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做什麼?”他面色狷狂地看着知書,步步朝着知書逼近,“這隻貓傷了朕,就說朕如何能夠留得下它?”
前世他可不就是這幅樣子,一幕幕從知書腦海中閃過,她面色越發地蒼白,看着宋明哲的眸子帶着無名的驚恐,抱緊懷中白貓無助地往後退。
而知書的異樣卻讓宋明哲感到心寒,知書那眸子透過他,雖然看着他,卻好像再看別人,他心思一動也就知道知書在胡思亂想什麼。
視線下移,宋明哲眸中的腥風血雨再次佈滿墨眸,不行,這隻貓他已經忍無可忍,每次來得時候知書都會因爲這隻貓而忽略他,他早就巴不得這個貓快點兒消失。
知書的失神僅僅只是片刻,她臉上的蒼白漸漸轉移,腳下的步子停了下來,水眸中一片蒼涼之色:“宋明哲!一隻貓你都容忍不了,你實在是兇殘不仁!更何況剛剛是你主動招惹了我的貓,今日有我在你絕對不能動它一根毛。”
看着他有片刻失神,知書諷刺道:“對逼走自己的而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她可還懷着你的骨肉,你這種人怎麼就如此冷血,簡直是沒擔當!”
她的指責讓宋明哲面上帶着不悅,可是又不能對知書做什麼。
知書將懷中白貓抱緊,眸中帶着悽楚,她剛剛真是想多了,宋明哲豈能用冷血無情來形容,他前世可是親手摔了死了……
而現在設計他懷上孩子,按照他那種性子,恐怕根本就容不下和那個孩子,說不定憤然離宮他心裡甚是歡喜呢!
看她面色快速轉換,宋明哲也無法去猜她究竟想到了什麼,就目光深沉地看着知書。
最終他想,既然知書不喜歡這個樣子的他,那他或許可以僞裝成她所喜歡的樣子。
因爲憤怒,知書胸口起伏不定,那一臉的防備看得宋明哲扎眼,他抿了抿嘴脣,低聲道:“你不喜歡,朕不做就是。”
知書不滿地看着他,宋明哲已經毀了她一世,難道這一世她同宋明哲還是牽扯不斷,無法躲避一切?
此時有宮女上前行禮,“皇上,晚膳已經準備好。”
宋明哲收起剛剛那種陰冷的神色,面上帶着淺淡淡的笑意,朝着知書走過去,不等知書有反應,就拉着知書的手向外廳走去。
剛剛發生那種事情,知書實在沒有胃口看着宋明哲吃飯,她用力將自己的手給抽了回來,冷聲冷氣道:“不敢勞煩皇上,我現在還不餓,就不打擾皇上用膳了。”
等宋明哲反應過來,他手心已經空落落的,嘴角帶着苦澀的笑意,他無意攥緊拳頭,額頭青筋暴起,“知書,你知道朕的脾氣,莫要將朕激怒!”
知書面無表情,擡眸看了看宋明哲,而後就轉身不想再看到他。
被人無視到了這種地步,他這個一國之君實在是無話可說,只是面對着知書,他再多得憤怒都無法出來。
看着知書最近消瘦不少的背影,他嘆了口氣,“終歸是欠了你的。”若非如此,他怎可能會有如此的耐心守着知書。
他的聲音落下不久後,知書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漸漸遠處,她們這一人一貓才放鬆下來。
知書將白貓放到軟榻上,苦笑不已,其實她也很擔心自己硬氣不過宋明哲,如果真的將他惹怒,她真的很擔心那晚的事情會不會再次重現,她可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再找個頂替她。
出了知書的宮殿,宋明哲第一時間安排自己身邊的小太監,“去準備馬車,朕要親自去接回宮。”
小太監雖然訝然宋明哲的快速轉變,可還是盡心盡責的去將馬車給準備好。
就在宋明哲出皇宮的那一瞬間,知書身旁就來了一名宮女,她先是恭敬地衝着知書行了個禮,而後柔聲道:“姑娘,剛剛皇上的馬車已經出發,準備去接親自回宮。”
知書正放在白貓背上的手猛的一頓,去接?宋明哲這葫蘆裡究竟想賣什麼藥?明明剛剛還是對極其不滿的樣子,現在居然決定親自去接!
只是那個也是可憐人,只要不做什麼害她的事情,她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招惹是非。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她揮了揮手示意宮女下去。
宮女剛剛進來的了時候看那些人將晚膳撤下去,她一時沒管住自己的嘴,多問了句,“姑娘晚膳什麼都沒有吃,要不要奴婢去吩咐御膳房,給姑娘拿來些飯菜。”
氣都給氣飽了,知書現在哪裡還有胃口,就黯然搖頭。
當天晚上,趕在宮門上鎖之前,宋明哲帶着回到宮內。
他親自將送回她自己的宮殿,看着她臉上真切的笑意,和桃花眸中難以掩飾的愛慕,他心裡帶着苦澀,若是知書待他有待他一半上心,他就心滿意足了。
“皇上?”
待宋明哲回神,看到擔憂的看着自己,他撇開眼眸,“今夜很晚了,你早些休息,朕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
略微有些失神,她以爲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宋明哲怎麼着也會留在她宮殿裡休息一個晚上,怎麼還是要離開?
只是下午經歷那般,她現在怯怯地看着宋明哲,哪裡敢出聲,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宋明哲從自己面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水袖中的手不禁握緊,瀲灩的桃花眸中帶着濃烈的嫉妒之色,看來她必須得做點兒什麼,不然以後這個後宮哪裡還有她的容身之處?!
這兩日知書總覺得心裡躁亂的厲害,她抱着貓去外面溜達了一圈,回來覺得心口始終悶着一口氣,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一般。
她鬆手將白貓放下,提着裙襬走到牀榻旁,一頭倒在牀榻上,將臉埋在厚厚的錦被之中,思緒漸漸飄遠,也不知道現在那些故人都在做什麼,她這麼久沒有消息,他們是不是真的以爲自己已經香消玉殞?
正在出神的時候,忽然聽到瓷器破碎的聲音,嚇得知書一個激靈從給跳了起來。
原本擺在軟榻旁邊的盆栽此刻倒在地上,小貓蹲坐在花盆前,歪着毛茸茸的腦袋看知書,溼漉漉的眼眸看得知書心都快化了。知書無奈搖頭,加快步子走到小貓身側蹲子,將小貓抱在自己膝蓋上,用食指點了點小貓的腦袋,笑道:“你就不能給我安分些?”
她說完這隻貓好像不樂意,掙扎着從她腿上跳下去。
知書無奈,正準備喊人將這一地狼藉給收拾趕緊,就看到小貓用鼻子嗅着那倒在地上的盆栽,忽然用力打了兩個噴嚏,用前爪撓了撓鼻子,小貓跳了幾步站到知書身旁。
視線無意間從散落一地的泥土上掃過,似乎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她伸手將盆栽扶穩,衣袖帶起一陣風,泥土味道之中似乎混合中某種香氣,她心裡警鐘敲醒,直接將盆栽裡的泥土全部都給倒了出來。
盆栽中那株君子蘭倒在泥土裡,知書這會兒沒工夫心疼,她從泥土裡翻出一個髒兮兮的香囊,將香囊上的泥土拂開,似乎還能看到那個香囊原本的顏色。
將香囊往鼻尖放了放,知書臉色瞬間大變,是誰在她房間裡放了麝香,如果不是小貓今日調皮將盆栽碰到,那她怎麼可能會發現深藏在泥土中的麝香!
神色驟然變冷,知書緩緩起身,大聲道:“來人!”這件事她定然要查清楚,看看是誰下這麼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