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詭/雷雖然傷不了他,但卻引來了更多的注意,一瞬間槍聲大作,所有防禦的槍手全都把槍口調轉過來,整個矮樹叢附近全被槍彈覆蓋,只打得枝葉紛飛。黎東矮着身拼命在樹叢間逃竄,以他的速度還是不小心中了幾彈,他怕被羅武他們看穿,不敢放出能量護罩,只好硬捱了這幾下,一般子彈穿不透他,但機槍子彈可不好挨,他被打中了幾下,渾身鮮血淋漓的,雖然不至於受重傷,但還是挺痛的。
黎東可以硬扛槍彈,並不表示賽巴可以,他的軀幹和頭部雖然被黎東儘量護住,但槍彈實在太多,等黎東拖着他闖進了一處房舍,他已經出氣多入氣少了。賽巴剩下的左手緊緊抓住黎東的領子,說道:你…答應過我的,一定…要救出我的父親…比…比猜中校!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他不斷的重複這句話,漸漸的沒有了心跳。
黎東嘆了一口氣,這人雖然不是好人,但畢竟是個好軍人、好兒子。他把賽巴的屍體放正,對他說道:我會盡力而爲的!,伸手把賽巴的眼睛撫上後,問星道:我可以外放混亂感知嗎?
星答道:當然可以,您也可以使用強度34%以下的混亂護罩,組織的偵測掃瞄頻率已經下降,但您仍有6%的機會被組織偵測到。
黎東嘆了口氣,還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刻,就算只有百分之六的機率他也不肯冒險動用混亂感知。他潛到窗邊透過窗戶看着亂戰成一團的黑夜,在雜亂的槍聲中想了想,試着放出新修練出來的正常感知,幸好他有操作混亂感知的經驗,對感知的各種操作方式已經很熟練了,但周圍實在太亂,黎東在這片混亂的戰場中努力的試了又試,好不容易纔把他的正常感知放出,在他的努力下,那感知不情不願地沿着地面爬行出去。
黎東的感知避開戰鬥中的強者,沿着有建築物的地方爬,只要發現對方兵力不及之處,他就飛快地向那邊移動,就這樣靠着極少的正常感知,他還是慢慢的潛進了槍王的地下基地內部,但戰鬥狀態下的基地防守實在緊張嚴密,他最後終於無法再繼續向前了,只好在一個儲藏庫房躲藏起來,靜靜的等待時機。
這場混亂的戰鬥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由於不能放手殺人,羅武憋着怒氣被圍毆了一陣子,發現實在無法不殺人而攻入槍王的基地,只好忿忿地放棄退走,就算不能使用混亂感知,黎東也能感受到羅武他們的能量戰團不斷的向外退卻,而一直在外部策應的黎文東也放棄吸引火力,過來和他們會合,然後三人一起突圍逃走,黎東鬆了一口氣,這三個瘟神總算走了。
黎東在散發着陳腐味道的糧袋間耐心等待了一陣,他釋放出去的感知察覺到基地的秩序漸漸在恢復,過了半小時,出去抵禦羅武等人的四個強者返回,他們似乎受了一些傷,感知也不太穩定,根本沒注意到他那少許的感知。
黎東的感知隨着他們,希望從他們的交談聽到一些消息,但那四人一路默默不語,感知都非常凝重,似乎心情都很不好的樣子。等他們進入基地內部,四人一聲不吭的分開,各自回去休息。
看來他們內部有些問題,這四個人應該都是槍王的弟子,彼此還互相防備着,他們的能力並不強,大約只在八九級間,離十級築基還有一段距離,而且他們的感知修練似乎不太好,難怪羅武看不起他們。黎東心裡想着
其實黎東自己也沒修練到築基,他的混亂感知對能量修練沒有幫助,雖然可以靠着組織的設備聚集能量,勉強可以使身體內的能量密度達到築基的強度,但卻沒辦法進行築基。他用三級戰力操縱這樣的能量密度,如果加掛外部的能量塊,再配合混亂感知,大約可以勉強達到流星級的戰力,但卻不能持久。根據戰鬥教練愛德華的說法,他還沒辦法完全開啓三級戰鬥模式,如果能把訓練完成,並且在三級戰力穩定下來,他大約可以得到彗星級的持久戰力,至於彗星級代表什麼,黎東還沒什麼概念。
大戰過後,基地的防禦還是很森嚴,黎東艱難地驅使着他的感知鑽來鑽去,找不到什麼可行的潛入方案,過了不久,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拖着一輛板車沿着通道走了過來,他進了這間儲藏室,把幾包糧袋丟上了板車,黎東見機不可失,連忙閃了出去把他打暈,過了不久,黎東就變成了那個胖廚工,拖着板車離開儲藏室,向那廚工的來路走去。
黎東拖着嘎嘎作響的板車穿過地下通道,接近一條他探查好的走廊,兩個把守通道的衛兵叫道:安巴,你來這裡做什麼?
黎東裝出憨厚的樣子,抓抓頭問道:那個…我忘記他叫什麼名字了…那個醫官他要我把燉肉送過去,可是我忘記他住在哪裡了…
兩個衛兵互望一眼,其中一個輕蔑地喝道:哪個醫官?
黎東憨厚地笑道:就是司令的醫官…抱歉喔,他很少來廚房的…黎東從廚工的圍裙口袋裡摸出兩塊顯然是廚工安巴私藏的肉乾,遞給那兩個衛兵。
兩個衛兵又互望一眼,一個人一把搶過肉乾,另一個用槍捅着黎東,叫道:你還有多少?都給我拿出來!
黎東苦笑着掏空了口袋,把能找到的肉乾都交出來,說道:沒有了,麻煩告訴我醫官的住處!
那兩個衛兵把肉乾分了,其中一人咬着肉乾道:那地方你不能進去,把燉肉送過來,我幫你拿進去。
黎東搖頭道:醫官大人叮嚀過,不能把燉肉交給別人送。
那兩個衛兵看了看對方,心中猜想可能是醫官是怕有人在肉裡做手腳,一個衛兵嚴肅地說道:告訴你也沒用,除非你拿到通行證,不然你還是進不去,前面還有三個崗哨呢!
黎東抓抓頭爲難地道:好吧,醫官沒有吩咐過通行證的事…我看他應該是忘了…他轉頭做出要離開的樣子,突然又轉身出手,把那兩個正在啃肉乾的衛兵打暈。
黎東把板車和暈倒的士兵拖進衛哨中,脫下了衛兵的制服換上,然後就飛快的溜過走廊,他靠着不太聽話的正常感知在前探路,就這樣,他一路清除衛兵,很快的連續穿過三個崗哨,果然進入了一個開闊的區域,這個區域的防禦更加嚴格,衛兵間彼此都可以互相通視,根本沒有黎東下手的餘地。
黎東知道他打暈了衛兵,遲早都會被人發現,剩下的時間可能不多,便散發他那的少少的感知在這個區域一塊塊的小心搜尋,過了不久,終於發現一個穿着中式長袍的老人,他正眉頭深鎖地和一箇中年軍官說話,提到了司令、治療和草藥之類的話題,黎東留上了心,等那軍官出來,趁他經過自己時跳出來把他打暈拖走,不一會兒,他又變成了那軍官的模樣,往老人的房間走去。
他打開老人的房門走進去後,那老人訝異地擡起頭來,很少人敢不敲門就走了進來,老人皺着眉頭不悅地道:猛丁,你事情辦好了嗎?
黎東搖頭,拿出火王和刀王給他的標記說道:老先生,我不是猛丁,我是火王和刀王派來的人,特地爲槍王大人送來救命的藥物。
那老人一愣,上下打量黎東,黎東搖頭笑道:一點點易容術罷了,不值得老先生關注,槍王大人狀況還好嗎?刀王大人特別送來他需要的藥物,希望能幫上忙。
那老人醒過神來,懷疑地看着他,問道:什麼藥物?
黎東拿出刀王密藏的靈藥小盒,那老人接過一看,驚訝地道:歸真丹!
黎東連忙說道:這是刀王大人準備用來衝關用的,但他老人家一聽槍王大人受了傷,連忙要我送過來,他還吩咐我瞭解一下槍王大人的狀況,以便他尋找更適當的藥物。
老人點點頭道:這藥雖然不對症,但至少有點幫助。他想了想,說道:我要拆開盒子查驗一下,你沒意見吧?
黎東知道他不相信刀王會送來靈藥,也擔心這藥中有毒,便聳聳肩道:請!
老人把密封的小盒打開,盒中逸散出一股清香的藥氣,老人把蠟封的蠟丸捏開,從中取出一顆黑色藥丸,迎着光仔細看,又湊進鼻端聞聞,更拿出一根銀針在藥丸上試了試,最後挑了一點送入口中,他看不出這藥有什麼問題,但又不太放心,遲疑了一番後,心知這藥的密封一旦被打開,藥效就會開始流失,他不敢放棄這唯一的機會,只是稍稍地考慮了一下,便道:跟我來!
老人領着黎東,穿過了防禦森嚴的大堂,走到大堂中央的一座電梯,他們搭着電梯直下了一段距離,電梯門開啓後,前方是一片鋼製的厚重柵欄。老人叫道:我是張明漢,來給司令用藥,快開門。
鋼柵後面有人喊道:張醫師,請稍候。他讓厚重的鋼柵緩緩的打開,張老醫師跟黎東一起步出電梯,鋼柵後面是一個滿臉鬍鬚的大漢和兩個持槍士兵,那鬍鬚大漢看到黎東,訝異地道:張醫師,猛丁沒有權限可以進入!
張老醫師看了看黎東,又叫道:我這次的用藥需要他的幫助,你放心吧,難道我會害司令嗎?
那大漢道:這…我必須向上回報!
他還沒有什麼行動,黎東一個跨步一輪快攻把三個人都打暈,回頭對張老醫師苦笑道:時間要緊,我們先救人,一切等槍王大人復原後再說。
張老醫師點點頭,他把鋼柵關閉,領着黎東走進一個病房。黎東一看,病房中有着一座醫療儀,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壯漢泡在醫療槽內,他的身體似乎受到一些損傷,但都已經被醫療儀復原了,只是人還是昏迷不醒。
張老醫師打開醫療儀的介面,讓病人的頭部浮出醫療槽,這時,遠方傳來一聲淒厲的警報聲,張老醫師擡頭一看,黎東對他苦笑道:我進來打暈了一些人,看來被發現了。
張老醫師等病人浮出來,打開了醫療槽,把刀王的靈藥歸真丹塞進病人的口中,他試了幾下,沒辦法讓昏迷的槍王吞下藥丸,黎東見他發急,便伸手假裝按了槍王的雙頰,事實上卻運起能量粉碎了藥丸,讓藥丸的藥力在槍王的口中散開,只見槍王的鼻中噴出兩道蘊含着濃郁能量的白氣,他整個人一震似乎醒轉了過來,他用力一吸,又把噴出的白氣吸了回去。
突然,電梯那邊傳來陣陣的喊叫和撞擊聲,顯然有人來關注槍王的安危,發現那個大鬍子和守衛都已經被打倒了,他們正在設法打開鋼柵,可是那鋼柵設計的時候爲求牢固,要從電梯那一側打開可要花不少時間。
黎東跟張老醫師道:槍王大人的狀況還不錯,我去那邊看看,免得他們打擾槍王大人。
他大步走了出去,對着鋼柵那邊的人喊道: 不要吵鬧,槍王大人服了藥物,正在恢復中,不要驚擾了他老人家。
被黎東打暈過的猛丁叫道:你是誰?爲什麼變成我的樣子?
黎東笑笑說道:很抱歉,你們防衛真的很森嚴,但我是爲了救槍王大人來的,等槍王大人恢復,我一定擺酒跟各位道歉,之前得罪之處,請多多包涵。
那些人還是擠在電梯內吵個不休,電梯突然一震,被強迫升了上去,黎東嘆了一口氣,知道有更重要的人要來了,便伸手揉揉臉,把臉上的肌肉恢復成黎東的模樣,過了不久,那四個強者一起搭乘電梯下來,他們臉色陰沉的看着黎東,顯然是認出這個硬闖進來入侵者。
一個最年輕的強者罵道:你是誰?有什麼企圖?
最年長的一個強者揮手止住了他,說道:多說無益,我們聯手把柵門打開,先確認師尊的安危再說。
黎東叫道:槍王大人正在恢復,你們還是別進來打擾比較好!
但那四個強者根本不理他,同時把手按在鋼柵上,他們同時嘿的一聲發力,那鋼柵被推得扭曲變形,漸漸的向外延伸,同時,電梯承受不住這個壓力,喀喀連響,整個電梯廂向下沉陷,那四個強者同時跨入鋼柵推出的範圍,繼續向鋼柵施力。
黎東聳聳肩,嘆道:何必如此呢?既然你們是槍王大人的弟子,要我開門就說啊!他打開了鋼柵的啓動按鈕,那扭曲的鋼柵嘎嘎地退出,露出了半人寬的空間,隨即卡住不動,他又按了按開門的按鈕,但鋼柵嘎嘎連響,就是無法開得更大。黎東只好苦笑道:這門被你們弄壞了…可不是我弄壞的。
那四個師兄弟互相望了望,都不想第一個穿過鋼柵,他們心中都懷疑這個入侵者是對方安排的,他故意不完全打開鋼柵,肯定是爲了對付自己,萬一自己夾在鋼柵之間被前後偷襲,那就毫無還手餘地了,四人就這樣面面相覷,他們剛剛搶着想進去探望師父,但現在竟然沒人敢第一個跨過這一扇破爛的鋼柵。
此時,一個沉厚的聲音響起:既然不敢進來,那就別進來了,你們回上層去防守吧!
師尊!四個強者同時感受到槍王的感知,又驚又喜地叫道
我醒來了,但要休息一下,你們不得吵鬧,快回上層防守,不要再讓人入侵了,一個剛修練的人也能突破你們的防線,簡直丟盡了我的臉!槍王不滿地怒罵道
但是!師尊…那最年長者還要說話,卻被槍王斥責道:住口!胡定邦,你想要進來確定我是死是活嗎?還嫌不夠丟我的臉嗎?
槍王的大弟子胡定邦立即跪下道:師尊息怒!徒兒知錯了,徒兒立即回去!
他們幾個人立刻退回電梯,但電梯剛剛被他們弄壞了,任憑他們怎麼按,那電梯似乎卡死了,動也不動的,他們不敢跟槍王囉唆,只好打開電梯的頂蓋,一個個鑽進電梯井逃回各自在上層的防衛區域。
槍王感受到他們都走了,鬆了一口氣道:請進來吧,這位小友…
黎東依言走回病房,只見槍王已經睜開眼睛,但仍然泡在醫療槽中,老醫師正站在他的旁邊,一面檢查醫療數據,一面跟槍王回報。黎東恭敬施禮道:槍王大人,晚輩黎東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