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果?”
“你也是來搶玲瓏果的?!”
狐妖婆婆退後幾步,顯然是把他當成了意圖不軌的壞人。
馮摯一聽,還以爲玲瓏真的在她們手裡,於是破口大罵道:“放你~媽的狗屁!”
“玲瓏是老子妹妹,我勸你們最好放了她,不然我必定血洗狐村!”
此時的馮摯氣勢如虹、如日中天,毋庸置疑的語氣充斥着殺戮果斷,絲毫不會讓人懷疑他剛纔所說的話是假話。
不光是狐妖婆婆開始膽寒,就連狐媚兒與黎九都開始畏懼着馮摯。
因爲現在的他無比可怕,就像一隻被激怒了的暴戾猛獸。
“難,難道......”
只見狐妖婆婆不安的顫抖着,然後戰慄不已的說道:“難道你和那個帶走玲瓏果的魔頭是同一個人?!”
“這,這......這不可能啊!”
“一個魔頭怎麼可能會是拯救狐村的英雄呢!”
一時之間,狐妖婆婆陷入了良久的自我糾結之中。
聽到了“魔頭”兩個字,三人皆是一愣,然後狐媚兒與黎九同時望向馮摯。
看他全身上下沒有絲毫的魔煞之氣,也不像是一個大奸大惡之人,最多顯得有些兇罷了。
而馮摯聽到這兩個字卻明顯的一怔,旋即想到了自己剛纔的那個夢境。
無邊的血色裡,他不就像個大魔頭一樣嗎?
所以,就連他自己都動搖了。
之後,便是長久的寂靜無聲。
誰都沒有說話,只有輕微細弱的呼吸聲,以及狐媚兒身上的醇香。
這種醇香就如同陳年酒釀一般,讓人無法自拔的沉醉其中,但是又沒有那麼濃烈,反而若有若無斷斷續續的散溢。
也正是這隱隱約約的香味才讓人百聞不厭,若是持續着聞到,反而會讓人習慣,因此適應。
一旦適應了香味,就不會有一開始的新鮮感。
這個道理適用於很多事情,人也一樣,物亦如此。
長久的緘默後,最終還是狐妖婆婆打開了僵局,只見她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然後長嘆一聲。
“也罷也罷,善惡本就在一念之間。”
“只希望你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
馮摯聽着她說的話,有一種悸動的感覺,彷彿將這一句印在了心上。
善惡本就在一念之間!
這句話,讓他莫名其妙的想到了玲瓏。
下一刻,馮摯正想問個什麼,卻發現狐妖婆婆已經沒了生息,頓時嚇得有些愣神。
一旁的狐媚兒以及黎九也察覺到了她的異狀,紛紛大驚,其中的狐媚兒自然是尤爲悲慟,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婆婆,婆婆!”
她抱住狐妖婆婆沒了生息的神軀,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這個從小陪伴到大的婆婆終於還是離她而去了,怎麼能讓她不傷心呢?
狐媚兒只覺一個親人就此離去,說不出的傷心,一下子就想起了很多往事,快樂與酸楚一起涌上心頭,顯得特別讓人難過。
兩人則顯得有些呆怔,怎麼也沒想到一個人就在他們面前悄無聲息的死去了。
剛纔還感慨着,下一刻便沒了生息。
任誰都覺得突兀,別說視之爲親人的狐媚兒了。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她一定會好好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將許多未說出口的話說完。
哭泣,是人類宣泄情緒的一種方式,往往具有極大的感染能力,就連馮摯與黎九都有點微微的酸楚。
他們很體諒此時狐媚兒的心情,所以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說。
有時候的安慰只會讓人覺得更加難受,堅強的人能夠自我癒合傷口,所有他們並不操心,因爲狐媚兒可是一村之長,她必須哭夠了,然後重新將擔子抗起來。
果不其然,一直哭了良久,她還是重新振作了起來,然後掛着淚珠歉意的說道:“奴家讓兩位客人見笑了。”
馮摯動了動嘴脣本來想安慰一兩句的,但是發覺彼此不熟也就沒了這個必要。
“兩位客人在這裡歇息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最後幾個字帶着哭腔,淚水差點再次洶涌而出,她爲什麼要出去的理由顯而易見,肯定是去爲狐妖婆婆安排後事了。
兩人點點頭,然後目送着狐媚兒離去。
她攙扶着狐妖婆婆,比進來的時候更爲小心,好像生前沒有照顧周到,死後一定要彌補上。
看到這裡,馮摯微微的搖了搖頭,然後感慨道:“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了。”
一旁的黎九秀眉一蹙,嫌棄似的反駁道:“死亡不可怕,你現在就給我去試試。”
“......”
他自然是無言以對,然後置之不理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黎九見對方不搭理自己也沒有再自討沒趣,而是找了個地方坐下,剛好在馮摯的對面。
兩人時不時掃對方一眼,不知爲何有一種彼此看不順眼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馮摯終於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現在他們倆都跟落湯雞一樣,身上的衣物都差不多溼透了。
“雪兒,天譴服裝能夠自我烘乾嗎?”
馮摯不禁遲疑的問了一句,實在是覺得這樣很難受。
“嗯,我現在就將水分蒸發掉。”
聽到她的回答,馮摯也就放心了,大概等了幾分鐘後,絲絲縷縷的霧氣縈繞而起,就跟騰雲駕霧一樣。
片刻時間,身上的寒氣就消失了 ,衣物也變得乾爽整潔了。
對面的黎九眸子一怔,愣愣的看着此時馮摯,然後好奇的問道:“你,你在幹嘛?”
“將衣服弄乾啊。”
馮摯得意的聳了聳肩膀,這你就不會了吧?
“我知道,可是你怎麼做到的啊?!”
這纔是她真正好奇的地方,她不知道馮摯爲什麼能夠不用火就能把衣服烘乾,而且速度奇快。
“額~”
這一刻,馮摯才發覺自己不知道怎麼解釋,總不能說我的衣服特殊,而且有雪兒幫忙吧?
於是,他華麗麗的無視了黎九,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
黎九眉頭緊鎖,還以爲對方捨不得告訴她呢,於是鄙夷的掃了他一眼。
其實,像他這樣烘乾衣物的方法不是沒有,只是條件比較苛刻,大多數的衣服沒有能夠承受靈力沖刷的質量,也就是說她也能用乘力弄乾自己的衣物,只不過很有可能將之毀掉。
她可沒有那麼好的駕馭能力,做到一絲不苟的地步。
所以她猜測要麼是馮摯的衣服特殊,要麼就是他真的很厲害,能夠做到細緻入微的程度。
然而馮摯卻是什麼靈力都不會使用,只是利用了天譴套裝的自潔功能,再加上雪兒的幫助才能如此快速的烘乾衣物。
她本不想再理馮摯,但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忍不住張口問道:“對了,你剛纔是不是也做了什麼夢?”
馮摯聽罷瞬間皺起了眉頭,難道她也跟我一樣,做了一個噩夢?
“的確,我做了一個比較可怕的夢。”
黎九一聽,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我和你不同,做了一個我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夢。”
“怎麼說?”
不知好壞的夢?馮摯莫名的好奇了起來。
“嗯......夢中我好像是在大喜的日子裡,等着我的夫君......”
說到這裡,她的眸光先是迷茫而又期待,旋即又開始疑惑了起來。
我的夫君是誰?
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好像一直到第二天凌晨。
這麼想着讓她開始擔憂了起來,這是什麼節奏?
被人拋棄的意思嗎?
然而馮摯並不知道她夢中的其他細節,於是好笑的看着黎九道:“還能是誰,肯定是你逃婚被抓回去了唄!”
“放屁!姑奶奶回去也是我自己回去,想要抓我回去門兒都沒有!”
黎九瞬間情緒激動了起來,就好像觸犯到了她的逆鱗一樣。
“我說你逃婚還有理了是不?”
“那是,我纔不會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呢!”
黎九斬釘帶鐵毋庸置疑的繼續說着:“再說,我的男人要舉世無雙,俠骨柔情!”
馮摯一頭黑線的看着黎九,感覺她就像是在幻想的青春期少女。
舉世無雙,俠骨柔情?
給你一個屌絲就偷着樂着吧,還TMD要求那麼高!
雖然她的確很有姿色,但也到不了讓人爲之瘋狂的地步吧?
然而馮摯的這話便是大錯特錯,也許是他連續看到了很多美女的緣故,所以才覺得黎九隻能算是漂亮,殊不知她的容顏在塵世間已經是稀有無比的了,能夠超過她的人還真不多。
要不是接連着看到了雪兒、狐媚兒、以及素嬋這種級別的美女,說不定馮摯還真的爲之瘋狂一見傾心。
“哼,像你這種泥腿子,給本小姐提鞋都不配!”
黎九似乎真的有點生氣了,竟然說了一句諷刺的話。
對此,他自然是哭笑不得。
本公子還沒有損你,你倒先損起我來了?
“是啊,我這種泥腿子自然不配給你提鞋,但又是誰被一隻老鼠嚇得驚叫起來了呢?”
“你,你!”
她想起地下隧道的那隻老鼠,臉上瞬間飛起兩朵又驚又怒的紅暈。
“嘖嘖,我什麼我,至少我救了某個差點被巨蟒一口吞掉的人。”
提及這一點,黎九自然不能發火,可不發火呢心裡又不痛快,一時之間糾結無比,隱忍的看着得意叫囂的馮摯。
“這樣,你還覺得我是泥腿子的話我也沒啥好說的,一個需要被泥腿子救的人想必也高貴不到那裡去。”
“......”
黎九突然察覺到了一個事情,那就是自己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