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決定

金崎城外,由山崎吉家帶領的朝倉軍正在重整。

「山崎大人,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是好?」

「救援……金崎城中的朝倉大人……然後再回報……主公,請他……請他務必……小心那惡鬼。」

山崎吉家身上纏着白色的繃帶,一副快死的樣子,但他沒有死。不是因爲阿犬對勇者的仁慈,而是因爲她實在是趕時間,來不及再斬一刀而已。

「是!」

「去吧……」

殺場的老將,山崎吉家很清楚,像阿犬這種強力得可以用一己之力改變戰場的武士,一定會瞄準他的脖子斬下去,所以即使他借力順勢倒下馬。

刀還是劃過他的身體,不過沒有斬斷她的脖子,只是在右胸處拉開了一道見骨的口子,爲他老邁的身軀再添一道可以炫耀的戰績。

在阿犬突破後不到一刻鐘,由海灣繞行而來的朝倉景行亦到達了戰場,只不過他沒有第一時間跟山崎吉家匯合,而是派一個下級武士來交換情報,他自己則帶着軍勢進入已經空了的金崎城。

朝倉景行的目的?誰都知道,就是要拿下金崎城這個功勞!

只可惜——

「退出去!退出去!」

阿犬是個大方而又吝嗇的人。她在離開之前,收集了留在金崎城中那些受傷走不了的和泉武士和足輕的名字和資料,並公開承諾會給他們家人一大筆安家費,並照顧他們的家人。

原因?是他們全都會死,而且是死無全屍,化成了灰的那一種……

「出不去啊!出不去啊!城門處都是油啊!」

「上城牆……」

「跳出去!跳出去!」

在竹中重治的計劃中,如果朝倉家守信的話,阿犬將會金崎城還他們,然後再由一些藏身暗處的足輕點火,把朝倉軍燒成灰灰。

當然,計劃是計劃,實際的情況並不會那麼理想。

春天加上海風,金崎城並不是一個用火攻的好地方,燒應該是燒不死幾個人,可能連城都燒不壞,不過用來噁心一下朝倉軍,阿犬還是很樂意的。

朝倉景行沒有被燒熟,二千多軍勢燒死的沒幾個,大多都是輕傷而已。

不過金崎城這一座在邊界的城市,暫時也是廢了。那升起到天空的濃煙,於赤崎準備動身出發,正在召開最後軍議的朝倉義景也能看到。

「又是轟鳴又是濃煙,應該已經跟惡鬼開戰了吧?不過景恆也差太遠了,這就被織田軍攻破,以後還是用其他人守金崎好了。」朝倉義景換上了一身的黑色金邊的具足,說話的時候摸着下巴,看起來的確有一點英主的模樣。

正當跟在朝倉義景旁邊的朝倉家武士想要搭話之時,一騎快速奔來。

「必定是吉家的信使,快讓他來,聽聽是什麼好消息!」

朝倉義景很自信,他不覺得織田犬可以用金崎城抵抗住朝倉家的軍勢,一個外地人怎可能會知道那些小道呢?而且還是三路並進。朝倉義景覺得當阿犬見到其餘兩支軍勢出現,必定會嚇得投降。

即使不投降,她這位劍冢也是插翼難逃,半隻腳踏進墓穴的死人——

「大殿,主公遭受埋伏,五百軍勢只有不足百人逃出,織田軍似乎向疋田方向移動。」

朝倉義景猜錯了,他是真柄家的武士。真柄直隆在退出天筒山之後,發現森可成等人沒追擊,他們就沒有再退,而是在一處村落待機休息。

「竟然有埋伏……」朝倉義景覺得不思議,但他明白真柄直隆沒有必要騙他,而且他也不可能會投靠正在撤回去的織田家,那對他沒有好處。

只是對朝倉義景來說不思議的事情還不只這一件,在半刻鐘之後,山崎吉家的信使也趕到……

「什麼!」朝倉義景拍案而起,與其說是驚訝,還不如說是憤怒到了極點。

阿犬那不人道的做法,點燃了朝倉義景的怒火,她不是在試探底線,而是直接不顧底線地做出惡行。

就連一旁聽到了的侍童也是滿臉的怒容,阿犬不只是殺俘,還燒城,已不只是殺死朝倉景恆那麼簡單,她完全是肆無忌彈地悔辱越前的守護,破壞整個朝倉家的威信!

「殺了那個惡鬼!」

「殺了她!」

「不可以留她在世上!」

然而,朝倉家武士,並不是所有人都被憤怒支配的,還是存在冷靜的人,他就是河合吉統。朝倉家的內政和行政要員。他在聽完整件事,發現了不正常的地方。正當所有人都在叫嚷要把阿犬打死的時候,卻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惡鬼的目的就是要吸引本家的注意力,讓我們放棄追擊織田信長啊!」

一言驚醒。

朝倉家武士的大腦都不是由肌肉組成的,而且說這一句話的河合吉統也不是年輕小輩而是朝倉家的重臣。

他的說話即使不對也有着份量,更何況是對的呢?

「的確是那樣沒錯。」

「可是景恆大人是宗滴大人的孫子……」

朝倉家的內部出現了分岐,只是大部份人還是感性大於理性。正當他們在思考之時,河合吉統又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可是爲何要向疋田方向撤走呢?那邊只有連接北近江,淺井家的道路……」

細心而又冷靜的人,總是比別人多看出一點東西,雖然他們可能沒有令人驚訝才智,也沒有極響亮的名聲,即使終其一身都不會在歷史中留下濃重的一筆,但他們卻是在一個武家或團體之中不可或缺的,可以在微細的線索中整合出事件的一部份。

正如織田家中,有林秀貞﹑丹羽長秀等人,他們可能看起來沒有像柴田勝家﹑阿犬那樣,有很出色的戰功,但就是不可以缺少的人。

河合吉統雖然提出了很多,而朝倉義景也大部份同意他的目法,只可惜朝倉家是名門,在軍略和政略上,他們大多時候都是政略大於軍略。

即使是正確的決定,如果政治不正確的話,那他們都不會做出這個應該是正確的行動。這次也是一樣——

「不可以放過這隻惡鬼,那會嚴重影響本家的聲望。」朝倉義景點頭。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阿犬的做法太過惡毒,不收拾她會嚴重影響日後朝倉家于越前的管治。

「那織田信長……」

「通知淺井家,請他盡力在朽木谷拖住織田信長,我等會盡快趕去,並要他分兵配合夾擊疋田的織田犬!」朝倉義景下達了他的命令。

「是!」河合吉統望了一眼那些義憤填膺的同僚,無奈地點頭。

「讓吉家和景行暫時在敦賀建陣屋,放棄金崎城和天筒山城。」

「是!」

「然後——全軍轉道疋田!」

朝倉義景其實也知道現時織田信長才是最大的重點,阿犬不過是小蝦米,可是朝倉家與淺井家的情況卻十分類似。即使他是家主,亦不能一言而決,需要尊重家臣的情緒。

重點是朝倉景恆的身份十分特殊。他的兄長景垙在五年之前因失敗而被下令切腹。當時朝倉義景是想以此來打擊在家中被過度神化的朝倉宗滴,可是這行爲卻造成了嚴重的內部矛盾,最後不得不放權,又把朝倉景恆放到重要的位置上來安撫……

在這種背景之下,朝倉義景只能做出一個相對於軍略來說並不正確的政治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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