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這一日累的厲害,知書沒有再說要去遊玩,而是選擇回到了相府中,稍作收拾,知書幾乎貼牀就睡着了。
容千憶此時尚還留在相府之中和顧清說着話,原本還打算去看下知書,孰料她竟已經睡着了。他笑道:“今日倒是我累着她了。”
顧清也嘆道:“原本也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如今她忘得一乾二淨,也幸虧有你們這班還爲她着想的人,否則,她那般大的產業,還不被人侵吞了去。”
二人只說了會話,因着知書不在,容千憶變也沒在相府多呆,早早的便離去了。
次日,知書醒來,自有丫鬟侍女前來伺候。她很是不適應,卻也無可奈何。
容千憶再來時,她不免問了句:“你說我在這裡生活,若是我以往也是這般,如何如今這般的不自在。”
容千憶被問的啞口無言,絞盡腦汁的道:“也許從前你就不喜,只是那時從小到大有些慣了。”
知書只淡看了他一眼,知道這話不對,卻也沒有反駁。
臨近午時,顧清才從宮中回來,喊知書前去說話。
許是早朝一上午,有些累了,顧清用手壓着額側,等着知書前來,見到的卻是知書和容千憶二人。
顧清不免苦笑一聲,道:“世子也在。”
容千憶明顯感到有異,於是問道:“到底是怎麼了?”
顧清輕咳一聲,不自在的回道:“皇上對知書甚是關心,今日早朝後喊我去問了幾句。”
容千憶怪道:“只是這般,不至於讓丞相如此爲難。”
知書也覺得詫異,只是沒有說話,等着顧清接下來的話。
顧清也知道這事是瞞不過去的,於是苦惱道:“皇上在問過知書之後,就……想要求娶知書爲後。”
“這不可能。”容千憶立馬反駁道。
知書也不甚贊同的看着顧清。
“我自然也不願如此。”顧清說道,隨即苦笑:“只是他到底是皇上,卻也不好明面打他臉。”
顧清看向知書,接着說道:“我知道你自來是個有主見的人,所以我也只回了皇上,說回來問問你的意思。”
雖然明知不可能,但是容千憶還是緊張起來,生怕知書煩了自己,一時想不開就答應了。
“不。”知書拒絕道,想了想又接着說:“我如今雖然不記得,但是我也沒有感覺到我對聖上有任何好感。”
那邊容千憶鬆了口氣,驚喜道:“你當然不會對他有好感,你明明是對我……”
知書橫了他一眼,容千憶不敢再亂說話,顧清也輕輕的笑了。
“既如此,明日早朝後我就面見皇上回了此事。”顧清說道,轉而又愁道:“只是……如今既然有好的神醫,就該去看看纔是。”
知書見他提起此事,明白昨日容千憶已然將神醫的事情告訴了顧清,她沒有應,只是蹙眉。
不知爲何,她總覺得有什麼事,是她不願想起的。所以她不願,也不敢找回記憶,怕令現狀改變。
“唉。”顧清嘆了口氣,說:“你去見見你娘吧,世子留這陪我說說話。”
“是。”知書應聲離去。
顧清看着知書離去的背影,對容千憶道:“知書這性格,我也不好說她。如今她倒是有幾分聽世子你說的,世子不妨勸勸她。”
容千憶也嘆道:“若是我能勸得動她,今日就和她在去尋神醫的路上了,不會在此耽擱。”
一時兩人面面相覷,相對而嘆。
那邊知書去見二夫人,因陌生,也只是問了好,卻比對顧清多了分親近。
二夫人見知書對其如此生疏,心下一酸,淚就要下來。於是發了狠,說道:“聽聞世子尋了個神醫,如何不去看看?”
知書因見二夫人相問,本不欲前往的想法,於是鬆動了一些。
見她不語,雖知她本就是這般冷清的性子,但是二夫人還是有些難過。因說道:“如今你連我都不識,什麼都忘了。你是忘得一乾二淨自身清淨,可我們呢。”二夫人忍不住哭道:“我們爲你難過,你還不知我們是爲什麼呢。”
“娘……”知書不忍心看她哭,終於開口應道:“我去就是了。”
“真的?”二夫人歇了哭泣,抓着她的手猶不可置信。
“嗯。”知書應道。一旦真的決定了,她反而沒那麼多擔憂了,只覺得尋回記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知道知書答應了的時候,顧清和容千憶都鬆了一口氣。
顧清道:“聽聞神醫在鄰國,雖說如今兩國開戰,但是有你在,我也放心。何況——”他話語一轉,有些擔憂:“如今皇上求娶,雖說知書不應,有我在,皇上也不會惱,但是我還是不放心。”他看向容千憶,接着道:“正好世子帶知書去鄰國求醫,有此事,想必皇上也不會逼的緊迫。”
容千憶自信的笑道:“她只該嫁給我。”
話語剛落,就聽聞門外的丫鬟道:“知書小姐到了。”
隨後,一隻繡鞋就踏了進來。
容千憶恨不得自打嘴,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時候說出口,也不知知書聽到沒有,因此諂媚的笑道:“知書,你來啦,我們正商量送你去尋神醫的事呢。”
因說到神醫,覺得昨日知書不是很喜,但容千憶今日又細細打量她的神色,見她果然沒什麼反應,想是真的願意了,於是心下一喜。
那邊顧清也接道:“是了,你既然答應了去看神醫,那麼就早些準備爲好。我看明日,你們就出發吧。”
知書因此側目,雖然知道他們想着自己早日恢復記憶,但是想來也不該這樣着急的。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早一日晚一日也沒什麼關係,何況……能不能尋到還是一回事了。
第二日一早,容千憶就來相府接知書。顧清已經去上朝了,只留二夫人陪着知書。
雖然知道知書是去尋神醫的,但是二夫人還是有些不捨,拉着她的手叮囑了好多。知書本是冷漠的性子,如今也有些無奈,只好安撫道:“不是想讓我恢復記憶麼,娘這般……是不想我去了麼。”
二夫人因爲罷了手,只叮囑道路上小心等等不提。
容千憶在一旁看的好笑,因見二夫人還要再說,於是道:“還有我在,夫人莫要擔憂。”
一時兩人上車,馬車離了相府,晃悠悠的遠去。
晃悠悠數日,馬車才行到兩國邊界處。此時兩國仍在開戰,所以車行的路線本就繞了些。卻仍然沒想到,就這樣撞到了對方將領的手中。
那吳國將軍十分高興,大笑道:“我說今日怎麼有報喜鳥飛過,果然是個大大的驚喜。哈哈,這可真的是份大禮。”
下面的士兵聽聞抓到了敵國的重要人物,又聽將軍大笑,於是也奉承道:“可不是天佑我吳國,要不怎麼在這關頭將此二人送到我們手上。”
因着抓到了容千憶和知書,將軍反而對車伕不甚在意,他將車伕丟開,道:“回去報信吧,想要世子和這小姑娘,可得拿出誠意來。”
容千憶啐了一口道:“我們不過是小人物,如何能威脅到封國將領。”
那吳國將領卻是認識他的,因此道:“你不用拿話誆我,我自然認得你是誰。”又看向知書道:“只是這小姑娘,不知道是誰?”
容千憶一下子緊張起來,生怕他會對知書做什麼,因此道:“你要做什麼衝我來,不要對她。”
敵國將領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笑道:“果然都是大驚喜,想來這小娘皮是世子看中之人,那就再好不過了。”
知書冷冷的道:“將軍還是思慮一下我國士兵到來的時候吧。”
“呸,你也別誆我。”那將軍啐了一口,許是真的怕有封國士兵,於是捆了兩人領軍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