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遲

「木下秀吉,多奸詐的一個人……」織田信晴嘆了口氣。

「是的,這是針對大人的陰謀。」

「不,這不是針對我的。」織田信晴搖頭。

「但受害者不正是大人嗎?」

「是母親大人。」織田信晴閉上眼睛,有節奏地打着響指。

「那……爲什麼是針對美濃守大人?不是風馬牛不相及嗎?」

織田信晴睜開眼睛,先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說話的山中幸盛,「我和鹿助你,在外人眼中都是母親大人一系的。」

「那又有什麼問題?」身上穿着一套墨綠色衣服的山中幸盛看起來像個浪人一樣。

織田信晴搖頭,拍了一下山中幸盛的肩膀,「除了我和你,本家之中,還有多少人是站在母親大人那邊呢?」

「柴田勝家大人﹑佐久間信盛大人,這兩位織田家的重鎮是必然會站到美濃守大人的身邊,然後……」

「信忠大人會絕對信任母親大人,別忘記在她的身後還有那些老尾張的家臣。」織田信晴補充道。

「是啊!」山中幸盛吞了一下口水,他突然對阿犬的力量有了新的認識,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那樣。

「仔細一想,母親大人在織田家,差不多就是隻手遮天的存在,只要主公死了。」織田信晴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大人?」

織田信晴呼出了口氣,苦笑道:「你覺得主公會一點都不懷疑尼子家失敗的原因嗎?他難道不會有木下秀吉故意指揮失當的想法嗎?畢竟尼子家是在但馬。」

「當時準備的時間還不到三天,信長公不知道是很正常的事,而且大人不是說木下秀吉誣諂主公擅自出擊嗎?」山中幸盛咬牙切齒,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無恥的人,木下秀吉根本不配作爲一個武士。

「織田家忍軍最厲害的地方是對內監視,就算倏得再隱秘,能沒有一點風聲嗎?」織田信晴反問,他的眼神像冰一樣寒冷。

「難道信長公真的清楚瞭解整件事嗎?」山中幸盛急忙問。

織田信晴聳肩,轉頭望向不遠處的望月吉棟,他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當然不知道這問題的答案。

「沒有遇到大殿的忍者。」望月吉棟搖頭。

作爲甲賀五十二家之首的望月家家主望月吉棟,不管是實力還是名聲差不多都是這個時代最強忍者之一,而且在體術上更是無愧的第一。即使單對單遇上其他上忍,他都有保住傷者全身而退的能力,更別說織田家那些下忍,就算是瀧川一益親自來,都不可能由他手上搶人。

「未必知道全部,但會知道一部份,不然我在來到安土城的那一瞬間就被下令切腹了。」織田信晴自嘲。

如果山中幸盛是在波賀城陷之後立即來到姬路城尋找織田信晴,信晴相信今天的局面會完全不同,至少他在到安土城時,可以有另一種說法,不像現時那麼被動。而尼子家不會像現在那樣死有餘辜,信晴也不會被指摘私自調動另人區域內的與力……

事實上,謠言對織田信晴的指摘是極大重罪。

試想想一個現實的情況,如果德川家康可以支使織田家其他附庸參加任意一場合戰,又例如某地甲城的城主可以調動乙國的軍隊一樣,只要是沒有被控制的傀儡,任何一個家主都不可能接受這樣的情況。

只是現實無法變得那麼巧合,山中幸盛是在信晴由安土城回到姬路城之後纔來到的,這時候織田信晴就算知道自己的推測正確也沒有任何用處,已經過了可以自白的時間。

當時的山中幸盛滿身都是傷,又因爲尼子勝久的吩咐所以沒有逃回但馬,而是拖着重傷在毛利軍的領區潛逃。要不是找到他的望月吉棟有着一手治療的本事,小鹿有很大機會就變成死鹿了。

其實毛利軍攻下波賀城用的時間其實比大部份人想象中要長,其中不只因爲尼子勝久和山中幸盛的死守,也因爲他們要分出一大部份軍勢來埋伏織田信晴帶來的軍勢,追擊信晴,所以當望月吉棟在得到阿犬命令時,波賀城落城不到一個星期,事實是狡猾的毛利軍早一步放出風聲而已。

尼子軍在波賀整整堅守了一個半月,不只毛利家想象不到,也一樣沒有人想到。至於山中幸盛的具足和頭兜?那只是城落之時,尼子勝久爲山中幸盛想好的金蟬脫殼之計而已。

「母親要鹿助回郡上郡嗎?」織田信晴並不想放山中幸盛離開,因爲他十分缺人手,本來的班子都因爲大敗而死得七七八八,姬路城現時有太多忠誠存有疑問的武士。

「是的。」望月吉棟認真地點了點頭。

織田信晴無奈地拍了拍山中幸盛的肩膀,「你保重了。」

山中幸盛愣了一下才應道:「是!大人也要保重!」

織田信晴目送着兩人離開了天守,整個人攤坐在地上。

——太遲了。

敵人在暗處有太多準備時間,而他反應得太慢了,犯下了錯誤太多,而反應又慢,現在連還手都做不到,只能思考補廠。事實上到安土城之前,他就有着需要切腹的覺悟,因爲他不只大敗,還因爲那莫須有的罪名。

外部的敵人的攻擊並不恐布,可是來自內部的背刺卻是最難防最要人命的。

「雖然是遲了,但還不算太遲吧?」

既然知道了敵人是木下秀吉,那隻要針對他佈置——

「兄長!」

天守的門被拉開,門外的夕陽刺痛了織田信晴的眼,而刀兵交擊的鏗鏘聲﹑戰鬥間的相互咒罵聲,也一一傳來。

衝進來的信義滿身都是血,手中還握着一把太刀。

「什麼事?」信晴皺眉。

「叛變了……小寺政職叛了!」

織田信晴沒有問爲什麼,直接就走出天守,望向城下。

有時候世事總是無法如別人預期那樣……

本來插在三之丸﹑二次丸城牆上的織田木瓜紋全被卸下來,換上一文字三星,而三道城牆中唯一沒有換的,就只有他們身處的本丸這裡。

如果在一個月之前,信晴還沒有經歷大敗的時候,根本不可能會發生這樣的叛變,那時軍隊如臂指使,整個城都是他的人,可是一場大敗,死的人太多,他不得不把一些國人調到位置上……

「兄長……」

這一刻,織田信晴想起的不是養母,而是自己的父親,那位名爲西國無雙的武士。他覺得自己跟他太相似了,都忽略了身後人的背刺。

不過有一件事他覺得自己的父親做錯了,那就是——

「殺出去!」

沒錯,作爲武士就算要死,也不能那麼窩囊地死在自己的手上,自殺只是弱者所爲,這個道理他是由阿犬身上學到的。

「是!」信義重重地點頭。

「黑田孝高呢?也一起跟着他的主君背叛織田家嗎?」

「沒﹑沒見到。」

「很好,整個姬路城,只有他可以攔得住我們。」織田信晴眼神變得冷冽,轉身到刀架上將太刀和打刀都插到腰間,可惜時間並不允許他穿上具足。不過有一點幸運的,那就是因爲阿犬又報稱受傷,所以他們兩個的家眷都被安置到郡上郡去服侍阿犬。

「切,就他那小身板能行?」

織田信晴指着頭,笑着說道:「是用腦,這次我們的敵人不只是在外面,也在後面,而且兩者都在用腦跟我們周旋。」

「是!」

山中幸盛和望月吉棟離開姬路城的兩個時辰之後,這座城就換了個主人——毛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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