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英國人,從事國際貿易,經營的項目是木材。黎東一面看着星列出的資料,一面對照着鸚鵡給他的資料,嘴角不由得揚了起來。
這個托馬斯是一個小商人,原本是來越國採購一些輕工業產品的,但卻在五年前跨入了木材業,他標得了一大片國有林地,負責一些昂貴的林木的採伐和新林木種植,因此獲得了大量財富,他把這些財富投入土地使用權的購買上,幾乎把他發跡的林地未來七十年的使用權都買了下來,那價格意外的低。
這筆生意並不稀奇,稀奇的是他的發跡全都是在胡報國在當地主政的時候,而且他標購林木和購買林地的錢全都來路不明,就好像他突然挖到一堆黃金一樣。
黎東又調出張文成墜樓案的調查報告,這人舉報了羅英蕙向國外轉移大量金錢,隨即被人滅口,而他舉報羅英蕙轉移資金的時間點,剛好就是托馬斯大量標購林地使用權的時間,這兩個時間點詭異地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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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墜樓案中,讓調查機關無法繼續下去的原因,就是沒有證據證明羅英蕙曾經擁有或向國外轉移大量金錢,如果這筆錢根本沒有出國,而是換手到某人手上,那事情就有跡可尋了,這樣一來,問題就變成羅英蕙把錢用什麼型態存放了。檢視了托馬斯的獲利和投資標的,以及他公司的股東結構,羅英蕙轉移財產的方法已經完全清楚了。
托馬斯投資的公司都有一個詭異的大股東,這個設籍在所羅門羣島的班寧。羅伯特已經被證明是一個線上公民,事實上根本沒有這個人,這個人在越國冒出來,取得所羅門羣島的國籍後,就一直居住在所羅門羣島,但是星卻查不到這個人的任何帳戶資料、消費資料、出入境資料,甚至連醫療資料都沒有,一個普通人能十幾年不消費也不生病,除非這人是超人。
已經被抹去的托馬斯沒有任何調查的價值了,黎東研究了一番,鎖定羅英蕙另一個可能有價值的情人,金貝安,一箇中國商人,這個人的投資標的跟托馬斯完全相同,都是品相良好的高級木材和林木產地,只是圈地的範圍不同,同樣的,他進行這些投資的時間,也是胡報國在當地主政的時期。
金貝安的狀況比較單純,他跟托馬斯的不同點是他是個粗豪的大漢,跟英俊瀟灑的托馬斯完全不能比,這樣的人能被羅英蕙看上,肯定不是外貌的因素。而且有趣的是,他的投資項目也有一個詭異的開曼羣島大股東,同樣是一個十幾年不吃不喝也不生病的超人。
黎東給刀魂發了通訊,發了一份加密文件給刀魂讓他去辦事。又另外發了通訊給鸚鵡,請他找朋友監視幾個目標,要特別小心,最好讓那些人剛好有點感覺,鸚鵡一收到那份監視名單,就會意地大笑起來,連連保證會幫好這個忙。
接下來的幾天,黎東不時和潘天慶一起去拜會各周邊都市的幾個想動口的主政者,在這個過程中,黎東只是板着臉不發一語,偷偷用感知壓迫那些政客,潘天慶也不介紹他,卻讓那些政客壓力大增,他們不一定認識黎東這頭最近爆紅的東哥,只覺得這人很讓人不舒服,他們弄不清潘天慶的用意,但難免覺得心驚肉跳的。
這些政客吃飯時滿嘴跑火車,淨跟潘天慶宣揚他們制訂的經濟發展計劃,卻完全不管潘天慶原來所提的計劃,飯吃到一半,還經常有其他政客來插花敬酒,不時一起演一段雙簧、三簧甚至四簧,顯示他們都是串通好的,而且已經抱成一團,暗示潘天慶如果不讓出點好處,他什麼事都別想幹成。
之前潘天慶對這種狀況是很不耐的,他一個潘家的世家公子,犯得着跟這羣小人瞎鬧嗎?他以前出手辦事,那個人敢不聽他的號令?但這個任務是師父給他的磨練,老頭子也聲明不會幫他出手,他沒人可以依靠,所以越發煩惱,但這次他帶着黎東出來見識這幫人的嘴臉,看黎東一臉沉靜地看他們表演,不知不覺的心也跟着沉靜下來,還多了幾分欣賞和批評演技的悠閒心情。
跟這些人見過幾次面後,黎東/突然問潘天慶道:他們的計劃真的不合用嗎?聽起來也還蠻像回事的。
潘天慶一愣,他想了想搖頭道:這倒也不盡然,有幾個人提的計劃是挺不錯的,但問題是這些計劃都是分散的,照顧了他們自己區域的發展,但卻失去了整體性,如果照他們規劃的做下去,就算沒有人上下其手,也只會帶來一時的榮景,過幾年錢花完了,一切也就照舊了。
我覺得他們只是需要一個主軸,有了一個經濟發展的主軸,大家把計劃圍繞着主軸做起來,配合上地方的需求,應該就會有些成果,我覺得你的擴大新樂港口效益的主軸很不錯,但港口的吞吐量上來了,要進出口些什麼東西呢?
潘天慶笑道:這個問題早就有人考慮過了,以前曾經有人制訂過諒山-升龍-新樂-廣寧經濟走廊工業發展規劃,這個大計劃影響了整個北方的各省,轟轟烈烈的搞了幾十年,從進步搞到落伍,消耗了國家幾十年的預算,除了弄出一大堆貪腐案之外,沒有留下什麼。這種大部頭計劃我們可搞不起,你弄來的錢也沒那麼多。
黎東抓抓頭苦笑道:這我不懂啊!但我知道做生意想賺錢,就得有東西可以賣出去,你打算賣些什麼呢?總不能光是做基礎建設吧?這樣我賺多少錢都不夠花的。
潘天慶點頭道:沒錯!我的計劃跟各地方計劃的差異在於我不想變動各地原有的工業模式,也不想繼續消耗各地原有的礦產,除了一些特殊狀況之外,開礦已經被證明是一個得不償失的經濟模式,如果我們不走出傳統經濟模式,我們只會繼續被高度開發國家壓榨,不管是人力還是資源,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天然資源。或許我們可以賣到很好的價格,也防止了我國的天然資源被濫採,但對於高度開發國家來說,這筆生意他們還是大賺的,因爲現在大家都知道必須小心利用這種一去不回的緊缺資源,會生長的東西還好,礦產就更可貴了,它挖出來就消失了,以後也不會有,留下來的地貌破壞卻很難復原。
黎東同意地道:我完全認同你的看法,但我們究竟要賣些什麼呢?
潘天慶心虛地笑道:老實說,這我早就想好了,根據之前的經濟走廊工業發展規劃執行後的成果,我們少了一個可以利用這些執行成果的企業,如果沒有一個企業把這成果利用起來,每個單一個成果都不會有足夠的力量跟國際產品競爭,這也是整個工業發展規劃失敗的主因。所以我的目標就是建立一個這樣的企業體,而不是對各個城市和省分進行分散的投資。
黎東摸摸下巴道:嗯…你這想法太跳躍了,一個有力的企業可不是說說就有的,至少品牌就很難建立,沒有品牌根本走不進國際市場。他抓抓下巴,突然問道:我們提供給三王的物資是怎麼來的?糧食是我們自己生產的,其他的呢?像軍火?
潘天慶道:新樂那邊有些支援的兵工廠,基本的槍枝彈藥都可以生產,這部分的產業國家很重視的,也爲了這些工廠規劃了一些工業條件,例如金屬冶煉和化工業。他找了找資料,也分享一些資料給黎東。
黎東把資料草草地看了一下,疑惑地道:我曾經帶了一些特別的…電磁炮給槍王,這東西哪裡生產的?
潘天慶笑道:那東西可是高科技產品,我們生產不來,那是透過特殊管道買來的,價格可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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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東點點頭,又問道:我被泰蘭人用一種飛行的炮塔攻擊過,那種炮塔呢?
你說的是懸浮炮塔,那東西我們也沒輒。
黎東好笑地道:那我們可以做什麼?你原來又想做什麼?
我想建立一個懸浮車廠,去國外買一些技術授權,開發適合我們越國和南洲半島的懸浮車。潘天慶嚴肅地道
黎東畢竟搞過國際貿易,他對懸浮車行業稍有了解,知道那算是是一個精密機械工業,但真正的難度在於軟件方面,懸浮車最貴的地方是引擎,但引擎可以花錢買來,真正難搞的只怕是導航智腦。
潘天慶見他會意,正色道:我們國內幾條主要的懸浮車道雖然建立好了,但大多數人還在使用地面車輛,所以我們的各大城市的地面交通狀況始終不好,城市的有效空間不能解放出來,污染問題也沒辦法改善,對城市發展是個阻礙。但進口的懸浮車太貴,我們的國民還負擔不起,這個問題必須解決。
黎東知道他的意思,大聲抗議道:你打算把我扔進這個無底洞嗎?我哪可能賺那麼多錢來補貼人民的換車需求?
潘天慶撓頭苦笑道:但這費用政/府是不可能出的,政/府會給你一些優惠,讓你不至於賠得太厲害…
黎東瞪着他道:不幹!你們一開始就打算挖坑給我跳!難怪你那麼熱情,一來就把事情都搶去做了,如果沒羅家的人來作梗,只怕我已經給你們害死了!
潘天慶無奈地道:事情也不像你想的那麼糟啦,我國可以負擔需要的機械產業,也有足夠的軟件開發人員,可以降低你的成本,但問題是日本的引擎賣得很貴,佔我預估成本的一半以上,即使它只能算是二流的懸浮車引擎。只要我們過得了這關,我們就可以做出更好的東西,例如你剛剛說的懸浮炮塔,那不就是懸浮車加上自動控制嗎?
黎東卻不上當了,他叫道:差得遠呢!人家的目標自動辨識和穩定性呢?你可別信口開河,結果做出一堆亂丟彈藥的垃圾炮臺。
潘天慶摸摸鼻子苦惱地道:可是這是國家的計劃啊,我們越國需要一家自有的車廠,來降低社會轉型的成本,順便拉動各種產業的升級。你想想,我們建立了懸浮車廠,機械工業和電子工業就可以發展起來。普及了懸浮車之後,都市就可以朝向天空立體發展,建築業、商業、能源產業、民生產業就可以同步發展起來,同時可以把都市的規模擴張十倍以上,你想想,這可以造福多少人,可以提升多少國力?。
黎東怒道:但我一個人負擔不起,你們在實施計劃前,最好再考慮考慮,我倒楣了不打緊,計劃如果失敗,這麼多錢都打水漂了,對國家也不會有好處!至少你們要先考慮一些關鍵技術的取得方式,譬如像懸浮車引擎,你買不起日本的,可以去考慮次一點的啊!
潘天慶抓抓頭皺眉道:不買日本的難不成還去中國的?那隻能算是三流貨色!
黎東做了個鄙視的手勢:放屁啦!你有臉說人家三流?人家纔剛拿下世界大賽的冠軍呢!還三流?
潘天慶一愣,他大叫道:對啊!我怎麼沒想起這件事?他跳起來開始轉來轉去地想了起來,一面喃喃自語道:我也不要他們最好的引擎,買次一點的就好了,掛個他們的牌子,想必還可以賣得不錯…說不定有機會賣到國外去…幹不幹呢?嗯…我得去查查他們的資料…潘天慶他說着就急急忙忙的走了,連黎東都不招呼一聲。
黎東回來的第二天,國際刑警組織亞洲區肅毒組副組長託瑪斯。格雷就來找他了,格雷非常不高興地道:黎東,你這麼耍我們,上面的人很不高興。
這次黎東不跟他裝無辜了,聳聳肩道:那我有什麼辦法呢?我幫三王辦事,你們把路子都封了,一點活路都不肯留,我有什麼選擇嗎?我不反對你們繼續去封泰蘭國。
格雷怒道:你這是挑動戰爭,只怕後果你承受不起!
我們有其他選擇嗎?你們至少給我們條路吧?之前金角出貨的範圍你們拿去就不還了,現在我們需要活路啊!如果沒活路可走,三位大人說了,他媽的要打就打,以前也不是沒打過,誰怕誰啊?黎東也不跟他繞圈了,拍着桌子強硬地叫道
格雷瞪着他一陣,過了一會兒才咬着牙道:你要活路?行!我們可以給你,但你有沒有本事吃下來,就要看你自己了!
別拿些你們看不上眼的地方唬弄我們!我們以前在歐洲和美洲都有路線!我們還有分成協議,難道你們不想認帳了嗎?黎東不僅不讓,還步步進逼。
格雷大怒,但他還是豎起大拇指道:好!好!你有種!你有了三王當靠山,收了他們的地盤,膽子也肥了,敢跟我大聲說話!我也不想跟你囉唆了,這兩天會有人來找你,只要你搞得定他們,他們那邊的貨隨便你出,但我要先聲明,其他地方還是照舊,你不可以把貨出到我們的地盤,美洲那邊沒你的份了,你如果還這樣亂來,我們就會正式出手,別以爲越國和泰蘭國政/府護得了你。格雷說完話就跳起來走了。
看他這份做派,黎東倒有點摸不清頭腦,他當然知道格雷要興師問罪,但他借了三王的勢和金角的兵力,打算讓銀角吐回趁機搶佔的市場份額,本來他也只是想多多少少弄一些回來,但沒想到格雷似乎給了他不同的選擇,他堅持不讓美洲的市場,但卻不提歐洲的,只說有人會來跟他接觸,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歐洲那邊的大盤居然有人不甩銀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