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驚詫,忙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容千憶見她因上山有幾縷髮絲自然垂落下來,更添了幾分嬌俏,他隨手將頭髮撥上她的而後,憐愛的說:“首先就是咱們一進這院落,就只見尋常花草,芳香四溢,不見任何藥草;其次這位神醫市井之氣甚濃,舉手投足之間似商賈買賣一般,毫無醫者應有的風輕雲淡。再者就是醫者都愛惜自己的雙手,可他的手卻粗糙,指甲縫裡還佈滿污垢。真真不是神醫。”
知書見容千憶說的句句有理,心裡也疑惑這神醫的確見錢眼開,“那你打算你怎麼做?要逼問那個管家嗎?”
容千憶目光如水輕撫知書的臉頰,“我定會讓神醫治好你的。”容千憶語氣甚篤,不容忽視他心底的執着,“你只管安心便是,若你找回了記憶,我也爲你歡欣。”
知書聽到容千憶的話,知道他怕自己想起前塵往事會陷入其中,過去的自己身上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堪啓齒的事,所以容千憶一直小心翼翼地保護她,不讓她受到身心傷害。
“你放心,不管後果如何,我心裡只有你。”知書說完,羞紅了臉,“但是如若你不放心自己,那我便是看錯了人。”
容千憶甚少聽到她這番話,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也有了回覆,以往二人的親近也只是牽個小手,他心裡歡喜,一激動抱着知書,“我知道,我全都知道的。知書,你我二人心意相通便是上天給我的恩惠。我定不會負你。”
“好了,你多大了,還像個小孩子。”知書見他得意忘形怕耽誤了正事,但她說的話也是她的真心話,兩人就這樣靜靜的抱着,享受這短暫的快樂時光吧。
約莫過了一刻鐘,知書輕輕推開容千憶,“咱們還得去找真正的神醫了。切莫爲了這耽誤了正事。你還怕日後抱的時間短麼?”
知書哧哧的笑,容千憶摸着自己的後腦勺,不好意思的說道:“你不說,我還竟渾忘了。咱們這就去找管家。”
容千憶喚出暗中保護他們的侍衛,如此囑咐一番,片刻之後二人才回到院落。
他們推開房門,只見一侍衛將管家和假神醫五花大綁,二人的嘴裡都塞着破布。管家和假神醫一見到他們嘴裡就嗚嗚的叫,眼神驚恐,面目猙獰。
容千憶示意,侍衛將塞在他們嘴裡的破布一一扯下,他們就哇哇大叫,“你們這是綁架良民,快快放了我們。我們什麼都沒有做啊。”
假神醫嚇得腿抖,卻還是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你們竟然敢對神醫不敬,如此那就別怪我不肯救人了。”
“哦,是麼?”容千憶慢慢走近他們,臉上的表情該深莫測,“我們此次上山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救治這位姑娘,其餘的我們也不會多管閒事。”
管家聽到這,舒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們上山求藥,這不,神醫在這呢。”
容千憶眯着眼睛,語氣冰冷,“你還想糊弄我,我已經知道眼前的神醫是假冒的,你最好告訴我真正的神醫在哪裡,否則別怪我手下不留請。”
管家聽到這番話,臉上的橫肉緊繃着,豆大的汗珠如雨下,“眼前這位就是神醫,草民不敢隱瞞。”
“你還要再垂死掙扎下去麼?看來不來點硬的,你恐怕不會吐出真話來。”容千憶走上前,臉上帶着詭譎,管家看見他這副模樣,也抵不住懼意,“世子饒命,草民什麼都說。就請世子高擡貴手放過我們兄弟二人吧。”
管家跪在地上,搗頭如蒜,知書和容千憶面面相笑,容千憶忍住笑,“你就慢慢從實招來吧。若有半句虛言,你就好自爲之吧。”
“是,草民不敢。”管家娓娓道來:“神醫已經得了失心瘋了,不能再治病救人了。”
“你說什麼?”容千憶大驚,他抓着管家的衣襟,怒道:“你再說一遍!”
管家嚇得話都說不清楚了,“草民不敢隱瞞世子和小姐啊,那神醫的確是神志不清,得了失心瘋啊。”
知書靜默一旁,心想這邊是天意吧。或許上天的意思是讓她不要想起那些舊事吧,也好,不必糾纏那些過眼雲煙。
容千憶不死心,“你最好托盤而出,我要知道這事的來龍去脈。”
“是。幾年前,神醫不知從哪帶回來一個奄奄一息的男子,這來路不明的男子病的快死了,可是神醫還是整日整日的將珍貴的藥材熬煮喂與他喝,可是過了幾個月男子沒有絲毫的好轉,神醫也漸漸萎靡了下去。連上門求藥的人也沒有心思見了,山莊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我作爲管家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山莊就這樣毀了,所以我沒辦法只好叫了一位家中遠親,因他年長我幾歲,也稱作我的表哥冒充神醫賺點薄利好勉強度日,否則山莊早就不復存在了。”
冒充神醫的人也點頭稱是,生怕他們不信。
管家黯然說道,他雖然見錢眼開,但是這山莊也是他的心血,怎麼看着自己的心血就這樣付諸東流呢?
知書看着管家懊悔的模樣,便有了惻隱之心,她將容千憶拉過一旁,小聲說:“我看那管家也是個可憐人,我相信他的話。”
容千憶答道:“我知道你心軟,不過神醫怎麼突然得了失心瘋,莫不是遇到了什麼大厄?”
“你沒聽管家方纔說嗎,神醫帶回來的男子便是原因了。可是究竟是什麼緣由,我們也不得而知。世人都說神醫性子古怪,爲人行事詭異,行蹤飄忽不定。這個男子莫不是有什麼令他新奇的地方,否則神醫也不會如此費心盡力。”知書喃喃道,只覺得這裡頭有什麼不對勁之處。
容千憶握住她的手,“無妨,不管神醫他是什麼魑魅魍魎,也不管他在哪,我都會找到他,陪着你治病。不離不棄。”
“嗯。”知書點點頭,“我知道的。”她心知容千憶對她的心意,二人相處這些時日,知書心裡很是感動。
容千憶轉過頭,看着已經漸漸安靜下來的倆人,“你且告訴我真正的神醫在哪,我就放了你。否則我就昭告天下你在這騙取他人錢財度日。”
“世子萬萬不可,若是讓天下人知道神醫瘋了,那我們不就成了衆矢之的,再無神醫了麼?還請世子網開一面,我兄弟二人願聽世子處置。”管家和假神醫跪在地上不停磕頭,知書看他們二人的頭都磕出血了,小聲對容千憶說:“他們也怪可憐的,就算了吧。”知書知道容千憶在捉弄他們兩人,嗔怪道。
容千憶摸着她的小手,小聲說:“知道了。”
“好了,既然你們也是爲了神醫和山莊,那我就不對你們有什麼懲罰了。”容千憶與生俱來的高貴在此刻就顯得一覽無餘了。
二人聽聞,連忙道謝。
“你只告訴我,神醫現在何處?”容千憶語氣有着不容人質疑的冰冷。
“這……”管家面露難色,“神醫的模樣實在是不便見人,還請世子和小姐見諒。”
“你不知道,難道我就沒有辦法找了麼?那你就別怪我了。”容千憶聲色厲苒你,管家低着頭,“神醫在後山呢,草民帶二位前去。只是,世子能否饒過我二人?”
“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容千憶漫不經心答道。
侍衛將假神醫堵上嘴,丟在一邊。又將管家拉起,管家帶着三人出門往後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