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雅舒展身體,做出第一個較爲簡易的動作,小姐們的年紀較小,身體都有些柔韌性,輕輕鬆鬆的就做成了。
只有知書注意到顧以畫,她好像心裡裝着事,全然不注意爾雅在講什麼需要注意的,只是動作僵硬地跟着前面的人在做罷了,而目光還時不時的看向十夫人——十素。
知書看着顧以畫心不在焉的隨着爾雅的指使而做動作,心下開始思慮,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正想着,突然顧以畫隨着擡腳時身體不穩而一個踉蹌,身體不受控制的向下摔去,知書瞬時就衝了上去,可還是來不及了。
接近烏紫的淤青在顧以畫頭上緩緩鼓起一個核桃大小的包,看起來好不嚇人。
“嘶——”傷口被知書這麼輕輕一碰,顧以畫倒抽一口冷氣,眼淚都逼了出來,委屈道:“疼。暈。”
看到傷口,衆人也隨着顧以畫倒吸一口冷氣,知書聽聞顧以畫的話,大聲喚着丫鬟:“快去喚大夫過來。”
爾雅看到顧以畫的情況,眼神有些,又看了一眼十素,隨後便繼續教學其餘四人習舞了。
顧以琴隨着爾雅做着動作,不甚僵硬。
十素見狀,皺起了眉。
“你家小姐無甚大礙,但還是需要注意修養。”
“好的,多謝大夫了。棗兒,送客。”
“知書姐姐,我是花生啦。”
芊萍院內,一個扎着雙丫髮髻穿着嫩粉襦裙的清秀小丫鬟正坐在院子裡繡花,小姐受傷她也很想進去探望和關心的,可知書姐姐硬是不讓,小姐還隨着知書姐姐,哼,現在大夫走了她去送客,讓她送客就算了,還叫了妹妹的名字,哼。
知書無奈討饒道:“好好好,知書姐姐知錯了,你叫花生,你也有不對,明明讓你們的髮帶的顏色一個扎一個扎綠色的了,花生你應該是色的啊,如何叫得還是不對?”
花生嘴,委屈道:“人家是花生,綠色的花生苗黃色的花生殼嘛。人家不喜歡粉色。”
知書無言,大夫卻看了一眼花生,又看了一眼知書,爲難道:“這相府太大老夫不認識路啊,兩位小娃娃你們誰送老夫一程啊。”
花生放下手中的繡樣,急忙起身爲大夫引路,道:“大夫這邊請。”
知書讓花生送大夫出去後,便回了房內,看了眼頭上纏着繃帶的顧以畫,無奈的搖搖頭。
顧以畫一點都沒注意知書的神情,還是心不在焉的道:“知書給我倒杯茶吧。”
知書無法,給她倒了杯茶,遞給在半躺着的顧以畫後,嗔怪似的開口,道:“這些日子爲何鬱鬱寡歡心不在焉的,這下好了,習舞還摔了個大包,這下不疼暈你,與你一同習舞的小姐們啊,也該笑你了。”
這些日子爲了刺殺顧以智的事情,的確沒過多的注意顧以畫,顧以畫也不開口,兩人各有心思,就沒過多交流,這才造成了顧以畫今天的出醜。
“你還說呢。”顧以畫接過茶,聽到知書的嗔怪,喝了一口,感覺好點了,這才委屈道:“我還不是在擔心你嗎?你還怪我?”
“哈?”知書聽聞顧以畫的話,突然就笑了一聲,她氣着反問道:“我?”
隨後又接着追問道:“小姐,你說擔心我?”
顧以畫更加委屈了,但也有些心虛,她有些抽泣的低聲道:“是擔心你了,不過也有我的不對。”
停頓了一下,不等知書說話,她接着有些惱羞成怒,有些大聲道:“都是你啦,說什麼你差點,差點被十夫人殺人滅口,嗚還有,還有這些日子你也未曾理會過我,我怎能不擔心”
知書在顧以畫說一半後就上前一步把越說越小聲的顧以畫抱入懷中,聽着顧以畫哽咽的聲音,不理會茶水灑在腰間的溼冷感,她抱着顧以畫的頭靠在自己的懷中,道歉般的安撫道:“好小姐,是我錯了。”
“嗚,知書你壞,壞知書。”顧以畫被這樣安慰便哭的一發不可收拾,斷斷續續抱怨道:“你還笑我摔倒,摔倒,會,會被其她小姐丫鬟嘲笑,我一點都不好,知書也壞,嗚嗚”
“你也不對啊,我們本來就和十夫人不對盤,你還和她合作,這不是害了你自己麼。”知書有理順理道:“我只是道出事實讓你提防點啊。”
顧以畫據理力爭的哽咽道:“知書你不是讓我有自己的主張嗎?我做了知書你又怪我。”
知書又被氣笑了,她推開顧以畫,半蹲着看向顧以畫的臉,無奈道:“傻瓜小姐,主張可以有,但下次小心點多個心眼啊。”
顧以畫彆扭的一聲“哼”以表示迴應知書的話。
知書繼續窮追不捨的笑道:“先人有云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壞知書。”
“呵呵。”
夜晚,許多人都早早就寢了,而在十素成爲十夫人以後,被命名的素心院中,房內,紅燭正落着淚,而層層疊疊的帳幔正在隨着牀激烈搖動着,復而一聲短促的後,一切都平靜了下來。
十素滿面的躺在顧青的懷中,半身蓋着被子,顧青攬着十素,滿足的閉着眼睛。
這時,十素略微擡頭看了閉着眼的顧青,思慮了下,還是開口喚了一聲:“老爺?”
“嗯?”顧青慵懶的帶着鼻音回了一聲,接着詢問道:“我的素素怎麼了?”
十素試探的道:“今日四小姐隨着爾雅習舞,摔傷了。”
顧青思量了一下,道:“嗯,此事聽說了,最近事兒忙。你替我多送些補品去給她吧。”
十素不答顧青的話,繼續道:“老爺,今日素素觀察各位小姐習舞時,除了五小姐身體柔弱無骨適合練舞外,其餘小姐都是身體僵硬,每個動作都要爾雅糾正,五小姐卻是處處無可挑剔。”
“嗯,這是自然。”顧青對十素解釋道:“舞兒三歲起便隨着她七姨娘練習底功,八歲便被送入宮中學舞,練了這麼些年,自是練就了這一身好舞功,你這會兒又尋了這舞娘過來,定是能再上一層樓把宮內其她的名媛小姐們都比下去的。”
十素心下了然,用顧青的能聽的見得聲音喃喃道:“琴棋書畫舞,大小姐字裡有琴擅琴,五小姐字裡有舞擅舞,那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棋書畫,定也是擅長各一類的。”
隨後十素心下奮然,起身坐着笑着提議道:“那爲何不爲二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各尋個師父過來教授她們所相應的知識呢?”
顧青思量了下,發現十素的提議甚是不錯,隨後把十素拉着躺下。寵溺的笑着用手指颳了下十素的鼻子,道:“你的提議自是不錯。明便差管家與大夫人着手此事,你便不必操心了。還是多想想如何伺候我罷。”
“啊!老爺!”
約摸小半個月過後,三位各執所長的先生便尋齊了。而後院裡的女眷們都陸續聽說了有其他先生會來教授剩下的三位小姐。所以這日清晨,知書和顧以畫聽聞了這個消息,並不驚訝。。
“四小姐,大夫人讓奴婢來通知您,明日去側苑別院面見繪畫師父。”
顧以畫額頭的傷已然好了大半,繃帶也拆了,只還有些淤青在上面,現下正用手帕不自然的捂着,看着面前的這個小丫鬟。
知書在小丫鬟來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小丫鬟頭上雙丫髻的綁着的髮帶,色的,隨後卻發現不是棗兒那清秀的臉蛋,頗爲無語。
顧以畫聽完小丫鬟的稟報,吩咐知書從她的荷包內摸出一些碎銀子,遞給丫鬟打發道:“知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