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水門都市中的四座制御塔分別位於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它們相隔着一個區域。
亦即,在水門都市的一號街、二號街、三號街與四號街中,分別有着一座制御塔,距離上而言,不可謂是不遠。
因此,想奪回水門都市,同時將被佔領的制御塔給解放,衆人必須同時出發,又必須同時攻略,還得全部成功才行。
否則,只要有一座制御塔被魔女教給掌控着,水門都市也會被沉入水中。
席爾薇雅、愛蜜莉雅與雷姆三人便在這個時候,來到了其中一座制御塔前。
在那裡,有一個人如同等候多時了一般,又彷彿等不下去了一樣,剛好從塔內緩緩的走了出來。
看到那個人,席爾薇雅、愛蜜莉雅與雷姆均都繃緊的面容。
不爲其它,只因爲對方的外貌。
一言蔽之,那是一個異類。
從體型來看的話似乎的確是一個女人,但那個人卻以相當雜亂的繃帶將自己的頭給捲住,只露出一對眼睛,身上則是穿着黑色的外套,將身體也給緊緊的包裹住,而在其雙手上,還綁着即長又不規則的鎖鏈,末端長到能夠在地面上拖拽,讓鎖鏈與地面摩擦的聲音清晰的響動了起來。
毫無疑問,這樣的打扮,不管是席爾薇雅、愛蜜莉雅亦或者是雷姆,均都是第一次見到。
所以,除了異類以外,沒法用其餘的話語來形容眼前之人。
更讓人覺得眼前之人與自己不同,乃是真真正正的異類的原因,在於對方那僅露在外的雙眸。
那對眼眸裡,充斥着的是堪稱癲狂的情感。
“沒來呢…”
有如惡鬼的呢喃一樣的聲音,從對方的口中傳出。
“沒來呢…沒來呢…沒來呢…沒來呢…沒來呢!”
司掌「憤怒」的大罪司教便一如其職責一般,讓癲狂的聲音充滿着怒火。
“女人!女人!女人!爲什麼來的是女人!?殺害我丈夫的明明是男人!是男人!那個人沒來嗎!?沒來嗎!?從別人的手中奪走了摯愛!卻連一個小小的妻子的復仇都不敢面對嗎!?多麼令人憎恨!憎惡!憎怨!”
那滔天的怒火,似乎的的確確的化作了詛咒,從西里烏斯的口中如泥水般的被吐出來,令人心神震顫。
“爲什麼!”
西里烏斯便怒視着三個少女,大聲的譴責着。
“爲什麼沒來!?殺害我丈夫的兇手到底去哪了!?”
憤怒的吼叫着的同時,西里烏斯亦是豁然一揮手。
“呼!”
下一秒鐘,經由猛烈的甩動而掄起的鎖鏈便帶着呼嘯的勁風,如沉重的鞭子一般,抽向了前方。
然而…
“呼!”
第二道勁風的響起,幾乎隔了不到一秒。
另外一條鎖鏈亦是猛然掄過半空,呼嘯的捲動了出去。
只是,這一次的鎖鏈的前端,卻是綁着一個鐵球。
赫然,便是雷姆的流星錘。
“鏘!”
清脆的金鐵交擊聲中,西里烏斯的鎖鏈被雷姆的流星錘給擊飛,在乍現的火花中,彈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魔女教徒…!”
額頭上探出白色的獨角,手中緊握着流星錘的鎖柄,雷姆亦是露出了完全不下於西里烏斯的怒容,在鬼化的影響下,可愛的面容因過度的憤怒而微微扭曲。
而雷姆也有理由發怒。
畢竟,魔女教可是將其所在的鬼村,將雷姆的族人都給屠殺殆盡的罪魁禍首。
所以,雷姆的憤怒,絕對不比西里烏斯少。
作爲司掌「憤怒」的大罪司教,西里烏斯自然不會理解不到這怒火。
“憤怒嗎?憎恨嗎?對我的存在覺得礙眼?想將我給剷除掉嗎?”
西里烏斯便像是與雷姆對抗一樣,發出了叫聲。
“但是…但是啊!那是我的東西啊!我的!誰都不應該奪不走它!”
西里烏斯就像是在發泄,一邊胡亂的抓着自己的頭髮,一邊衝着一行少女們狂喊。
“你們將那個人藏到哪裡去了!?將殺害我丈夫的罪人藏到哪裡去了啊!?”
那因爲焦急而發火的模樣,不知道爲什麼,反倒給人一種很可憐的印象。
在這樣的情況下,愛蜜莉雅上前一步了。
“你,真的是那個人的妻子嗎?”
愛蜜莉雅以憂慮般的眼神和表情說出來的話,讓由裡烏斯睜大了眼睛。
緊接着,由裡烏斯便又發怒了。
“你是在質疑我和丈夫的關係?你是在質疑我和丈夫的感情?你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由裡烏斯掄起雙腕的鎖鏈,讓兩條鎖鏈像是捲動的狂蟒一樣,掠過空氣,撲咬向了愛蜜莉雅。
而這一回,站出來的不是雷姆。
“好歹先聽別人將話說完再發火吧?”
帶着一聲無奈的輕笑,席爾薇雅有如跳舞般的躍至愛蜜莉雅的身前,手中的劍型煌式武裝亦是劃過兩道優美的軌跡,將來襲的鎖鏈幾乎同時砍飛了出去。
火花如閃光燈一樣,照亮了席爾薇雅那絕美的面容和眼眸。
席爾薇雅就這樣注視向了由裡烏斯,說出了這樣的話。
“你說,將你的丈夫給殺害的是叫做方里的人吧?”
席爾薇雅的眼眸逐漸浮現出波瀾。
“抱歉,那個人沒來。”
席爾薇雅是這麼說的。
“不過,至少,我來了。”
聽到席爾薇雅的話,由裡烏斯歪下了腦袋,似乎感到不解。
直到席爾薇雅說出了那句話。
“對於我來說,那個男人就是相當於丈夫一樣的存在呢。”
席爾薇雅以不似由裡烏斯那般豐富,但論濃度的話去連一點都不會輸的情感,一邊直視着由裡烏斯,一邊如此說着。
“所以,在那個男人有必須對付的對手時,我只能代替他來見你了。”
聞言,由裡烏斯沉默了。
“原來如此…是這樣的嗎…?”
由裡烏斯像是精神失常了一樣,一邊搖晃着身體,一邊低聲呢喃。
“面對尋求着丈夫的我,同樣爲了丈夫而站出來的是你,對嗎?”
由裡烏斯這樣喃喃着,隨即又是指向了愛蜜莉雅和雷姆。
“那你們呢?你們又是爲了什麼而來的?以什麼身份站在我面前的?又是憑什麼來承受我的憤怒、我的憎恨、我的執念的呢?”
這即是質問,亦是對資格的考驗。
所以,不管是愛蜜莉雅還是雷姆,均都本能的意識到。
自己的回答,將決定自己是不是有資格站在這裡。
站在這裡,面對眼前這個爲了替丈夫復仇纔出現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