否,他起身循循走着,過了許久,像是掌握了什麼似的,極自信的說:“你日夜思念的的那位容世子,此時此刻只怕在和另一個女人翻雲覆雨。”她聞言蹙眉,宋明哲很滿意知書的表情,緊接着說道:“其實,早在之前,你的那位忠僕顧以畫,便徹徹底底的背叛了你。”
知書的眼眸瞪大,他繼續說:“她冒充是你的樣子,假扮你。與容千憶日日夜夜相守,怎麼,你沒有什麼話要說麼?之前顧以畫和我有個約定,她幫助我把你留下,而她替代你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
知書神色木然的聽完,只覺得心裡疼的將要窒息,顧以畫,她們是最好的朋友,甚至是親人,是姐妹,怎麼會,她怎麼會背叛自己,這個消息狠狠的衝擊了她。
“不!你說謊!”知書捂着胸口,狠狠地讓自己不要去難過,不要去心痛,可她就是控制不住的難過,一連環的那些個事情困擾的她,讓她無法不去痛心。
原來之前的那些暖心的舉動都是騙人的麼?曾經的生死一刻,在腦海中一幕幕的回放,那些舉動,那些話語,那麼的情真意切,原來,都是假的……
知書仰天長笑,笑聲滲人,充滿了絕望,眼裡泛着紅,那些淚水含在眼眶中久久不落下,什麼姐妹情深,什麼勝似親人,通通都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